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貴婦還要大聲諷刺,深怕別人不曉得,「早知道妳們名過其實,還好我還拜托另一家相熟的征信社。」
啪的一聲,筆桿應聲斷裂。不僅如此,半根殘骸還呈圓弧線高飛到貴婦面前,撲通一聲插進茶杯里,引起客人驚呼,肥胖的身體微顫。
買賣不成仁義在,為了避免小小征信社血流成河,唐鳳蘭趕緊站起身,快刀斬亂麻的道︰「宋女士,真的很抱歉,要不然妳先到另一家征信社去,之後我們再來詳談好嗎?」
「可是妳們……」貴婦欲言又止。
鏘鏘!背後傳來輕微的聲響,唐鳳蘭決定不拖延,冷靜的道︰「妳再不走,我就讓宋先生來說句公道話。」
宋女士似有悸色,不情願的起身,「哼!我明天再來。」
「快走吧。」唐鳳蘭推擠著她離去,迅速的關上大門。還來不及回頭,她已感到背後有殺氣,趕緊一閃。
「砰!」一張椅子砸中大門。
「喂!妳殺人啊!」唐鳳蘭面色慘白,盯著腳跟旁四分五裂的椅子。
凶手正是方才在窗邊壓抑已久的女職員。此時她正以她的神力,高舉著椅子,殺氣騰騰的喝道︰「讓開!」
「不行!我一走,肯定發生人命。事情過了就算了,生意被搶走又不是第一回。」
「就是數不清是第幾回,我才會有殺人的舉動。佛也有火,今天我不殺了那家伙難消心頭恨,妳快讓開,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不顧朋友情面。」
「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把椅子放下,妳看妳嚇到小白與純純了。」
聞聲,她低頭一看,看到死命摟著她的腰阻止她的純純,還有在桌子旁發抖的小白,更加氣急敗壞的大喊︰「放開我。」
純純毫不妥協,苦口婆心的勸說︰「別這樣啊!阿烈,我不想看到我的偶像變成殺人犯,到時候還得坐公車到監獄看妳。而且妳一定會成為女子監獄的新頭子,風靡萬千,眾人膜拜。我不要妳變成別人的。」
唐鳳蘭垮下臉,「我是要妳勸她,而不是鼓勵她好嗎?」她朝另一位職員努嘴,示意她開口。
小白怯生生的走出來,畏縮的低語,「烈姊,不要這樣,我好害怕。」
避以烈氣喘吁吁的瞄了她一眼,賭氣的別過臉十秒鐘,最後把椅子放下,不發一語的拿起桌上的水杯,仰頭灌下,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停,末了還豪爽的用袖子抹去嘴角的水漬。
唐鳳蘭呼了一口大氣,然後無聲無息的來到她背後,「我知道妳的委屈,對面的又不是一次兩次,何必與自己過不去?」
避以烈冷哼一聲,「我沒有委屈,只有恨。對面的存心與我作對。妳數數看,他哪一次不是沖著我來!」她憤怒的扳著手指,「小毖婦事件、汽車業林家、羅影帝……幾次都是他從中作梗,這是我從事這行以來最為挫敗的兩年,再繼續下去,我真的要辭職以謝罪。」
「使不得,使不得。這間征信社就靠妳了,沒有妳我們只能喝西北風,妳瞧那兩個活寶,一個比一個蠢。」
這不是客套話,管以烈確實是這間小小征信社唯一的人才,靠著這張王牌,才能達到一年兩千萬的營業額。
這顆同業間暗奉的明珠,可是鎮社之寶,是她從警界挖回,若不是她認識不少高官,知悉內務,肯定錯過這顆蒙塵的明珠,讓她在證物組埋沒一生。
以管以烈天生的敏銳感,與模特兒相仿的修長四肢,當耍出拳腳武技時,像是跳舞般的炫麗,充滿力與美的動感。
听說是隔壁一位大陸人瑞老伯伯,自小看她骨骼經脈奇佳,私相授受。還曾可惜她是女孩子,否則肯定能光復他們失傳的流派。不過七十二招之後,招式卻無比刁鑽、詭異,骨骼彷佛要拆開般的分散扭轉,超越人體極限。
