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松的眉頭微微皺起,接到薇薇的電話時,他就想問她原因了,但想到電話中說不清楚,況且听薇薇的語氣,似乎是很堅決的要辦休學……
「待會兒要不要先問問她?還是……」
「雲茵,薇薇突然會決定休學一定有她的原因,等一下你還不要急著問她,等回家休息個幾天再听她怎麼說。」
「好吧,反正這孩子做事一向都很固執,還好——」
李永松打斷她的話,指著剛走出出境室的薇薇,掩不住興奮的說道︰「那不是薇薇嗎?」
董雲茵一听馬上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睜大著眼楮直往李永松手指的方向望去,提高嗓門問︰「在哪裹?」
他已經拉著她的手往薇薇那兒移去。
一走出出境室,她的雙眼就忙著搜尋著父母。當發現爸媽直直往自己的方向移近時,還紅著眼的眼眶又開始聚集淚水了。
薇薇沖到他們身前,只叫了句︰「爸、媽……」就被董雲茵緊樓在懷裹。
董雲茵連聲問著︰「怎麼樣?累不累?」
在她懷中搖了搖頭,側過臉看到一旁的爸爸,他正帶著一臉的笑望著自己和媽媽,薇薇空出一只手將他拉了過來,三個人緊貼在一起。
閉上眼,她喃喃地說著︰「我好想你們啊。」
「薇薇,我們也好想你。來,讓媽瞧瞧。」
把薇薇從懷裹拉開一些打量著,董雲茵不滿意的皺著眉,「薇薇,你是怎麼回事?媽不在身邊就沒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怎麼瘦成這樣?是不是生活費不夠?」
薇薇的情緒仍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搖搖頭,讓做母親的也跟著心疼得猛嘆氣。
「就是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頭,瞧,像個瘦皮猴似的,這次回來媽要好好地幫你補回來。」
說著說著,董雲茵的眼眶也開始紅了起來,母女倆紅著眼相視不語。
回來真好。雖然媽媽不像蓓蓓的媽媽一樣駐顏有術,而且身材就像尋常中年婦女般的微微發福,可是對自己的愛永遠是多得溢滿自己的心。
她含著淚撒嬌的對董雲茵說︰「媽,太胖就不好看了。」
「誰說的?你們現在的女孩子都是這樣,以前我還是小姐的時候啊——」
李永松笑著打斷老婆的回憶,取笑著她,「雲茵,現在和那時候不一樣了。」她不滿的瞪著自己的丈夫,抱怨的話還沒說出口,他就馬上接了下一句,「不過我們女兒不管胖、瘦都一樣好看。」
听到夸贊自己女兒的話,笑意又重新回到董雲茵臉上了。
「當然羅,也不看看她父母親是誰嘛。」
薇薇笑著一手一個的將他們環住,「你們兩個最厚臉皮了啦,每次對我夸來夸去的,還不都是要夸自己。」
李永松夫婦聞言大笑,他將薇薇放在腳邊的行李提起來,「先去領其他的行李,爸爸已經在飯店訂了張桌位,等會兒幫你洗洗塵。」
「爸,不用那麼慎重吧,三個人在家隨便吃吃就行了。」
他還沒開口,董雲茵就哼了一聲,故意不滿的埋怨著,「你就依了他吧,在家老嫌我菜燒得不好,這回可好不容易找到個借口,不用吃我煮的菜了。」
李永松但笑不語,提了行李向她們打聲招呼,接過薇薇手中的行李單,就先行去領東西了。
薇薇挽著董雲茵的手,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到機場門外,等著李永松開車過來。
「待會兒回到家就先洗個澡,感覺會比較舒服一些。」
「媽……」
看著因為自己回來而欣喜不已的母親,薇薇欲言又止的喚了聲又說不下去了。這時開口跟他們說恰當嗎?見到自己回家他們是那麼的高興……
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董雲茵笑著說︰「爸媽知道你一定是有事,才會那麼突然的就跑回來了,不過等你休息幾天後,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媽。」
她再一次阻止女兒的話,慈愛地說︰「好了,剛回來就先不要想那些煩人的事,等過幾天再說吧。」
閉上眼斜倚在母親肩上,在回家的途中,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終于平穩的繼續著它的跳動了。她輕輕的吁了口氣——
「回家的感覺真好。」
「她回新加坡了。」
童立怔住了。薇薇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回新加坡?她家里出事了?
「什麼時候?」
「前天的班機。還有……她也辦休學了。」
「德叔……,有查出為什麼嗎?」他的問話掩不住他對薇薇的關心。
程嘉德失聲笑了起來,搖搖頭。他明白童立在想些什麼。「我昨天一接到薇薇辦了休學手續的消息,便稍微做了一下調查,她父母親沒事。」
童立疑問的眼光注視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後來我撥了通電話到她宿舍,想找她室友了解一下情況,她那個室友真是……可愛,但也凶得很。」
「那……?」
「原因應該是薇薇這兒了。她那個室友原先還挺友善的,在知道我是那個‘天殺的男人’的上司後,語氣就不怎麼淑女了。」
「她恨我。」童立喃喃自語著。
程嘉德有些不滿的打抱不平的說︰「你這樣對待她……」
「那她還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薇薇?」
瞪視著程嘉德故意裝作誤會的表情,童立皺著眉,「我是說她的室友。」
「她叫周蓓蓓。」
「德叔。」他警告的低喊一聲。
程嘉德很識相的說了下去,「沒有。她口氣不佳的要我‘如果’有見到你的話,叫你……」
童立心急的微傾著身,期待的等著能再獲得薇薇的一些消息。
程嘉德嘆了口氣,「阿立,你何必欺騙自己?既然那麼愛她,又為什麼還要耿耿于懷那些外在的俗事?」
「德叔……」
「好吧。周蓓蓓說︰‘叫那個天殺的男人滾遠一點,別再去招惹人家了。’」
踱到窗邊,目光視而不見的投向遠方,童立靜默了幾秒後下定決心,回過身往大門走去。
「阿立,你要去哪兒?」見他走得堅定,德叔在他身後問著。
「去新加坡。」
新加坡?
程嘉德高興地說︰「你要去找她解釋清楚?」
童立背向著程嘉德搖搖頭,手握著門把,低聲地說︰「不。」
「不?那你去新加坡有什麼打算?」程嘉德傻眼了。
將門打開,他只回過頭望了程嘉德一眼,「就算只能遠遠的看著她,我也心滿意足了。」
「你只要跟她說清楚,就不用遠遠的看著她了。」
怔了一下,他忽然沮喪地垂下肩來,「德叔……,我不行。」
「阿立……」
「我不行。」
「你行的。」程嘉德走到他身邊為他打氣,「你連試都沒試過就放棄了,你這樣對得起自己嗎?醫院的病歷我也看過了,再動幾次手術,你的臉幾乎可以恢復以往的模樣,而且只要你有耐心,醫生對你的視力恢復程度仍抱著相當大的信心,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看著童立的背影,程嘉德給他最後一擊,「你想想,如果過了幾年有另一個男人闖進薇薇的生活的話,你可以忍受嗎?」
童立的身體僵了幾秒,抬手將門輕輕帶上;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程嘉德的話又清楚的傳了出來,「阿立,試著再給彼此—個機會,德叔等你的好消息。」
門關上後,童立並沒有立即走開。
有個想像開始在腦海中浮起,如果真有另一個男人進入薇薇的生活?童立佇立在門前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