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乃女乃,這會兒院子里有好幾株花兒的花苞兒正綻放得熱鬧呢,你不妨到那兒走走,賞賞花什麼的。」阿春伯繼續游說著少女乃女乃。
「阿春伯,你的動作還真是快呀,剛剛還在院子那一頭的池子邊見到你,」巫束菱似笑非笑的揶榆著他,「沒想到才一會兒工夫你就跑到廚房來了。」
「啊!沒有、沒有這回事,只是……湊巧,呵,呵,湊巧!這樣子好了,看少女乃女乃需要什麼,我叫廚房給你做,以後如果你想吃些什麼,只要吩咐蘭兒一聲就行了,我會派人給你送去,這樣就不必煩勞少女乃女乃親自跑到廚房來了。」
「不用了,阿春伯,我今天就是特地來借廚房的。」巫束菱干脆說明來意。
「借廚房?」
他們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將袖子隨便的卷了幾下露出兩只雪白般細女敕的手臂,巫束菱的雙眸在門里門外溜來溜去老半天,驀然指著廚房那扇虛掩的後門,很突然的叫了起來。
「呀!我要一只雞。」
「雞?」
三個人又不約而同的重復著她所說的話,而且你看我、我看你的,沒有人能立即反應過來。
「唉!」輕嘆了聲,巫束菱很輕易的原諒他們的遲緩神經,「對,我要一只雞,而且要最大最肥的那只,阿新,你去那扇門後頭幫我捉一只大肥雞回來好嗎?」
「是。」
見阿新真的晃頭晃腦听話的跑去捉雞,而且動作笨拙惹得群雞大怒,又飛又跳又啄的整治著他,阿春伯不禁輕咳一聲。
「少女乃女乃要喝雞湯,可以叫……」
巫束菱輕笑著,「不是我要喝的。」
「那……少女乃女乃要阿新捉雞……」才跟了她幾天的蘭兒還模不太清楚她的思緒,跟著她走進廚房,但見她這模模那搜搜的找著大菜刀,突然靈光一現,「難不成少女乃女乃是要親自炖雞湯?!」
「蘭兒,你真聰明,我要親手炖雞湯給公公婆婆吃。」巫束菱宣布著說。
「什麼!這怎麼成呢?少女乃女乃,你可是咱們連府的千金之軀,千萬不可啊!如果被老爺及少爺知道的話,他們一定會不高興的。」阿春伯驚惶失措的說。
同樣震驚的蘭兒補了一句︰「豈止不高興,他們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不會的啦,他們不會……」
「會的、會的啦!老爺一生起氣來是很可怕的,那張臉都繃得緊緊的。」畢竟是年紀尚小,一受到驚嚇就不知道謹言慎行,「尤其是他若一吼起來,十里外的茅屋都會被他的聲音給震倒的。」蘭兒表情夸張的說。
總算是捉到一只堪稱肥碩但顯然沒什麼腦子的笨雞,正走進來的阿新沒有听到他們先前的談話,倒是剛好听到蘭兒的最後一句話。
「怎麼可能呢?蘭兒,老爺才沒有那麼厲害。」
怎麼沒那麼厲害?你忘啦,老爺每次一叫少爺去房里時,咱們不是都躲得遠遠的?」蘭兒提醒著他,「有一次哪,阿菊嬸因為腿短跑得慢了一些,不是就倒在那兒跑也跑不動的癱在那兒,等到老爺發作的狂風掃過後,我們幾個人才半扶半抬的將她挽回房里,你沒見那天直到深夜,阿菊嬸都還嚇得連話都說不太清楚。」
「蘭兒,你別亂說話,那是因為阿菊自己嚇得腿軟了沒法子走。」阿春伯馬上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為連大富辯護著,「那是因為她……呃,年紀一大把一時腿軟了走不動,又不是被老爺給吼的。」
「對啊、對啊!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回老爺吼得太大……」原先還渾渾沌沌的阿新經阿春伯多此一舉的辯解終于想到有這麼一回事了。
「不是,不是老爺!」阿春伯急急否認,還瞪了他一眼。「怎麼不是老爺?」阿新還二愣子的傻著臉問。
「明明就是老爺吼得太大聲,阿菊嬸才會被嚇到腿軟的啊!」沒有瞧見阿春伯一張老臉都快變色了,手也已經快握成拳頭了,見阿新仿佛已經是站在她這一邊了,蘭兒繼續堅持著她的論調。
「不是老爺!」阿春伯咬著牙說。
