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約而同從二樓陽台往下跳,身手利落毫發未傷的落地,飛奔至游泳池旁。
躺在床上的安琪公主,緊閉著雙眼,慘白的病容,憔悴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醫生檢查她的身體過後,確定是中暑,氣管也進了點水,但無大礙。
再多懊悔也無法形容管以烈的心情,就在一旁游玩,竟察覺不出她的身體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等發現她往水底沉,許久沒浮上來,已經太晚了。原來游泳也會中暑。
諾倫送醫生出去後,病房內就剩下戰克明與管以烈。
「對不起,又讓你們擔心了,想不到都快要離開台灣了,還得讓你們操煩。」安琪公主睜開眼楮,想坐起身。
「不要亂動,快躺回去。」管以烈趕緊坐在床邊呵護她。
戰克明卻連連冷笑,「別裝病了,是不是又想耍詭計好延緩回家的時間?」
避以烈氣得瞪大眼楮,「嘖!如果不能表現你的關懷,大門在哪里不需要我指點吧。」
這傻女!戰克明忍無可忍的大吼︰「要我警告妳幾次?」他明目張膽的指著床上的病人,「這家伙很危險,她會偽裝任何假象,博取妳的同情心。」
「如果她只是缺少關心,我願意付出。何況我一介平民,兩袖清風,根本不怕被設計。況且設計我對她有何好處?為何要把箭頭對準我?你說說看啊!」
因為……因為我愛妳。
啊現腦海的答案讓戰克明傻住,嘴巴張得大大的,直瞅著興師問罪的管以烈。
真的嗎?他愛上管以烈,而不是單純的喜歡她?
愛!太強烈的字眼,當初也有另一個女孩對他提出,卻被他無情的婉拒。
為今之計,就是盡快把眼前的大麻煩給解決。
「總而言之,安琪不是妳能應付的……」
「夠了!」安琪夾雜嗚咽的聲音,中斷他們的爭辯。「明哥,我真那麼罪大惡極嗎?我千里迢迢的來見你,不過是想看你過得好不好,為什麼要一直指控我,回避我,污蔑我?如果你恨我是因為姊姊,那當初就應該讓我死。」
「不用費心在我面前演戲,阿烈已經全盤的相信妳,妳說再多的話也只會讓我惡心,若不是妳姊姊,我根本不需要理妳。」
「嗚……你把姊姊的死歸咎我身上,那我走就是。反正我不論做什麼事,都得不到你的諒解。」她哭到差點喘不過氣來。不顧有病在身,翻開被單掙扎的要下床,離開這里。
「安琪,妳不要激動。」管以烈一個頭兩個大,連忙把她壓回床上,又勸又哄,盼她能打消主意,「他是個大混球,千萬別中他的計,他恨不得把天底下的女人給惹哭,要走也得把病養好再走。」
安琪淚涕縱橫,一點也不像高高在上的公主。「沒有用的,明哥恨我恨到不肯看我一眼。我一刻也待不下去,我真的盡力了,再也受不了任何打擊,妳還是讓我走吧。」
「戰克明,她就要走了,你就不能積點德,對她的痴心有點回報嗎?就算是一個微笑她也會滿足。你不是吝嗇的男人,表現這麼絕情絕義對你沒有好處。」
她真搞不懂愛耍人又無同情心的壞男人,到底哪里吃香?大公主,安琪,甚至她,都像是喝了符水,死心塌地的愛他。
不甘心卻又束手無策,她好怕有朝一日,自己也淪落成安琪這等可憐模樣,不住的哀求,還得不到一個眼神。
「大公主真那麼好,好到讓你念念不忘,拒絕所有情義,只為她而保留?」她忍不住的問。
