忙碌的拆禮物的陸小戎吻完了就早將自己的謝恩吻給忘得一干二淨,不但一雙手忙得很,連嘴巴也閑不下來。
自動自發的為自己哼著嚴重走音的生日快樂歌,還勉強的擠出空檔開口問︰「小錢哥哥,你的禮物呢?」再怎麼忙,禮物再怎麼多,她還是牢牢的記著一件事。剛剛點名時,小錢哥哥沒提到他自己的名字!
「改天補。」
「真的?哇,是鎮金店全套的黃金飾物耶,你看,不愧是我的死黨,以靜跟簡雍出手真大方。」興奮的將問綴著MICKEY雕式的項煉招搖在錢立封面前,陸小戎沒浪費時間的又旋回身繼續她的拆卸工程,催討的話題仍餃接得滴水不漏。「不能騙人哦,你要送我什麼?」
「你想要什麼?」如果她開口說要他的話……錢立封突然覺得自己開始蠢起來了。
「嗯……新台幣是挺不錯的……不過……美金……英磅……馬克……我都喜歡……」漫不經心的應著話,她皺起眉頭瞧著下一份禮物。奇怪,干麼包這麼多層?嫌包裝紙便宜呀?「無聊,是誰這麼有空呀?」哼,八成是那個變態變態的大錢哥哥送的。只有他會花錢搞這麼浪費時間的玩意兒。
雙手盤胸的倚在車身看著她率性卻略嫌粗魯的撕開包裝紙,錢立封沒有意思要上前分享她的快樂。他還沉浸在方才那個挺囂張的波聲里。即使女主角的回答很讓人泄氣。
小戎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做出那種舉動了,他,還真是想念呢。看來她還不算是顆不能點化的頑石,或許明天開始動作再多一點,她的回應會更讓他滿意呢。
精明的錢立封腦子里的如意算盤開始撥了起來。
清清閑閑的決定才隔了不到兩天的時間,錢立封又被她給打敗了。
手里拎著話筒,墨黑的眼神直盯著隔了道透明玻璃那個空蕩蕩的位子,他的眉峰擰皺了快一個小時了。沒人坐在那捱他的瞪視。因為座位的主人今天請假。
「為什麼沒來?」他已經簽了一份合約回到公司,她竟然仍是芳蹤杳然?
這年頭,手底下的員工請假,竟然還得勞駕老板親自撥電話找人?!除了陸大小姐外,恐怕沒人有這種虎膽。
「我……覺得……哦……很……不……不怎麼舒服。」
「你生病了?」他好像听到她的申吟跟低咒,錢立封的眉頭都連成一串了。「是不是吃壞肚子?」
「不是。」掙扎了好幾秒,簡簡單單兩個氣音才有氣無力的自她口中擠了出來。「不舒服為什麼不講?」
「你……忙呀……唉……」她勉強還記得今天一早就有份重要的合約等著他去簽,這時間還是她排的呢。
「再怎麼忙也不至于忙到沒時間听電話,你沒听過大哥大這玩意兒?」況且連請假這種事情也不敢親自跟他說?「不是吃壞肚子,好端端的怎麼會身體不舒服?」
除了腸胃方面較弱外,陸小戎可說是個超人一等的健康寶寶。可是,她能這麼斷然的將吃壞肚子的因素排除,那……這里頭就大大有問題了!錢立封的腦子里當下急涌上這個念頭。
「我……唉……」她所有的力氣只夠呻昤到這種程度了,哪還有多余的力氣來解釋這麼多呢。況且,錢立封若知道她的身體不舒服的原因,一定會不高興的,而且是很不高興!
