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笙輕握住她的手,「沒想到你的手指那麼縴細,我……」
本想要再說些什麼的,但是到嘴的話卻吞了回去,祈笙微顰著眉望著房間的另一頭。
有個高大表情淡漠的影子漸漸地明顯了起來。
「你好端端地跑到這里來做什麼?」祈笙的語氣有著非常濃、異常濃的不滿。
那個淡淡透明的身影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很不懷好意地給了他一個發現新大陸似的詭笑,然後更是沒有一絲退縮懼意地湊上前去,兩眼好奇地審視著只露出一小張臉孔在棉被外的歐柏芬。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哦,難怪你什麼事全都扔給我做,急呼呼地就沖到這里來了,老大,你知不知道,這些天來,宓兒因為氣壞了,都快把她所有會的三字經在我耳邊罵盡了?」祈標忍不住抱怨著,替他老婆田宓兒抱怨著眼前這個狐仙王國的霸道大王丟下的命令,讓她老公忙得成天不在她身邊陪著她。
見祈笙听了只是無動于衷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又動作溫柔地會嚇死人的替歐柏芬把褪下了些的棉被給拉上蓋好。
雖然祈笙根本不甩他,但祈標還是有些不甘心地繼續埋怨著,「真是奇怪,做錯事的人是你又不是我,為什麼听小宓兒罵那些髒話的人是倒眉的我?」
「你剛剛自己不是也說啦!」給了祈標一個你窮極無聊的白眼肚。「誰教你是倒霉蛋。」
雖然是心有不甘,但祈標還是無可奈何地長嘆了聲,「真討厭,為什麼每次只要有你跟宓兒的場面,我一定都是大輸家?來硬的爭不過你,來軟的又爭不過宓兒,搞不好我還真是個倒霉蛋。」
「噓!」祈笙拋了個厭惡的眼色給他。
瞧著歐柏芬在老大懷中動了動,似乎是兩個男人的談話干擾到她的睡眠,祈家兩兄弟倏地嘴巴全都縫上了條拉練似的鴉雀無聲。半晌,祈標才敢有下一步的動作,一張帥氣的臉龐更加地湊近歐柏芬的隻果臉蛋。
「我今天才發現小芬長得不錯嘛!」祈標評論著說。
要不是祈笙警告似地輕咳一聲,祈標說不定還會故意跟她來個眼對眼、鼻貼鼻的大特寫。
「看夠了沒?」祈笙萬般不悅的聲音進了出來。
終于像是對自己所觀察到的滿意了一些,祈標煞有介事的猛點著頭,「不錯、不錯,由小芬來當我大嫂我是不反對啦。」語氣跟神情都是極盡調侃揶揄之能事,而那幾分神似祈笙的俊俏眉梢也同那嘴角一樣微微往上揚。
「你不好好地待在宮里,跑到人類世界干什麼?」祈笙似警告又似納悶的問。
一說起正事,祈標的態度馬上也正經起來了,「我們先前的揣測一點都沒錯,他們是在等著你離開族里,你一走,他們就展開行動了。」
滿意地點點頭,祈笙拍了拍身旁輕輕動了下的歐柏芬,「你還應付的來吧!」
其實祈笙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別說是事前都已經沙盤演練了好幾回了,就真是計劃籌備得不夠周詳,祈標有多少能耐他不會不清楚,若情勢吃緊的話,祈標才沒有空閑晃到人類世界來跟他閑扯一些有的沒的。
「事情就照我們的計劃進行著。」祈標把握十足地保證著,然後臉上又開始堆滿了對歐柏芬的好奇。「你干脆直截了當的將她娶回來不就行了,干嘛還要那麼麻煩地帶著她東跑西逛地去找一個早就被你捉綁在隔壁的犯人?」
「我當初有沒有建議你怎麼去追宓兒?」祈笙口氣含笑,但眼光卻在磨著利刃。
雙手一舉,祈標馬上投降了,「算我多嘴,多管閑事好了。」
「知道就好,你如果太閑的話,干脆回去幫我再多琢磨琢磨該如何處置葉昌國他們一干人等。」祈笙收回強裝出的笑,眼神更加銳利——駭人。
「這還需要我的腦袋瓜想嗎?你不是早就已經打定主意了,要……」
祈標終于承受到那道射向自己的致命眼光了,他立時停住了嘴,頭點的像在搗米似地迅速及規律,「老大,你說的也對,我還是回去多想想該怎麼善後比較恰當。」隨著這句話,他的身子也慢慢地消失。~~~~~~~~~~
在薄霧蒙蒙的晨光中,歐柏芬緩緩地張開眼,透過微眯的眼臉,她茫然地仰視著白色的天花板,然後楞住了。
女乃油白色的天花板?
