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瞧不見碗里裝的液體,可是聞味道就……惡!必緹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臉別開。
「別拗了,快點將藥給喝了吧。」關紅笑哄著,她清楚得很,小緹自小就最怕吃藥了,甚至一听到藥這個字就會渾身發抖。
「不要!」有氣無力地應了聲,話一說完關緹就學起那蚌哈來,緊緊地將唇間閉起來。
「這藥……」
「什麼藥?」縱使是明知道自己該將藥給喝下去的,但關緹就是不想勉強自己。
「醫生配的藥啊。」直直地將碗端到她眼前,關紅一臉的歉意,「這兒的醫生都是土醫生,開的藥方子全都是這些黑黑的湯湯水水,為了讓你的身子快些復原,你忍耐些喝下去吧。」
皺著眉兒、縮著臉蛋,關緹擺出一副不管西藥、中藥,她都不要吃的倔強模樣。
「小緹,你別那麼固執了。」苦口婆心地,關紅一臉的苦旦相,「這可是我親手幫你煎的藥汁耶。」她眨著眼,很故意地要讓妹子看到她的紅眼球。
必緹果真注意到了,「紅姊!」她開始心疼起來了。
回想以前在家時,爹雖不疼她這個庶出的女兒,但卻疼斃了紅姊,再加上家里的佣人那麼多,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從小餅到大,紅姊幾時做過什麼粗活了!可紅姊如今卻親自煎藥給她喝……
「這可是小方教我的哦。」得意洋洋地晃著手中的碗,見關緹果然如預料般的軟下了心,關紅更是將苦肉計施展得更徹底了,「你瞧,為了生火,我的手腕都被燙紅了一塊呢!」
「可是……」關緹心里在掙扎著。
「藥汁快涼了,涼了就更苦?。」關紅還很適時地加了句,「下次我會加些蜂蜜在里頭。」她一臉的保證。
下次?!換關緹熱淚盈眶了,苦命哪,不但是身上挨了一刀,現在連藥都得入口了,而且看來絕對不只是這麼一碗就可以擺平。
認命地將碗就口慢慢地喝著,就在藥汁將見底時,有人敲了下門,但不等她們應聲,門就被輕輕推了開來。
「小緹將藥喝下去沒?」直腸子的錫南一進門就嚷著,「我帶了些蜂蜜回來讓她配著藥喝。」
必緹差一點沒將胃里的藥汁給整個吐出來,這蜂蜜為什麼不早刻拿進來呢?那藥真是苦死人了!
見關紅面有得色地將碗朝地地晃動著,錫南模了模自己的腦袋,「啊,你的動作真快。」不是說小緹怕苦嗎?怎麼那麼輕易地就哄她完了藥?!
「再不喝藥汁都快涼了。」關紅好奇地望著他身後,「你們那幾個老大呢?怎麼今兒個一整天都沒見到半個人影出現?」
她問出了關緹擱在胸口的問題,昊呢?為什麼遲遲不見他的人出現?
「哦,他們幾個老大關在房間里一整天,大概是在商量怎麼報仇吧!」錫南誠實地說。
「報仇?!」兩姊妹同時訝道。
「對啊,那姓關的欺人太甚了,竟然敢在咱們的地頭上撒野,而且將小緹傷得這麼嚴重,這口鳥氣教兄弟們怎麼忍得下來。」一提起關理治,錫南似乎是滿肚子的火,仿佛那天交手他也在場似的。
「喂,說話留點神,我也姓關!」冷冷地望著他、冷冷地提醒著他,關紅的臉上盡是一片冷然,听錫南的口氣,似乎冷蒼昊他們要對小扮不利……
「你跟小緹不算啦。」錫南一下子就將她們兩個跟關理治的關系給撇清了。
「是哦,你又清楚了。小緹,你休息一下,我去找他們。」關紅心想,就算關理治再怎麼作惡多端,他畢竟是自己的哥哥,她不希望他跟冷家兄弟互相殘殺。
房里的兩人沒有阻止她,關緹了解她的憂慮,但是看到錫南意欲跟著出去的身影,關緹攏住了胸口的被子,小小聲地喚著︰「錫南。」
他納悶地回過頭來,「啊?」雖停住了腳,但沒有走回來,只是杵在門口望著床上的關緹,「什麼事?」
「這……昊……你們……」支支吾吾地,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是問我們老大?」錫南人小表大地一點就通。
身子不自覺地縮進被子里一些,「他……」關緹突然有一股想見冷蒼昊的沖動,好想、好想。但是錫南只是聳了聳肩,「老大自那天從大理趕回來後就一直忙、忙、忙,忙到現在都還沒什麼休息。」
「真的?」關緹好心疼,他在忙些什麼?
