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了些事?左仲森的心里開始急了,會不會是珊珊出事了?
「阿彬,要怎麼樣聯絡到那個業主?」左仲森急得連聲音都大了起來。
「你想買?」話才剛說出來,見左仲森眼里投射出來的噴火烈焰,阿彬馬上將念頭導正。「我幫你聯絡我那個朋友好了,他才知道怎麼通知對方。」說著便站了起身。「你什麼時候要回答?」
「馬上。」
只再看了左仲森一眼,阿彬就一頭霧水地走了出去,在上司心情明顯暴躁的時候,他可不敢隨便去拔虎須。
不到十分鐘,阿彬就已經回復消息了。說是幫左仲森約好了他那個朋友一起到業主那兒談談。
一掛上話筒,站了起身飛快地抓起椅背的外套,左仲森正要往外走,電話就響了起來。
是姜柏熙。
「我正要聯絡你……」
才說到一半的話讓委柏熙打斷了,他語氣急切的跟左仲森說︰「阿森,是珊珊。我找到那個管理員了,他說昨天見小軍他們將昏迷不醒的珊珊給抱上計程車,我已經查到是哪家醫院了。」他馬上說了醫院的地址。「我現在就過去,我們在那兒踫面。」說完就立刻掛斷了。
左仲森沖出自己的辦公室,剛好見到阿彬只對他簡短的說了句︰「替我聯絡你的朋友,房子的事暫時止住。」然後就火速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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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大男人才跨進加護病房的家屬守候室,就吸引了所有病患家屬的眼光。這其中也包括了毛沛軍與毛沛琳。
左仲森幾乎也是立刻就看見了他們,因為毛沛軍的瘦高個兒就算是坐在牆角也還是挺惹人注目的。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左仲森面色凝重地走向他們,身後跟著姜柏熙,當雙腳在也已經站了起來的毛沛軍身前站定時,他恐懼地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小軍,珊珊她……」
「還不知道,能不能度過要看這幾天的情形了。」沉重的幾乎感覺不到的微搖了搖頭,毛沛軍的聲音有著濃得化不開的絕望。「你們怎麼知道的?」
「你要賣房子的消息……」
「樓下管理員說的。」
左仲森跟姜拍照不約而同的開口說。
耳里將三個人的對話听著,听著,毛沛琳忽然低低地哭出聲來,雖然是盡力地壓抑著自己,可是第一滴淚流出來時就一發不可收拾地涌得更快更急了。站在左仲森身側的姜柏熙毫不猶豫地上前就將她擁進自己懷里,雙手保護似的將她緊緊環住,語氣輕柔地安慰著她。「噓,小琳,別哭了,珊珊不會有事的。我們都會在這里陪你的,別哭了,乖。」
在接觸到左仲森絲毫沒有一絲詫異的眼神時,姜柏熙臉上的表情升起了細微的警戒。
自己這個不加考慮的動作透露了什麼?
待懷中的毛沛琳漸漸地控制住情緒時,姜柏熙仍沒放開她。
他知道自己應該將手松開讓她離開自己的懷里了,但是他還不願意。他在心里勸服著自己是因為小琳現在心里正難過著,她需要有個強壯的肩膀可以倚靠。而自己可以提供這項她所需要的幫助。
「小軍,珊珊她還好嗎?醫生是怎麼說的?」左仲森語氣激動的問。雖然心里有著許多問題想問姜柏熙,但是他的事可以等,現在珊珊的事情是排第一。
毛沛軍還來不及回答他的話,毫不客氣地繼續將毛沛琳安頓在自己溫暖懷里的姜柏熙也將眼光看向毛沛軍,心平氣和地問︰「小軍,這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我也不知道我姐姐昨天怎麼會突然發病的。」他疑惑的想著,「昨天我跟二姐回家時剛好就看見她在門外昏了過去。」
昨天的事?好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左仲森倒抽了一口氣,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他的臉色倏地轉白,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那就是在她慘白著臉離開自己家里不久之後的事羅?
