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國王對小鮑主寵愛有加,因此才有多位保鏢隨行。這樣說來,她跟戰克明壓根不用亦步亦趨,這兒的護衛已經擁擠得快要爆炸。
不過對公主來說,來台灣最主要是為了見戰克明,所以只要有他這位大帥哥陪著,她就心滿意足。
常常一起床,就只有戰克明獲得召見,她管以烈呢?就跟一般護衛在外頭放牛吃草,枯等一上午是常有的事。
這工作也算簡單,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她可以想見兩個月後,唐鳳蘭眉開眼笑的攆走唐德輔的模樣。
當她在走廊上站崗時,不期然的與門口外一位同樣處境的外國保鏢目光接觸到,他率先朝她露齒一笑。
人家友善,身為台灣良好國民自然也不能失禮,馬上湊過去閑聊。「嗨!第一次來台灣?」
「是啊!」那名強壯的黑人露出雪白的牙齒。
「印象還好嗎?」這是台灣人的通病,先問人家感覺,深怕對方不夠賓至如歸。
「妳也瞧見公主的性子,當個萬能保母都來不及,哪有時間到處去見識。不過台灣人倒是挺好相處。」話鋒一轉,他突然謹慎的問︰「妳的同伴真是戰克明,那個鼎鼎有名的『戰神』?跟我听聞的不太一樣。」
她頗有同感,幽默的道︰「其實我也很懷疑。認識快兩年,卻從沒意識到。」
「還是打擊太大轉了性?我到米羅國當差時,那件綁架案已經到了尾聲。听說大公主為了救他,以肉身擋在他面前,他親眼見她死去。」
「啊?!」她震驚的低喊,引來其它保鏢的側目。
黑人壓低聲音,「妳不清楚?宮里的資深老奴偶爾聊起,還遺憾的表示,再也沒有見過比他們更相配的金童玉女。」
如平地一聲雷,這條大訊息,使她驚訝到久久無法平復心情。
戀人?!太震撼了!那個愛戴泰迪熊面具的男人,屢次被她追趕卻只會逃跑的膽小表。幾天前還是個不修邊幅的髒男人,現在一下子變成「戰神」,又是與米羅國大公主相戀的傷心保鏢。
「護衛長來了。」
當響起這耳語時,走廊的幾位護衛突然拘謹、嚴肅起來,連黑人也擺出撲克臉,與她保持距離。
接著走廊盡頭就出現一個穿馬靴的高大洋人,年約四十歲,理著平頭,臉上線條剛硬,表情不怒而威。只需冷冷一瞥,旁邊那幾個男人就顯得不安,且從頭到尾沒正眼瞧管以烈一眼,無形中散發出傲慢。
「公主呢?」
「跟戰先生在房里。」
他嘴角揚起殘酷的冷笑,恰巧被她捕捉到。
然後他掄拳敲門,中氣十足的朝里頭呼喊︰「公主,我帶來國王的新口諭。」大手一推,竟不客氣的直驅公主的房間。
「誰要你進來!」里頭傳來嬌斥聲。
避以烈再也忍不住的溜進去當觀眾,共襄盛舉。
只見安琪公主坐在沙發上怒目相向,而戰克明面無表情倚窗而立。至于酷護衛長呢,則帶著陰險的笑容,對著她的怒斥恍若未聞,目光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你好!戰護衛長,好久不見。」他的眼楮輕蔑的朝他上下打量。
「我已經不是護衛長。」戰克明的笑容有點慘淡。
「對喔,我都忘記我已經接替你的位置了,你當我們護衛長的日子,彷佛還是昨日的事情。真是時光飛逝。」
「諾倫!別以為我父王給你權利,你就能對我不敬。」公主嘟著嘴說,沒有半點威脅性。
諾倫不亢不卑的道︰「那也請公主不要忘了,國王授與給我充分的權力,只要我一通報,妳就必須馬上與我回國。」
鮑主頓時噤聲,但看得出十分不服氣。
「至于戰先生,在這段期間也請你多擔待,不要過于縱容公主。我不希望相同的事再次發生在你身上。」他停頓幾秒後,話中有話的諷刺道︰「畢竟米羅國只剩安琪公主,不夠你再次失誤……」
這話直直的射進戰克明的心中。他的臉上血色全無,倏地慘白。
那男人是什麼臭東西,竟把她要親手收拾的對手,挖苦到無法反擊!
