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維霖很努力的將頭半仰起來瞧著自己的胸膛,「怎麼會呢?我覺得胸前的傷痕痊愈得非常好呀。」就算是存心折磨他,白維霖也很了解她並不會拿自己的「口碑」開玩笑。
雖然以他對她逐漸的認識,她似乎也並不太在意鄉人口中的閑言閑語,她在意的是對不對得起自己。
「是嗎?我不像你。」冷言冷語的瞪著白維霖,畢綠並不避諱自己話中的一語雙關。
其實,在她的照料下,白維霖的傷口算是好得很快,也很好了,但是她向來是個事事都追求完美的人,更不用提這個家伙是由她親自看護的病人,所以,她無法允許他的傷口可能會留下任何丑陋的疤痕。
「幸好你不像我。」挫敗的眼神直接的迎上了她的鄙夷,白維霖苦中作樂的逗弄起她來了,朝她眨了眨眼,他暗示性的將兩人糾纏的眼光帶到了自己腰下不遠的地方,「不過,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相處,你也應該發現了我們兩個人的相異處。」
他有感而發的暗嘆口氣,唉,為什麼她對他講話總是夾刺帶棒的呢?他是不是真的在何時惹到了她而不自覺呢?
「相異處?」故作詫異的挑起了眉,畢綠不知道自己干麼要跟他斗這個嘴,但是話就這麼自然的月兌口而出,「你不一樣的地方在哪里?」她神色不屑的睨視著被她的話給愣了一下的白維霖。
她是個學醫的人,因為必須,所以不管是男人、女人,只要是人的身體,她可是全都熟遍了。
況且,行動完全不便的他剛住進木屋來時,連噓噓都只能在床榻上解決,除了頭幾天有時會被偶然清醒的他阻擋、拒絕,絆手絆腳的惹她發火外,當他悟清擺在眼前不得不屈服的事實後,就完全沒轍了。
樸泰修可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山上,所以舉凡他的貼身雜事都只得由她一手包辦處理,對于他「雄壯威武」的自傲身體,她看得都不想看了,想以話來激出她的羞怯?哼,門兒都沒有。
反而是白維霖被她的話給震住了,久久才能開口說話。
「你沒有看到嗎?」他的心里可有些不是滋味了。
這輩子雖然並非女人不斷,可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稚女敕童子雞,自小到大所「踫」過的女人里,見著了他的……呃,他的小弟弟,就算不是瞪大了眼的移不了目,可也是私底下戀戀不舍的,就是沒有一個女人的反應像她這麼的——輕描淡寫!
有沒有搞錯?她真的是一臉沒什麼的輕蔑神色耶!
白維霖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傷害,而且是很嚴重、很嚴重的傷害。
偏畢綠仍是一臉的自由自在,「看到什麼?」
「看到什麼?!」這會兒白維霖的臉色終于是難看了,雖然她的話口氣不重,但對他而言,無疑是最大的侮辱,「就是我們男人與你們女人的差異處啊!」哼,裝蒜。
瞧著他孩子氣的賭氣口吻,畢綠的腦子里竟然不由自主地想笑,但是她及時悟覺的制住了微啟的紅艷唇瓣,老天哪,她是著了什麼魔,剛剛竟然差一點就對他笑了?!
「很遺憾,我的視力讓你失望了。」在白維霖氣惱的開始嘆起氣來時,她又語氣嘲諷的補了幾句︰「但是,如果你真要我說的話,那……唉,真是可惜,尊駕躲在褲襠里的「小」東西,簡直嬌小得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我相信光這一點來說,應該就夠讓一個男人感到自卑了,更何況在小解時應該很困難吧?」她很自然的在臉上泛出同情。
「困難?」白維霖被她的話搞得渾渾噩噩的茫了起來。
「是啊,想想,必要時,你還得翻遍了整個褲襠找它出來……噓噓。」
「什麼?!」輕吼一聲,神智重新清明起來的白維霖雙肘一撐,就待將渾身僵痛的身子撐起來,好跟她拼個你死我活。
輕視他就已經很不得了了,現在竟然都輕視到他的……小弟弟!孰可忍、孰不可忍,他白維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可以被一個小女人看扁成這麼窩囊呢!
