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仲森得意地仰頭大笑,宣布著說︰「我告訴他們說不關你們的事。」
「你沒有這麼說。」她不相信地瞪大了眼。
肯定的點點頭,左仲森見她不敢置信的神情,忍不住又垂下頭,溫柔地將她狠狠地吻了夠才放開她的唇。「我就是這麼說的。」
輕吁了口氣,毛沛珊重新將自己偎進他的懷里。「你啊,真是拿你沒辦法。」
緊擁著毛沛珊,左仲森深深感嘆地說︰「我終于知道了一件事。」
毛沛珊在他懷中將頭抬起,好奇地問他︰「什麼事?」
輕柔地撫模著她滑女敕的肌膚,左仲森無法將自己愛憐的眼光,從她那一副茫然的臉上移開。見她仍仰著頭一臉純真的等著自己的答案,他不覺低頭輕輕地在她唇上吻了吻,然後輕吁了口氣。
「再怎麼強悍的大男人,一旦踫上了他深愛的女人,就會軟弱地成了那女人手中的繞指柔,任她搓揉。」
听了他的話,毛沛珊不由得臉一紅。
「真的?」她輕聲地問。
「什麼真的?」左仲森不解的望著她。
毛沛珊有些難以啟齒,支吾了幾秒,紅著一張臉,她還是艱難地問了出口︰「你,踫上了你深愛的女人?」
見她羞紅了臉的怯模樣,左仲森真的是愛極了。
他毫不猶豫地大聲應了句「就是你」。
說完,伸手將毛沛珊緊緊地摟在懷里,然後抱著她在不算太大的客廳里旋轉了起來。
對于他突如其來的表白及動作給轉得頭暈眼花,毛沛珊緊環住他的脖子,但掩不住笑意的唇抗議著,「阿森,放我下來,你轉得我頭暈了。」
話才剛說完,左仲森就倏地停來,讓她在自己身前站定,亮晶晶的眼楮興奮地望著她說︰「珊珊,我爸媽他們最近會到台中來,我要你見見他們。」
毛沛珊嚇了一大跳。
從張鳳儀口中,她知道左昌達夫婦都很替左仲森遲遲不肯娶個媳婦安定下來而心急,但是她有次听到張鳳儀不經心地嫌她的身子骨太弱,要她多替自己補補身子時,提到因為左家一直都是一代單傳,所以左仲森的母親喜歡自己未來的兒媳婦有副健康寶寶的體格,可以多替左家生幾個胖女圭女圭。
生幾個胖女圭女圭?
每當思及這一點,毛沛珊就不由得眼淚直往眼里冒了出來。因為這是她這一輩子所不可能擁有的。她心中的懼怕又多了一項,怕左仲森的母親不喜歡她。
「阿森,這……會不會太快了?我……會緊張耶。」她有些結巴的說。
袒護似的摟了她一下,面對她猶豫著的一張臉,左仲森不以為意地說︰「你別那麼擔心,我爸媽他們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你又那麼的討人喜歡,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很疼愛你的。」說完還意猶未盡地再加一句。「連女乃女乃都那麼喜歡你,她一定早就在我媽面前說盡了你的好話了。」
就算他們是全世界最好的父母,如果事關及左家未來的延續,他們是不是仍會繼續那麼的好?睜著一雙寫滿優心的眼,毛沛珊心愁地望著一臉自信的左仲森。
再多的好話也禁不起事實的真相啊!
如果你們都知道了我有會威脅著生命的病,而且對于能否生育也是一種賭注的話,若你真的完全不在意,但你父母親相當在意的話,你會不會舍棄我,想到這,她的眼眶就不由得開始濕潤起來了。阿森,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會怎麼對我?