昨天小戎說阿忠他們幾個同學要補請生日大餐,下班後就快快樂樂的赴約去了,那個時候她仍是安然無恙的。
送她到聚會地點,臨下車,他千叮萬囑的交代,散場時撥通電話給他,他會來接她。可是,他始終沒有等到她的電話,像個新好男人般的捺著性子、窩在客廳里等,直到听見有人開車送她回家的聲響,听著她聲響不小的關上大門。放出籠的小「獸」星總算是樂罷歸巢了。
一整個晚上的擔心與等待,錢立封差點沒沖到隔壁去發飆,可是他沒有喪失理智。晚了,而且鬧了一整個晚上,小戎也一定很累了,拎長耳朵听到她發出的聲響由高降到低,然後歸于悄然無聲,他這才熄燈上床睡覺。
搜尋的記憶停格在昨天晚上那幾聲凌亂無序的聲響,一個答案驀然躍上了錢立封的腦子里。
「你給我喝酒了!」他好希望自己的手能夠透過電話線去掐斷她的小脖子。
「嗯……」含含糊糊的哼了聲,陸小戎千辛萬苦的將身體斜撐起來靠在床頭,一個輕微的動作而已,就已經夠讓她苦塌下臉。「只有……一點點罷了。」
看吧,就知道錢立封會不高興,她又不是不認識他,可是,說真的,這怎麼能怪她呢。昨天晚上是因為心情太愉悅了,所以才會「稍稍」的任由自己放縱了些。
沒辦法,誰教她實在是人緣太好了嘛。就算是畢了業,幾個要好的同學還是假為她慶生之名,行瘋狂買醉之實。好歹她也是名義上的主角耶,所以才會在同學的起哄下當了只小醉雞,醉到昏睡了好幾個小時後,今天早上仍撐不起來癱軟的身子。
阿忠他們不知道有沒有她這麼淒慘?
空茫抽痛的腦子都已經裂成一團漿糊了,陸小戎還很不識相的挪動殘余的腦細胞思忖著。哦,好痛!
「誰允許你喝酒的?還喝這麼多酒的?」聲音仍是慣常的冷然自持,清清平平的語調。
除非有人這麼湊巧晃到他面前,否則光憑耳朵听進去的語氣還真是一點都听不出來他的情緒已經刮起了風暴,更別提眼底的那抹肅殺。
早知道就該去接她一起上班的,而且早知道她會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他絕對不會放她自己一個人跟江連忠他們一起吃飯慶生。
吃個飯能將人灌成醉雞?不知道是哪國的鴻門宴,小戎也太膽大妄為了,仗恃著家里沒大人管她就作亂了。簡直是存心漠視他的存在。
「沒辦法嘛……昨天晚上……氣……氣氛那麼好……」忍著欲裂的腦袋瓜,陸小戎將話筒貼在耳際,勉強提著氣為自己月兌罪。「不干杯……好像對不……起人家耶。」小聲小氣的,她說一個字喘兩聲氣。她不敢說得太大聲,怕脆弱的腦袋瓜會受不了的四分五裂。
「你就不怕對不起我?」
為什麼她喝醉酒就對不起他?陸小戎的腦子起了一陣茫霧,昨天晚上又沒讓他當冤大頭,他埋的是哪一國的怨?
「你說什麼……唉喲。」淒淒慘慘的哀號一聲,她很識時務的將嗓門給壓下來。「反正……我只有請一天假。」
「因為喝醉酒而請假,你不覺得太怠堡了嗎?」
「我……只是……請一天假……」听听他說的,這是什麼跟什麼?錢立封這個罪名也安得太遠了吧?
「如果你不去偷喝酒,今天就可以神清氣爽的坐在辦公室了。」他的話頗有落井下石之嫌。
而陸小戎很輕易的就听出來了。「你憑什麼管我,我已經二十四歲,已經是大人了……唉喲!」八成是體內酒精成分還是挺濃的,濃得將陸小戎本來就低的沸點給壓得更低了。想也不想的,她沖動的扯開嗓門大吼回去,立時讓自己陷入更淒慘的下場。
「活該。」錢立封又提了桶高級汽油朝火藥庫里潑,涼涼爽爽的口氣讓陸小戎氣得更是嚴重頭暈目眩。
「我很不舒服……真的……」嗚……她真的很不舒服,非常非常的不舒服,為什麼他還要這麼燒燒冷冷的向她丟石頭呢?沒良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