「別動!」輕喝一聲,畢綠想也不想的就飛身過去,雙手按住他的雙臂,高聳的胸口便只得擋在他迎起的胸膛上,「你想扯動傷口不成?」好不容易傷疤有較好的收口了,她可不會任由他再次扯裂。
身子猛然的震動了下,感覺到她細喘的呼吸直撲向自己起了惱怒的雙頰,而那陣陣起伏的聳動胸口隱隱的拂觸著他敏感的胸膛,這剎那間轉變的奇異氣氛令白維霖突然憤意全消。
「你好香喔。」噢,老天爺,她身上傳來的香味雖淡卻是猛烈的襲上了他的鼻、心,忍不住的,他微閉上眼,長長的又吸了口氣,而且胸膛情不自禁泊往上抬起,試圖更縮小兩人之間的距離,「你身上的香味……」
「什麼?啊!」
原先听到他的第一句話感到莫名其妙的畢綠到此時,終于慢了半拍的發覺到自己情急之下的不智舉動——
我的天哪,她幾乎是將上半身都給貼在這個男人身上啦!而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是一臉的心醉神馳!這個家伙又犯起色欲了。
狠狠的一掌直擊上白維霖才剛覆上新藥的胸口,臉色既白且紅的畢綠真想要抬腳去踹他一腳,但是,她只是又迅雷不及掩耳的重新出手,狂猛的再賞了個小火鍋到他深情沉醉的俊臉上。
「不要臉!」
清晰的五根秀氣指印啊現在白維霖的臉,他又冒出一苦笑,略帶悵然的撫上了女大夫留下的指印,有些失神起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喃喃自語的咕濃著,他開始有些明了些什麼了。
想到了仍處于生死一線間時,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為她眼底的哀慟而感到揪心,疼痛的不舍與憐惜,想替她擋去所有悲傷的沖動……老天爺,他懂了,他全懂了。
但是,怎麼可能呢?
苦笑又哀愁的塌下了全無希望的臉孔,白維霖抑了又抑,但實在是忍不住的又哀聲嘆氣起來。
向來,他就不是個習慣事事都追根究底、研究一番的男人,但一旦將事情整個悟透時,就很認命的會去執行它,雖然他實在是很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對畢綠那張罩著寒冰的臉蛋動了心的。
真是歹命哪,怎麼自己在情浪里打滾了大半輩子,就憑他這張俊得沒處比的臉孔,還有一張隨時都可以說幾句甜言密語的風流嘴,所到之處,沒一個姑娘家曾擺過第二張臉色給他瞧。
可怎麼畢綠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這個命定的小冤家自出現在他生命里後,除了笑臉外,所有的臉色都擺給他瞧個不停,偏就是吝嗇給他一個笑魘!
「看來,我勢必得纏定她了。」白維霖嘴角浮上一抹堅定,「畢綠,你等著瞧好了,不管你喜不喜歡,這輩子,你即將被我纏定、纏死了。」
目標既定後,浮在盈滿算計的腦子里的第一件要事就是,他得先查清楚畢綠跟樸泰修的關系。
雖然清楚的知道他們各有各的房間,彼此之間也似乎是沒有什麼暖味的關系存在;但是,看得出來他們對彼此的關心與感情,這讓頓然悟出自己心里的白維霖開始嚴重的吃味起來了。
「不行,我必須要查出這個樸泰修是不是對手。」
所謂知已知彼,才會百戰百勝,在騰龍寨時,這是夫子常常掛在嘴巴上勸誡他人的一句至理名言,而如今,在缺了幫手的困境中,他得好好的琢磨自己對手的實力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