她有幸看過一回,心驚膽跳頗令人駭異。所以管以烈從不在人前表演,除了單是七十二招就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之外,老師傅曾再三交代,為了避免世代仇家追殺,還是不要為妙。
靠著管以烈,她才能維持她的夢想,開一間與眾不同的征信社。
有多與眾不同呢?光名字就充滿神秘感,就叫「謎語」。而且來者不拒,全憑她的喜好接生意。比方說,她們曾接過一個只有三百塊錢的小男孩,幫他捉回心愛的貓。還有幫人私奔,偷有紀念價值的古董、情書等等。無傷大雅,只要答應,勢必完成。唯一的一點是,不能蓄意傷害他人身體。
本來她們的生意蒸蒸日上,若不是對面的家伙也同樣開設了征信社,使她的收入降了一半,且又招惹她心愛的助手,她生活得實在愜意。
她輕輕試探,「這次妳肯定又是他?!」
「業界除了他塊頭那麼大,還愛戴著泰迪熊面具作業之外,誰還會那麼無聊幼稚!」想起那無辜的泰迪熊笑容,她不禁怒火中燒。
「冷靜、冷靜。」唐鳳蘭連忙安撫。
避以烈深吸一口氣,「倘若不是故意,那我跟那家伙就真的太有緣了。可是妳能體會到手的東西被半途攔截的痛楚怨氣嗎?只會不勞而獲,不要臉。」
「當然!當然!」現在不管阿烈說什麼都得附和。
看著老板提心吊膽,她也不好受。誰讓對面那只熊要惹她。雖沒有要求完美的性格,可是三天兩頭讓一個吊兒郎當的家伙奪去辛苦打下的名聲,誰咽得下那口氣。
自從她離開警界以來,再也沒那麼討厭過一個人了。簡直生來克她的一樣。
本來有點暴躁的脾氣,這下顯得更凶惡,連路上的小孩看了都會哭泣吧。
「阿烈!」小家碧玉型的純純端著茶過來。
「干嘛?」沒看見她脾氣不好,想找人開罵嗎?
純純一副壯烈犧牲的模樣,二話不說的抱著她的肩頭大喊︰「阿烈,妳不要生氣,會傷身體。真要忍不住的話,打我好了,只要能消妳的怒火。」
「妳神經病啊!不要像干飯粒似的黏著我成不成?」她厭煩的推開純純的頭。
純純的雙手卻緊巴著她的身體,抵死不從,形成奇異的畫面,偏偏嘴里還說︰「妳打我啦!」
「妳滾開啦!很熱耶。」
「好過分喔,剛剛那樣對我。小白一求情妳就不生氣了,虧我那麼愛妳,卻對我的哀求無動于衷。」
喔!全身都快要起雞皮疙瘩,她嫌惡的道︰「愛妳個頭。去找個男朋友好不好?別一天到晚對我性騷擾,小心我告妳。」
「誰教妳長得那麼帥,又在學校救過我,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愛妳了,一定會對妳從一而終。」
「早知道救妳會惹那麼多麻煩,當初就讓妳被學校的小太妹打死算了。」讀女校就是有這種麻煩。
純純一臉受傷,隨即又抱住她喊︰「妳太傷人了,要不是我愛妳,絕對不原諒妳。」
老天!被了吧!一只熊還不夠,還要多個花痴來糾纏她。
「快!開除她!」她朝老板低吼。
唐鳳蘭存心讓她轉移注意力,下海胡鬧與職員一起露出痴迷的眼神道︰「不行!她沒說錯,妳真的很帥。」
她不領情地回吼︰「帥妳個頭,有哪個女人被贊帥會高興!」
但是不可否認,她的確是非常具有中性美的女人。
那一頭柔細的長發垂束于背後,高挺的鼻梁與深邃的眼眸,英氣勃發的濃眉,修長的四肢,不拘小節的體態舉動,還有那近一八○的身高,全身是經陽光洗禮的健康小麥色肌膚,大方自信的談吐,站出去活月兌月兌就像外國的女模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