「是啦!就是老爺。」阿新不怕死的反駁了一句。
「不是!你們這幾個死孩子,我說不是就是不是。」阿春伯氣得快要翻臉了。
看他們三個老小你來我往的爭得面紅耳赤的,巫束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得阿春伯老臉突然泛紅,「兩個年輕人也不知所以的跟著她傻笑。
「好啦,你們也別爭了。阿春伯,你有事就去忙你的事吧,阿新,麻煩你將雞給我好不好?」巫束菱首先止住了笑意。
「這……」一臉為難的望著阿春伯,阿新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手中這只還挺重的肥雞遞給少女乃女乃。
但是巫束菱很堅持,「來,把雞給我。」然後轉向阿春伯,「你們都先去忙你們的事吧。」
兩個男的互視一眼後,阿春伯再朝已經喜孜孜的自阿新手中搶走那只雞的少女乃女乃多望了一眼,然後認命的讓步。
「好吧,少女乃女乃,那我們走了。」不再多說一句話,他垂著肩走出門外。
見阿春伯也放棄游說,阿新不覺得長嘆一聲,也學著阿春伯的模樣邊搖著頭邊嘆著氣,留下巫束菱跟仍兀自站立在原地的蘭兒。
「蘭兒,你還留下來干什麼?」巫束菱詫異的問。
蘭兒比她還要訝異少女乃女乃,我也要離開?」望著她手中不時的在掙扎的那只雞,「我留下來幫你呀!」
「不必了,我自己一個人就綽綽有余了。」巫束菱和顏的婉拒著。
「可是,那只雞還沒有殺耶!」蘭兒不敢置信的說。
我也知道這只還活蹦亂跳活得很好,但是,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不要你在這里的原因!巫束菱心里嘟噥著,萬一我拿它沒轍了,沒有外人在這里,我還可以對它勝之不武的使出魔法來取它的小命呀!
「我知道,我可以應付的。」見蘭兒還是拖拖拉的不願擅離職守,巫束菱勉強的作了讓步,「要不這樣好了,蘭兒,你就守在門外,如果我對付不了它的話,我再找你幫忙。」
「他?」迷惑的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廚房,「少女乃女乃,他是誰?」蘭兒不解的問。
朝她晃了晃手中的雞,「就是這只雞羅。」巫束菱給了她一個鬼臉。
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蘭兒還是一臉的茫然,對于才服侍幾天的少女乃女乃有時不怎麼合常理的言行舉止,她已經有些見怪不怪的習慣。
畢竟一個能在三更半夜將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婿給蹋下床,而且還怒斥著說︰「你這個大壞蛋,如果你再趁我睡著時偷抱我的話,我就給你好看。」的凶狠女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呢?
偏偏隔天早上,少爺又總是掛著那一百零一副剛偷吃了一整缸魚的賊貓般的笑臉,踏著輕盈愉快的腳步走出房門;而少女乃女乃則是又氣又嗔,一張臉蛋全都紅透的呆坐在床上,好半天才回過魂來,
少女乃女乃一見到她,那模樣就像平常那般沒有任何異樣,好像前一天晚上蘭兒親耳听到的話是她自己作夢似的不真實;但是蘭兒可以對著阿春伯發誓,她听見的這件事絕對不是在作夢。
而蘭兒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那天她臨睡前喝了太多水,晚上起來噓噓的時候給踫見的,但她不敢跟任何人多傳述,因為說真格的,她還挺喜歡自己侍的少女乃女乃!
看著那只雞的眼楮,巫束菱從頭皮麻到腦子里去。
「雞媽媽,我不是故意要讓你凌遲至死的,誰知道你脖子那層皮那麼厚又那麼滑?害我一刀下去竟然沒有全斷……」她有些膽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