避以烈喉嚨癢得不顧眾目睽睽,忍不住大吼︰「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你是不是嘲諷戰克明必須要為大公主的死負責,連帶也要他疏遠安琪公主?」
「妳是誰?」諾倫瞇眼斜視這個打斷他話的女人。
「我是誰不重要,反正你的腦袋,除了你自己恐怕也裝不下任何人,或許你腦容量小,那我就不追究,不過你竟敢暗示戰克明會護衛失敗,太過分了。」她鼻孔噴氣,「不要因為自己能力不夠,有負國王所托就把所有責任推到我們頭上。」
噗哧!
她听到笑聲,果然有人贊同她對護衛長的形容。
「我不會辜負國王的托付。」諾倫最怕別人質疑他的能力。
「既然如此,何必又矛盾的把罪推給戰克明,事情都尚未發生。」她走至戰克明身邊,往他肩膀重拍一下。「開玩笑!他可是征信社的明日之星,能力有目共睹。」她深吸一口氣又道︰「大公主的死,誰都不願意見到,但事情就是發生了,讓它過去吧,要不然你也不會坐上護衛長的位置。一個真正的男人是看他有沒有能力,而不是耍嘴皮子。用語言傷害人家,是不可取的行為。」
「妳!」諾倫盯著眼前與他同高的女人。
除了國王,從沒人敢這麼對他。宮里的人也畏懼他護衛長的身分,總遠遠的避走,然而今日卻遇上這個怪女人,自然怒不可遏,但一切的火焰被收化為冰冷的眼神。
避以烈也不是省油的燈,坦蕩蕩的與他對望,毫不退縮。
「妳若不是女人,我一定會狠狠的教訓妳。」
她挑眉,「別以為用這種冠冕堂皇的說詞,就想避免與我沖突。我可從來沒因為你是男人,而不敢說話。」
他冷語,「妳真不怕死?」
「我也想回敬你這句話,卻被你搶先一步。」打女人算什麼好漢?
生性多疑的諾倫全身肌肉僨張,蓄滿力量,正準備攻其不備,卻瞥見戰克明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嘴角噙著笑意,緩緩的退至一旁,似乎想騰出空間給他們,絲毫沒有勸架的打算。
為什麼?眼前的她不過是個女人。
他不敢大意的凝視管以烈,她全身松弛的狀態滿是漏洞,不似一個練家子,頂多是長得高大些。
「來啊!不是說要與我過招?」她正缺少練武的對手。
她的大方與無防,反倒讓諾倫忌憚起來,不敢貿然出手。
「諾倫,你再放肆,得罪別國的人,我就不客氣的呈報父王。」
安琪終于擺出公主的身分,意圖化解一場紛爭。
諾倫笑出來,此時又擺出紳士的嘴臉,朝管以烈彎腰鞠躬,「對不起,我向來是有話直說,希望小姐與戰先生不要介意。」
避以烈對他的翻臉速度之快,算是領教了。但說到演戲,她也不賴,以前在女警隊時也臥過底,扮過流鶯。
只見她指頭一翹,做作地抵在鼻口中央,「呵呵呵,怎麼會呢?我們都是為了保護安琪公主,也算是同事,千萬別為剛剛的沖突傷了和氣。」
諾倫想不到這女人比他還虛假,只能僵著笑容道︰「我有國王的口諭要轉告公主,希望大家能給我們私人空間。」
「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走出房間後,管以烈扯住戰克明的衣襟,踩著憤怒的腳步往前走。等來到四下無人的花園角落,她才放開他,雙手扠腰,指著他 哩啪啦的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