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他的手忽然提了起來,來不及細想,蘇小芙就尖叫出聲,雙手還緊捂住自己的腦袋,嘴里狂喊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喬振東被她突然的舉動及那一連串刺耳的尖叫聲給怔住了,本來就已經開始減退的怒氣這一下子全都給打散了,剛提起來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這個小女孩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只不過是想撥開她耳際的發絲,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受傷!
因為剛剛微風輕輕一拂而過,他眼尖地瞄到她耳際有個紅影,想著她是不是在摔下來的時候有撞到那顆蠢腦袋瓜子,所以才會沒有考慮地將手提了起來往她的臉上撫去,結果被她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動作給止住了。
「喂!」
他輕喊一聲,但是蘇小芙仍不為所動的扯開嗓子大喊救命,喬振東見狀不覺大聲地吐了口氣,這簡直就是魔音竄腦嘛,他在心中低咒著,今天到底是個什麼鬼日子?
見她尖叫了那麼多聲似乎還不打算住口,喬振東任命地雙手齊上,用力地將她死護住自己腦袋的手給扳了下來。正待開口怒吼命她閉嘴時,只見她驚恐帶淚的眼楮往他臉上瞧一眼,然後兩眼一翻白,身體就軟軟地往地上倒去。
蘇小芙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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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喬振東動作迅速又輕柔地將她重新胡擁進自己懷里,但是兩眼還是不敢置信地瞪視著懷中的女孩。
不,是女人。
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竟然會嚇暈過?!
第一次有女人會跟他起爭執到暈過去,這件事如果說給別人听,鐵定會笑掉那些人的大牙。
因為以前那些女人會暈倒在他懷里的情形只有一種,就是在激情過後。
她是誰?她為什麼會在健身房後院的樹上?
都快將腦袋想破了,喬振東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猛搖晃著頭,自己現在該怎麼辦?將她送到警察局?還是就放她在這里等她自己清醒過來?
盤算中,喬振東凝神地朝懷中的女人望著。
他突然發覺到一件事,之前沒有注意到的一件事。
怎麼這個女人的皮膚如絲綢般那麼的光滑,那麼的漂亮幾近……透明呢?
而且臉上的五官是那麼地細致,緊閉著的眼險倒映著長長的睫毛陰影,兩滴淚水的痕跡還殘留在眼角不肯滑落,連在自己的懷里都還能感受到那嬌小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喬振東低吁了聲,認命的將她摟緊往地下室的停車場走去。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他告訴自己。這只是暫時的,等她清醒過來,他就可以問出她住在哪里然後送她回家。他現在無法就這麼將她丟下來,也不想馬上將她送到警察局,因為……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的心里不斷地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但是全都是說出來會笑死人的壞借口,所以他暗暗地下了一個決定,等她一醒過來,自己必須馬上就將她送走,他忙碌的生活里不需要再增加另一個小麻煩。
走到車邊,他輕而易舉地將她安置在駕駛座旁邊,還細心地為她將安全帶系上,這時他才注意到她有個小巧但豐滿的漂亮胸部。
喬振東的手當場僵住。他死命地搖搖頭,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雜念搖出似的。
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她現在還在昏迷中,而他竟在注意她的身材豐不豐滿,好像是預備趁人之危想去輕薄她的大似的,就只差嘴角的口水沒流下來。
憎恨地瞪視著還在昏睡的她一眼,喬振東用了多余的力氣將車門大力關上,轉身走到駕駛座時,眼角瞄見她的身體動了動,他惡毒的在心里偷笑,活該,誰教你沒事長得那麼誘人干什麼?
而且還專門誘惑像我這種正人君子!他咬著牙埋怨著。
等他坐在駕駛坐時,她真的醒了。喬振東將車子啟動著但沒有馬上將車開走,反而側轉過身看她緩緩地將那對漂亮的眼楮睜開、眨了眨,好像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她像是感受到喬振東的眼光似的將那沒什麼血色的臉轉向他,眼光就定定地停留在他的臉上動也不動,半晌後……
一听到她的尖叫聲,喬振東的心里先是大大的緊抽了一下,因為他被她這個突然的舉動給嚇到了,然後猛一甩頭回過神來,他迅速地伸手將她的嘴巴緊緊捂住,眼光惡狠狠地盯著她。
「不準叫。」
這個充滿命令的口氣真的讓她停住了嘴,但是反而引出了她的淚水。只見她害怕地抬眼看了他那張生氣的臉,淚水就沒有預兆地涌了出來,活像是石門水庫在泄洪似的狂瀉而出。
喬振東的兩道濃眉都快皺成一直線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招惹到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長嘆了聲,他將口氣放柔,硬就是將自己的怒氣撤走,一副好好先生模樣的對蘇小芙強擠了個微笑。
「我不是壞人,你不用怕我。我現在把手移開,可是你得答應我不能再尖叫了,好不好?」
睜著一雙還淌著淚的眼眸凝視著他,蘇小芙覺得他看起來似乎是真心的,雖然他的笑臉一點也不自然,但是她決定要相信他的話。
見她點了點後,喬振東才慢慢地將自己捂住她嘴巴的手移開,但是還是提高了警戒,以防她又突然叫了出聲。
「能不能告訴我你住在哪里?」他輕輕地說,怕一個大聲又引起了她的懼意。
听到他詢問自己的住處,蘇小芙有些松了一口氣,他如果有打算要殺自己的話,不會那麼費事問自己住在哪兒,但蘇小芙還是不太能完全放心地追問他︰「你不會將我五馬分尸了?」
五馬分尸?!
這個小女人哪兒來的資料?
雖然眉頭仍是緊鎖著,但喬振東硬就是將自己狂笑的意圖給壓了下來,他可不願意讓自己放任的大笑又將她的尖叫與淚水給喚了出來,所以他只簡短地說了句︰「不會!」
這個快速又簡述的回答似乎挺讓她滿意,而且仿佛讓她松了心。只見她听了自己的回答後,竟然將身子傾到他的眼前,一雙小手還輕搭在他的胸前,口氣好奇的追問︰「為什麼?還是你要用別的方法來將我殺死?」
她的問題讓喬振東快抓狂了,嫌惡的瞪了眼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他想罵人,但是他可還沒忘記她那令人難忘的高分貝音調,及隨時都像是處于滿水位的蓄水池,所以他用了全身的力量對她展現了一個可怕的微笑。
「因為如果要將你五馬分尸的話,我必須先去找到五匹馬才行,那是很困難的。」他偷偷地磨著牙想,如果不是那麼困難的話,我會很樂意的。「而且我不殺人。」聲音是從牙縫里發出來的。
「真的?」將身子從蘊涵著怒意的喬振東身邊移開,蘇小芙高興的歡呼一聲,好像終于放下一顆提心吊膽的心。只是想了想,她又將身子靠了過來,一臉單純的關切神情蹬視著喬振東。
「你知道嗎?你剛剛的笑容很難看。」
想像手中的方向盤是她瘦長的脖子,他將全身的力量匯集在手上緊緊地勒緊它,嘴里還不動聲色地隨意問︰
「真的嗎?」
「真的。」蘇小芙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而且看起來很不真心,你如果常常這樣對別人笑的話一定交不到好朋友的。」
她說的倒是真的。
喬振東長那麼大,朋友是一大堆沒錯,但要說到真正知心的朋友,用兩手的手指頭就數完了。只是想歸想,他終于還是將車子開出了地下室,避開了原先的話題,瞄也不瞄她一眼地問︰「你住在哪兒?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