「對啊,他一接到你受傷的消息便快馬加鞭地連夜趕回來了。」
「是嗎?」她無意識地應著聲,「可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低聲嘀咕著,心里卻有些沮喪起來。
冷蒼昊人趕是趕回來了,可是她到現在仍沒見著他的面。
一沾上這種情人間的八卦消息,錫南的勁兒都來了。
「這你就不知道啦!當老大沖回來看見你昏迷不醒地躺在那兒,臉上沒有半絲血色,整個人就像是掉了魂似的傻在那兒,不管我們跟他講些什麼,他全都沒听進半句,從頭到尾半句話都沒吭;就像支竿子似的杵在那兒,那臉色蒼白得都跟你現在有得拚了。」
心里酸酸甜甜地揪痛著,關緹想見冷蒼昊的更強了,但錫南的現場報告還沒停住口。
「……大伙全都識趣地退下去了,就只留老大陪你,第二天一推開門瞧,哇!」他戲劇性地張大了眼。
必緹的心猛地揪在胸口,「怎麼了?」
「老大八成一整晚淨顧著盯著你瞧,眼都沒闔過似的,眼球上全都布滿紅紅的血絲,怪嚇人的,一臉的憔悴直盯著你瞧,怎麼,你都沒感覺嗎?」錫南後頭猛地加上文不對題的那麼一句,還真是將關緹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感覺?」
「嘻、嘻,你都昏迷不醒了,哪來什麼感覺。」錫南自動地幫她解惑。
「你耍我。」嘟起了嘴,關緹一臉的委屈。
「看見老大擔心難過成那樣,大伙心里也不好受,尤其是阿岳老大更是郁卒得好幾天都不開口說話,成天就像是個游魂似的,而且一見老大就涼著張臉。」
冷蒼岳見到昊會涼著臉?「為什麼?」她委實不解。
「因為他沒有保護好你的安全所以心里內疚,又見老大回來看到你的模樣挺讓人擔心的,阿岳老大覺得對不起老大、對不起你。」錫南誠實地道。
「我……」想到阿岳哥剛悍、暴戾的性子,關緹倒開始為自己的小扮提心吊膽了,難怪紅姊會緊張成那般。
「這些天你可得乖乖地喝藥,快點將傷療好,否則不但你拖著傷痛苦了自己,也苦了咱們大伙人哪!」搖頭晃腦地勸戒著,錫南還賊兮兮,笑得很曖昧,「尤其是咱們那天天夜里都守著你、對你情深意重的老大呀。」
「他每天夜里都來?」她的心情奇跡似的好了起來。
「對啊,他哪放心讓別人陪著你啊,連小紅想跟他替換一下免得他累垮了,他都一口否決,嘖、嘖、嘖,真是想不到咱們老大還真是個……痴情漢呢!」
必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打腳底升起、逐漸佔領了全身肌膚的燥熱,錫南的身影緩緩地在眼前模糊起來了,「痴……情漢?」
大概是藥里頭有摻了幫助睡眠的藥材,撐了那麼幾分鐘後,睡意伴隨著羞怯的燥熱爬上腦子里,她不能睡、不能睡著啊!萬一就在她睡著時,昊又來了……眨啊眨地,她很拚命地命令自己已進入半昏沉狀態的腦子。
「對啊……好啦,不吵你了,瞧你又眯上了眼,困了就睡嘛!反正,老大……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