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唯獨忘掉他,令他忿忿不平,大受打擊。
他們曾經有那麼牢不可破的關系,卻……心底那股不甘又攀升。
「說不出來了吧。」
「妳敢不敢冒險?到我家看證據,妳會發現意想不到的事實。」激將法是對付她的不二法門。
袁媛鼓著腮幫子,偷偷望著自己家與隔壁歐式建築的大屋子,躊躇著要不要接受挑戰。頭一次見面,這樣不太好吧……
他假意惋惜地說︰「想不到一場小小車禍,讓妳的膽子變得跟老鼠一樣小。」大有瞧不起的意味。
好無理的人,幾次的言語挑釁都令她覺得不舒服。
去就去,誰怕誰啊?
「帶路。」
為了讓她記起自己的習慣,他邀她一起爬樹,沿著她以前習慣的走法。她倔強的跟上去,然而卻顯得吃力,短短的路程已弄得她滿頭大汗。
等下到地面,他發覺她的步伐有些怪異。「妳的腳?」
誰知她搖頭,無所謂的聳肩,滿臉不在意,「已經不像從前靈活,動了好幾次手術。」
他垂頭不語,心情郁抑。
瞧他那副自責慚愧的模樣,她啼笑皆非,「干嘛!又不是你害的,擺那什麼臉?」心里卻對他的防衛稍微減弱。
「哇!你家是長這樣啊!」一副她從沒來過這兒的模樣。
景物依舊,人事全非!他帶她進入他的書房。
一踏入,她便被滿屋子的照片給震懾住,天花板、地面、牆壁,滿滿都是。
她張大嘴看著照片中的人兒,傻愣住,「這……這是我嗎?」張張都是她的各種動作,上國中時、高中時、笑時、落淚時、賭氣時,各式各樣的姿勢。
她不敢置信的指著照片,「真的是我耶。」
「當然。」她自小就是他拍照的模特兒,也是他第一次拍攝的人。
「假如我們真的淵源深切,為何大哥從沒提過?」她發現事有蹊蹺。
袁韜!他沉浸在重逢的喜悅,差點忘記他了。組織一切後,發現袁韜是有計畫的錯開他們,要不是他臨時回來,恐怕這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袁媛可愛的臉龐。
突然惡向膽邊生,當見到她的那一刻,心中涌起想奪回她的強烈。他渴望天天听見她的笑語,與她膩在一起。
是啊!他為什麼不能?他打算一步步攻佔她的心,事實上,他正在進行中。
「妳想知道為什麼妳大哥不告訴妳我的存在嗎?」
「想啊!快說。」
他凝望她,把自己推向更深的地獄,「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見過面。」
袁韜一早接到裴文杰回國的消息,馬不停蹄的趕回家。
太湊巧了,媛媛剛好與男朋友丹尼爾來台灣洽公順便游玩。假如一踫面,文杰將會采取他無法預料的舉動。
「媛媛呢?」他一回家就迫不及待的問她的去處。
她從角落鑽出來。「在這兒呢,怕我在家迷路啊?」
「妳在就好。」他放下心,「丹尼爾呢?」在文杰離開台灣前,有男友一旁顧守著比較保險。
「台灣客戶請他吃飯,還沒回來。」她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看他還有何問題,全然是有備而來,按照裴文杰的劇本演。
「今天……沒發生什麼事吧?」
她覺得有趣,「會有什麼事發生呢?」
「就是……就是……」不知從何說起,他倏地轉移話題,「也沒什麼事。丹尼爾既然第一次來台灣,妳要不要陪他來個台灣七日游?大哥出錢,卡隨妳刷。」
這麼想把她帶開,看來真有事瞞著她。
壞蛋裴文杰竟要她慢慢從中模索,他僅能從旁協助揭開謎團。不情願歸不情願,心情倒是挺雀躍,有種抽絲剝繭的刺激。
「妳明天有何計畫?」
「我要到仙仙家玩!」