奇怪,她臥室的天花板什麼時候變成女乃油白色的?不是粉綠色的嗎?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歐柏芬很不淑女地打了個哈欠,在厚暖的被子里伸了個舒服的懶腰,已經稍微清醒一點的腦子又再一次地楞住了。
朝著剛剛觸模到的物體,她小心地又伸過手去。她身子倚著的這個物體觸感結實、暖窩窩的、而且還會起伏下停、規律地在動著……
什麼東西那麼暖?
側過身去,她那張還傻楞楞的睡臉上眼神呆滯地追尋看熱源的方向。
「早!」
听到這帶笑的聲音,歐柏芬先是滿臉驚異地瞪著他瞧,然後眨了眨眼,最後才把不解的眼神鎖在那張俊朗的笑臉上。
祈笙為什麼會在她的床上?笑著多向她靠近了幾公分的距離,見歐柏芬並沒有任何反應,祈笙知道她還沒有完全地清醒。「你早上起床都醒得那麼慢嗎?」他調侃地問。
歐柏芬並沒有馬上有反應。
看著她那張仍充滿惺忪睡意的木然臉龐,祈笙臉上的笑意加深了。終于,在幾秒鐘後,他得到了他預料中的反應。
「啊!」驚呼一聲,歐柏芬動作迅速且驚人地往床最邊邊的邊疆地帶縮了過去,懷里還卷了整條被子!
望著祈笙那因為被子被搶走了而暴露在空氣中的魁梧身材,歐柏芬的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他身上有穿著衣服。」
「你……」剛起床的聲音粗粗啞啞的,她輕咳一聲,「你在我的床上做什麼?」聲音除了粗嗄還有不少的警戒。
「我睡在這里啊。」一手撐著臉側身望著縮到床側,臉上充滿了對峙神情的歐柏芬,祈笙的神情倒像是有著一夜好眠的愉快。此刻,兩個人的神情有如天壤之別。
「你……不是……昨天,你不是說……那邊。」霎時有些結巴地說不出話來,歐柏芬的臉微泛著紅意地看向這間日本和室裝潢的「床」的另一側,就是原本祈笙應該躺在上面的地方。
可是以映人她眼中一絲不亂的整潔情景看來,昨天晚上祈笙分配到的床位哪有睡過的痕跡?!除非他昨晚是化為原形飄在空中入睡的?
耙情他早趁她疲備到極點,快速地洗了個熱水澡,兩人議好床位,上了床倒頭就熟睡得像只豬後,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模到她的床位、她的身邊、她的被窩里。
「我的被子不夠暖。」祈笙理直氣壯地說。
「被子不夠暖?」歐柏芬壓根就不相信他的借口,這間房里的棉被,隨便數都有個七、八條,一條不夠暖不會蓋兩條嗎?只有祈笙那個白痴會想出這麼笨的理由來?
「我比較怕冷。」祈笙臉不紅、氣不喘得又補了一句。
怕冷?歐柏芬的神情更是寫滿了不相信,明明昨天她都已經冷得直打哆嗦了,而他依然還是一副身在熱帶避暑區般地無畏,說謊也不打草稿。
他輕嘆一聲,「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歐柏芬听了心里更是有氣了。
早知道昨天她就不該相信他的話,說什麼兩個人住在一起比較有照應,以免朱立人突然來個大反撲……而且,這間房間的視野是最好,空間又那麼大,床鋪也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