沉浸在自己計劃中的左仲森,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毛沛珊的心情變化,悄眼望著他半晌,毛沛珊借著轉身看時鐘的動作,將眼角的淚意拭去,然後提醒左仲森。
「這時候計劃這個還太早了吧,你再不動身的話,今天就甭去健行了。」
「對呵。」繞了那麼大一圈,他終于才回到一早的問題。「珊珊,你決定好到底去不去啊?」
「要不找小軍一起去好不好?」
對呵,我還有小軍哪。他遇事都能沉穩的處理,如果他有一起去的話,自己就可以比較放心的去了。
因為她還沒準備好面對若左仲森得知她身體上的缺陷時的反應。
「小軍一早就很識相的帶著女乃女乃去約會了,跟丘心琪。」他附帶一句。「連螃蟹跟大牛、小牛他都一起帶走了,你還有什麼問題?」
好吧,自己鐵定得上路了。
「先跟你說好,如果半路上我走不動了你可要背我哦。」她認命地說。
「上回我要抱你,你還不肯哪。」左仲森椰揄逗弄著她。「怎麼這次那麼急著要給我背?」
毛沛珊紅著臉跺了跺腳說道︰「你肯不肯嘛?」
愛憐地攬住她的肩頭,左仲森邊催促著她的腳步往門外走,邊細聲細語地附在她耳邊說︰「這世上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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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幾天了,終于等著了室內除了他跟毛沛軍以外沒有第三個人的機會,左仲森將他拖到客廳的陽台上。
「有什麼事?那麼神秘。」毛沛軍感到莫名其妙地望著他。
左仲森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躊躇了半天,他還是單刀直入地問︰「小軍,珊珊是不是身體上有哪兒不舒服?」
不感到意外地注視他一會兒,毛沛軍意味深長地說︰「這有什麼影響?」
想都沒想,左仲森就直截了當地表示︰「當然沒有。」但是他的眼神蒙上了一層灰色。「我擔心她。」
听了左仲森的話,毛沛軍有些緊張的問︰「我姐她怎麼啦?」
「星期天我帶她去健行,她也是走了一段路就開始冒冷汗,好像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了。」那一天的情景仿佛還歷歷在眼前,左仲森有些心悸地聳了聳肩。「第一次我可以相信她是體力不好,可是第二次又踫到同樣的情形,我就不能強迫自己盲目地以為她沒事。小軍,告訴我,珊珊她到底是怎麼啦?」
「你有問過她嗎?」毛沛軍悶悶地反問著。
「她不肯說,只是有些驚慌地一直重復說她很好。小軍,我知道她很不好,真的很不好。」想到了那天的情形,他就無法令自己放松下來。「你沒看到那天她就這樣喘著氣,好像她周遭的空氣都被人家剝離似的,看她那模樣,我覺得心里直發疼。」他粗聲地說。
輕嘆聲,毛沛軍無奈地微搖了搖頭。她是自己打小就相依為命的姐姐,自己怎麼會不了解她病發時的情形呢!每每見她因自小就跟隨她的心肌保塞而吃盡了苦頭,雖然到目前為止只發過兩次病,但單這兩次也花盡了家里所有的積蓄了。而且日子雖然苦,但還是過得和樂融融的很。怎知就在同一年家里的支柱突然就這樣撒手人寰,而當爸媽過世後,她在困苦的成長期中更加重了自己的病情。
如果他們的經濟能寬裕一些,還可以讓姐姐受到較好的調養,或許身體就會好些。但是年紀較大的毛沛珊卻因為年幼的弟妹尚需要她的每一份可以掙得的金錢,自己不顧身體常常呼喊的警報聲,她就是拼了命地不放棄任何一個工作,硬就是咬緊牙根地撐到現在。好不容易,他們手頭寬裕了些,她卻怕自己若有那麼一天突然地離開了弟弟妹妹,他們會沒有落腳的地方,所以不顧他們的反對,將存的錢拿來繳了這棟房子的頭期款,而她的醫藥費卻又毫無著落。
毛沛軍知道姐姐的情形不能再拖下去了,尤其是上一次毛沛珊因為工作太疲倦而病發。
那一次她幸運地從鬼門關逛了一圈又回來了。但是也著實地嚇壞了毛沛琳和毛沛軍,軟硬兼施的就是要她立刻安心養病不許再上班。雖然她確實已經放下工作了,但偏就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一個令她心湖起了波動的左仲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