棒天清晨,袁媛趴在陽台上等哥哥的車子駛出大門後,馬上抓起旅行包,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下沖,乒乒乓乓的引起劉媽注意。
「小姐,妳去哪?」像只月兌韁野馬似的。
她頭也不回的喊著︰「去仙仙家。」
「要不要老劉載妳去啊?外頭太陽大呢。」等劉媽追到門口,已不見袁媛的蹤影。
袁媛興高采烈的跑到與裴文杰約定的地點,看到一輛銀色跑車已等著她,越靠近車子她越斂起笑容。
純粹是為著她的秘密往事而來,可不是來玩的,也不是因為無聊需要有人做陪。她口是心非的欺騙自己。
「上來。」他不露喜色的邀她。
昨晚說完他的條件後,他都沒把握袁媛會信任他,想不到今天真的單獨來赴約,狂喜充塞他的心。
坐進車子後,她拉上安全帶,又把包包放到後座,一氣呵成。
驀地,一股熟悉的異樣感覺涌上,那是一種安心卻又傷感的心情,她靜靜的品嘗。
為何會這樣?與他明明不算熟識,很多感覺卻又契合得無法解釋。
「要出發!」
她如夢初醒,「喔!好。不過我們要去哪里尋回失落的記憶呢?」
「跟著我就是。」這是一趟找回記憶之旅,曾經與她走過的足跡,他們將再一次重溫,一定要讓她記起過往的甜蜜,當然包括他的無情忽視、他殘忍的溫柔,以及他還來不及付出的愛。
踏遍世界後,他才發現,袁媛是他生命中的方向,沒有她的崇拜,一切的榮耀都是枉然,他這個傻瓜要走過無數冤枉路,失去後才清醒。
車子遠離喧囂的城市,往深山郊外駛去。
「到底要去哪啊?車子都開了兩個小時了。」她嬌嗔的抱怨,有點坐不住。她還以為會有新鮮的事情發生。
他莞爾,「妳以前老想看我工作的地方,我這就帶妳去。」
「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嗎?」袁媛月兌掉鞋襪,提著褲管在漢水里走來走去。
起先他拿著相機拍攝大自然,後來便以她為模特兒,捕捉各種鏡頭。
「我的工作地點沒有限制,世界各地、各種風土人情特色都是我的對象。」
「這跟我的回憶,還有大哥為何要隱瞞我,有何關聯?」
「耐心點,沒有一步登天的好事,妳必須一點一滴套我話。」
「那你干脆告訴我,揭開謎底不就好了。」
那就沒辦法填補他們浪費的兩年時間。
「車禍後妳到美國念書,還好嗎?有遇到困難嗎?」
「這很重要嗎?」怪人!帶她到這安靜的深山中,除了拍照,就淨會問她一籮筐的問題。
到他來說很重要。「說不說?」
「讓你知道也沒差,我就跟我爸媽住在一起,身體恢復之後就念書,我念美術系。」
「嗯,妳的圖一直畫得很好。」
「之後生活就很平順,後來丹尼爾送我一只狗,就是你看到的那只蠢狗。我答應丹尼爾帶他到台灣逛一逛,剛好他來台灣與代理他家產品的廠商接洽,我又正好放暑假,所以就一起回來了,丹尼爾他……」
「等等。」他忍不住打斷她的敘述,「丹尼爾是誰?」遠渡重洋陪他回台灣?他有不好的預感。
「他是我男朋友啊!」
「男朋友!」兩年前他一定會祝福小妮子長大了,不會直纏著他胡亂,現在他只有想殺人的沖動。
他壓抑著滿腔的酸味,試探性的問︰「他是怎樣的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消失的這兩年,靈動如她怎麼會沒人追求。
「好脾氣的男人啊,滿照顧我的,我爸媽都很喜歡他,我哥也贊不絕口。」
「那妳呢?」他等候著她的答案。
「他很好,像杯白開水,清澈可見,有助身體健康。」
完美的形容詞,卻被他嗅出一點不對勁,有種妥協的無趣。
他犀利的盯著她,蠱惑地問︰「妳也知道自己並不適合白開水是不是?我想他一定是溫溫吞吞的好人,全心全意的哄著妳。」卻駕馭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