戰克明扯出譏誚的笑容,「大公主好不好,妳讓安琪說。她們兩個是親姊妹,照理應該很熟悉。不過對一個在死前還能寬恕害死她的人……」
「不要說了。」安琪突然大吼,抱住自己的頭部,「全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歇斯底里的嘶喊幾聲後,戲劇性的癱倒在床上。
「安琪!安琪!」管以烈大驚失色,急忙奔至外頭找醫生。
戰克明文風不動的站在床頭,犀利的瞪著她,撂下狠話,「不要逼我。」話已傳達,便往病房外走。
听見關門聲後,躺在床上的女孩幽幽的睜開眼,浮現異樣的笑容,在醫生開門那一刻,輕輕合上眼,靜靜的斂去所有表情,不動聲色。
這夜,飯店人員如臨大敵,拿著對講機不停在飯店里走動。
謗據氣象報告,有個超級強烈台風即將襲台,為嚴防大雨與上石流的發生,正嚴加防範。
恩格斯與諾倫做最後的確定,「我剛巡過,侍女與公主一同睡,行李已搬運上車,明天清晨就由我打頭陣,你們殿後送她回國。」
「戰克明呢?」諾倫隨口問問。
恩格斯挑眉,「死守在管以烈的房門前動也不動。」
「嗤!恐怕也只有戰克明才會欣賞那男人婆的魅力。國王勞師動眾的調我們幾個出來隨行,目的就是讓公主見戰克明,一償宿願。誰知戰克明對她視若無睹,眼神飽含著怨恨。」
「他肯定是不想讓悲劇再次發生。」
「悲劇?!」諾倫狐疑的盯著恩格斯。
恩格斯高深莫測的點頭,「一場大悲劇,幾乎毀了我的偶像。」
這死黑人真討人厭,老是一副神秘的模樣。「別以為你是國王的心月復,就賣弄小聰明。論職位,我在你之上,畢竟真正的護衛長是我。」
恩格斯高舉雙手,「我心悅誠服,向來敬重您。我是懶骨頭,哪里可偷閑便往哪里去,不符合能者多勞。」
油嘴滑舌,他不擅長與這種人打交道。諾倫惡狠狠的瞪他一眼,回到工作崗位。
恩格斯笑咪眯的朝他揮手,這年頭不流行稜角分明的硬漢,圓滑懂得進退,具溝通能力,才有資格浮上台面,否則一切都只是空殼子。
真到緊要關頭,誰有呼風喚雨的能耐才能見真章。
避以烈房門前的走廊上,坐著一位沉思的戰士,他閉目養神的等待天亮。不過距離天亮還有六、七個鐘頭,因此他耐心的候著。
當然,他也曾經厚著臉皮要求入內,可惜他的表現太過差勁,她听了之後,大聲嘲笑他,當著他的面,重重痛快的摔上門。
女人永遠不識好歹。他悻悻然的盤腿而坐。
深夜一點鐘,走廊盡頭有個身影走近,原來是位男服務人員,他閉上眼避開懷疑的眼神。
沒想到男服務人員出聲詢問,「請問是戰克明先生嗎?這里有一封信,是位女客人要我在一點鐘轉交給你。」
戰克明瞬間有不好的念頭,趕緊將信搶過來,拆開閱讀。
下一秒激動的跳起身,急拍管以烈的房門,「阿烈、阿烈、阿烈,妳開門。」
他瘋狂的舉動引起附近護衛的注意,等他們圍攏過來,就見飯店服務人員急忙的拿出鑰匙,開門進入。
避以烈的房間空無一人,房內的窗戶大大敞開。
「怎麼回事?」恩格斯擠進來,見到房內的狀況,同樣大吃一驚,急忙趕到安琪公主的房間,就見諾倫氣急敗壞的責備侍女。「也失蹤了?」
諾倫震怒,「誰也失蹤了?不要告訴我是管以烈!」
「想不到我們防守如此嚴密,還是讓她得逞。」恩格斯首次露出焦急的神色。
「得逞?誰?管以烈嗎?」
「不!是安琪。」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