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慘狀……嘖、嘖、嘖!
丘小晚不敢,也不想湊上前去替她檢視傷口,但是在服務生及幾個客人環圍的人縫中,她利眼的瞧見了許莎莉身上的傷,可憐哪,真是不堪入目呀!
***
虎魄才剛自公司回到家。
又累又疲的,再加上整個屋子空蕩蕩的,連最應該會在家的赫連鐸都不在,虎魄無緣由的,心里就是一陣莫名的躁煩襲了上來。
而門鈴聲偏又在此刻像是要催魂似的,按得像是要了結它的性命似的急切。
而門鈴不問來人是誰,虎魄就自門邊按開了門鎖,他才花了幾秒鐘走到沙發旁,正要坐下來舒口氣,就看著急驚風似的許莎莉悶頭的沖了進來,而且一見到他,嘴一扁、眼眶一熱,準確的朝他懷中撲了過來,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將他給推坐進沙發里,然後呼天搶地的哭了起來。
「嗚……Rey……嗚嗚……」
愣了幾秒,虎魄很直覺的將手撫上她的肩,然後將她推離了一些。
「怎麼啦?」無端的,莎莉為什麼哭得這麼嚴重?
她不是還算得上是那種泰山崩于前卻仍面不改色的強悍女人嗎?怎麼會哭得這麼淚漣漣的?
誰那麼大本事呀?將她氣得又哭又鬧的完全失了自持、沒了形象?!
「我不管啦,你一定要幫我,我不管啦……」許莎莉一個二十幾歲的成熟大女人,發起潑來就活像個剛上幼稚園的大孩子似的,不但哽咽的重復著「我不管啦」,手里還揪著虎魄的衣角。
不知不覺的擰起了眉,虎魄瞪視著她的頭頂,心中竟然都沒有半點心疼不舍。
雖然好歹是曾經交往過的朋友,關懷幾句也是應該的,但是見她哭得轟轟烈烈。震人耳膜,可卻一點都沒有聲嘶力竭的模樣,讓人想產生同情都難哦!而且奇怪的是,任憑她在眼前如何賣力的哭泣、喊冤,對他來說,卻不像見到小晚掉眼淚那般難受。
說也奇怪,只要看到小晚臉上有著心傷的神色,他的心就已經開始揪成一團了,可是當女主角換別人做做看時,同個情景,甚至于更令人感覺悲慘的表現,他心里有的卻只是拼命的想控制住不耐的情緒。
或許是因為小晚在他面前從來不曾號啕大哭吧!
如果實在是心郁難抑,她總是靜靜的、偷偷的,背著人後暗自落淚,因為曾有幾次,他發現她的眼眶是淡紅的,但不管他怎麼逼問,卻總是得到淡淡的「沒什麼」三個字而已。
但小晚愈是這樣,他的心痛愈是加劇,這麼一個執拗又好強,但偏又痴情得無以倫比的小女人,他該怎麼對待她呢?
「……Ray?!」許莎莉察覺到他的失神了,心中不覺怒火中燒得更加狂熾。
「我不是在這里嗎,莎莉,你淨是在哭,根本都不說是為了什麼事,教我怎麼幫你呀?」想想,都已經出社會、見過世面的成熟大人,又哭又鬧的,就只差沒有一坐在地板上踢腳……唉,莎莉也真的是太夸張了。
「還不是你那個小女朋友。」
「小晚?!」他怎麼不知道她認識莎莉?
「誰管那個小潑猴叫什麼名字,她太過分了!」許莎莉的口氣很理直氣壯。
會嗎?小晚是只小潑猴?!不假思索的,虎魄的嘴角微微上揚,「哦?她怎麼樣過分?」小晚是只小潑猴?想到畫面中,小晚那張俏麗的臉蛋上長著髦髦的毛發,還有配上一條彎彎翹翹的卷尾巴,然後頑皮的在PUB里晃東晃西的撩撥著向來火焰就挺高漲的莎莉……哈哈哈!