抖著聲音,他咬著牙問︰「發病?珊珊是什麼病?」
左仲森的反應讓毛沛軍納悶地看著他。「阿森,你還不知道我大姐有心髒病?」瞧他仿佛受了偌大打擊似的跌坐在椅子上,毛沛軍恍然大悟地說︰「我姐姐終究是沒有跟你提這件事!」
「沒有。」他啞著聲音說。
珊珊有心髒病!
難怪她沒有體力好爬山,難怪她動不動就臉色蒼白,難怪她會……這都說明了認識她之後的種種不對勁的地方。可是為什麼她不坦白對自己說呢?
而他竟然都看不出來?昨天對她說了那番混帳加三級的話……
他不能原諒自己的愚蠢。
低垂著頭,左仲森將雙手握成拳喃喃地說︰「她為什麼不說?」
「她怕你會因為這樣而疏遠她。」從姜柏熙的懷里抬起頭,毛沛琳感傷地說。
「我會疏遠她?」左仲森猛地將頭抬起來,一雙灼人的目光里寫滿了不解。「為什麼她會這樣想?」
為難地看了毛沛軍一眼,毛沛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姐姐的隱憂說出來?雖然她贊成讓左仲森知道姐姐的心里是怎麼想的。
「阿森,因為女乃女乃曾提到你母親喜歡未來的兒媳掃有副健康強壯的身體。」
听到毛沛軍的話,左仲森直視著他的雙眼不加思索地說︰「那是我媽媽她的想法,這並不能代表也是我的想法啊。」
懷疑地搖搖頭,毛沛軍也是不甚了解的神情回視著他。
「本來她已經決定第二天就要告訴你了,她也終于答應要開刀,我們還決定要盡快排好動手術的時間。」毛沛軍低吁了口氣。「你應該也看出來,她的身體越來越弱了。」
「結果?」左仲森的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為什麼她又沒有跟我說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她對我們說第二天就要告訴你的。」毛沛軍也不甚了解的搖搖頭。
「大概是剛好那天你爸媽來看你,她心里一慌就忘了這件事了。」是毛沛琳的聲音在解釋著。
爸媽來的那一天?真是那麼巧?他的腦子里很快想到了那天的一切。樓下電梯的巧遇、愉快的一餐,爸爸的滿意、媽媽唯一的些微不滿,在客廳的那一席話……
天哪!珊珊不是忘了,她是听到媽媽提到她的身子骨弱的那些話。
「她不是忘了提。」左仲森不禁黯然若失地又將頭垂下。「珊珊是在那一天听到我媽有說到她的身體太單薄了,怕她不能替左家多生幾個胖女圭女圭……」他的聲音消失在難以掩飾的痛楚中。
其他的三個人全都 聲地怔忡在那兒。
「難怪她一直都不敢對你提起這件事,你是家里唯一的兒子,但是她……我姐一定是想到你們家媳婦所需要的條件她一項都沒有。」掙月兌開姜柏熙緊擁住自己的雙手,毛沛琳悵然的說。
「小琳,你說錯了,她有一項要成為我的妻子最重要的條件。」左仲森突然開口反駁她的話。
「是什麼?」
望著三雙睜大的眼楮,左仲森以一雙熾熱的眼眸回視著,語氣清晰地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她有我全心的愛。」
第九章
當毛沛珊終于可以轉人普通病房,在不省人事了將近一個星期後,她終于清醒了過來。疲倦的眨了眨眼,然後她才緩緩地將眼眸微張著……結果,睜開看到的第一個人影就害她差一點又發病了。
可是……這也不能怪她會驚喘地輕聲尖叫,因為左仲森的模樣的確不是普通的嚇人。
滿頭亂發幾乎已經長過耳際了,但他根本不當一回事的任它凌亂地披散在腦袋瓜上。胡子也長得可以刮下來做一頂俏麗的假發了,他也是不理它。更可怕的是在那掩不住的憔悴臉上的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