責備的瞪了他一眼,待虎魄聰明的收斂起臉上的微笑時,許莎莉才略帶戲劇的輕泣一聲,表情含怨的又想要倚進他懷里。
「我跟幾個朋友去喝點酒,誰知道那麼倒霉的踫到她,一見面,她就用那種很……嗚,反正她就用那種很得意的眼光瞧著我,我都已經很委屈的不去惹她了,誰知道她根本就不打算讓我好過,不但是沒來由得就上前來打了我一巴掌,還很惡毒的推我去撞桌子,你看,那些酒瓶的碎玻璃全都刺在我身上。」許莎莉可憐兮兮的告著狀,「好痛、好痛哦!而且她還很過分的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大言不慚的諷刺我是只被你甩掉的破鞋,Ray……」
哀哀切切的,許莎莉啞著嗓子,仰著臉,抓準了恰到好處的角度讓他看到她哭紅了的腫脹眼眸。
「……她真的是很過分,竟然那樣子嘲笑我……
嗚……今天晚上那些人全都是有生意往來的客戶,你說嘛!教我的臉往哪兒擱呀?嗚……「Ray,我不管啦……」臨到告狀時,而且為達目的能夠成功,許莎莉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全部搬了上來。
向來在商場上的什麼尊嚴、什麼堅強的個性,全都被她給拋到腦後去了,此時此刻,能做到絕對的顛覆最重要了,能讓虎魄瞧清楚那個女人有多潑辣、多歹毒最重要了,且最好是鬧得他們兩個人分手,說不定虎魄還能重回自己的懷抱……
「是嗎?」
听出他語氣中有些懷疑,許莎莉不覺心火一揚。
「你不知道,有些女人就是很會在男人面前裝啦!
在你面前是一套,等你一轉身又是另一副嘴臉了,那個女人就是這個樣子啦!」嗚嗚咽咽的,許莎莉一時說到悲從中來,竟然號啕大哭了起來。
坦白說,許莎莉的指控虎魄是不怎麼相信。
就算她今天晚上真的有事發生,挑釁的也鐵定是莎莉,但是小晚也可能有做了些什麼反應。虎魄心里暗暗的忖思著,雖然小晚平常不怎麼喜歡惹是生非,但依小晚的脾氣而言,當她氣極了時,也是會做出一些很不淑女的事情來的。
而且讓他有些憂心的是,當小晚的脾氣一拗起來時,也是個固執的小家伙。
「……Ray,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許莎莉直問到他眼前。
「對、對、對。」大半是應付了事的心情,小部分是無奈,虎魄點了點頭。
「我不管啦!既然你是相信我的,那你一定要幫我。」老調重提的,許莎莉又開始耍起無賴來了,「Ray?」
「好——」莫可奈何的,虎魄順口應了聲。
再怎麼說,莎莉渾身是傷這一點總是事實,而且他若估計沒錯的話,小晚待會兒應該也會過來一趟,他就是心中有這種感覺。
但小晚一定不會是為了告狀。虎魄心里有數得很,說不定,小晚根本就沒打算讓他知道莎莉的事情。
想到她三緘其口的原因,虎魄心中不覺一沉,不管怎麼樣,她一定不會讓他知道她受了什麼委屈,因為向來就老以提心吊膽的態度來揣測他的反應的她,是絕絕對對不會愚蠢的犯下這種錯誤的。
她絕對不會在他面前觸犯到游戲規則的任何一章!
想到了丘小晚的委曲求全,虎魄心頭真的冒出了一股無名火,但不是為了丘小晚,而是他自己。
沒事沒情的,當初為什麼要隨口誆小晚這個無聊的借口?!
***
電話響起時,丘小晚才剛隨隨便便的將自己的傷口給處理好,正打算幫自己泡杯牛女乃補充一下今天晚上失去的體力。
「喂?」將話筒夾在頸側,她手里拎著一個馬克杯。
「小晚?」
「大哥?怎麼,你今天又要外宿啦?」有些心不在焉的听著,丘小晚懶懶的將女乃粉罐蓋上蓋子,「那小扮會回來嗎?」今晚又是她一個人看家,想到這一點,就直覺得寂寞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