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兄妹不是很好,非要攪亂他們平淡無波的生活,感情的平行線搞得錯綜復雜,交叉兼打結。
就算想恢復也來不及。
況且……
況且自己……自己好像真的也愛上他。
「哎喲!」她抱頭申吟,腦子一片混亂。
「媽媽……媽……」幼梅突然作夢囈語。
孩子想媽呢!夏冬心一軟,忍不住抱緊幼梅的身軀,學著電視上演的那樣,一下一下的拍哄著她。
接著由自己也在一團混亂之下,慢慢的睡著。
第六章
「起床羅!小懶豬。」低沉嗓音輕輕的喚著夏冬。
夏冬翻個身,理也不理的埋入枕頭中,甚至壞脾氣的想揍人。「別吵!」
「喂!再不起來,我要親你羅!」親昵寵愛的笑語又帶些恐嚇的惡意,如魔音般傳入她的耳中。
原本緊閉的雙眼登時一亮,「刷」的一聲,下一秒她已經緊緊的貼在角落的牆壁上,動也不動,戒備的盯著傅衡生。
暗衡生定格了幾秒,隨即笑出來,溫和的眼楮眯成一條縫,看起來十分無害。「怎麼啦?一早就鬧別扭啊!」瞧她宛如只小狼,眼楮緊緊的鎖住他的行動,仿佛他只要一伸手,她那銳利的爪就會揮過來。
夏冬驚訝的瞪著他恍若無事的臉,是她作夢嗎?他如何能對昨晚的突發事件表現得無動於衷,彷佛從沒發生過般自然?
「嘿!你該起床了,幼梅做好早點等你吃呢!」
應該是她妄想癥發作,傅衡生泰然自若,壓根不像昨夜獸性大發的男人。就算是,他理當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哪有那麼不知廉恥,嬉笑怒罵的杵在她面前?
懊不是真的自己作夢吧?不過哪有那麼真實的夢?
他催促道︰「你慢吞吞的做什麼?還不快去梳洗一番?你不是說最近要趕本稿子,還不勤勞點每天淨會睡覺。」
半信半疑的夏冬听到他用慣常的語氣,像個老媽子般的嘮叨。她臉一垮,馬上松懈的步出安全範圍,一只手還慵懶的搔搔頭往門口走。
渾然忘了昨晚的尷尬事,還認為可能是作夢,否則他才不可能厚臉皮成這樣。
什麼嘛!教訓她!?她的工作都按照進度來,還敢暗示她偷懶!?
與傅衡生擦身而過時,夏冬心不甘情不願的瞪了他一眼,心底還嘀嘀咕咕的臭罵︰管家婆。
誰知胳膊卻猛然的被拉住,身子不穩的跌進一具寬闊的胸膛里。
「你?」她訝異極了,還未做出反應。
暗衡生迅雷不及掩耳的扶住她,邪惡的在她耳旁吐氣,充滿曖昧的說道︰「希望你昨夜睡得好,沒給嚇到!不過也別忘了,我說過我已經漸漸沒耐心了。為了你好,你還是早點投降吧;否則我難以保證下次會做出什麼事喔!」
夏冬呆若木雞,整個脊梁骨忽地一涼,寒氣從腳底往上冒升,整個人就這麼給定住,血液凝結,僵在原地。
而傅衡生呢?下馬威之後,得意的放開她,拍拍她的頭。「我想你現在大概沒心情吃早餐了吧?那麼再睡一下啊!」然後揚長而去。
夏冬動也不動,等他離開後,她馬上奔回自己的房間。
「啊!」大叫聲撼動整間屋子。
飯桌旁的幼梅緊張的問一副老僧入定、正在喝咖啡的舅舅,「冬姨怎麼了?」還想去看她。
暗衡生抬起頭來,意味深長的回道︰「喔!沒事的,她只是打擊太大罷了。你快吃吧,吃完送你上學。」
幼梅驚奇的望著舅舅,心里想—他一定又欺負冬姨了。
※※※
「臭男人、假道學、偽君子、流氓、野獸、不要臉、……」夏冬一整個早上邊打掃家里,一邊念念有辭的臭罵傅衡生。太無法無天了,把她當猴子耍弄,看她又急又羞、手足無措他很快樂是不是?近日來還真是讓他爬上頭頂。
說說他為自己制造多少麻煩好了,打從今年三月初春開始,就丟一顆叫「幼梅」的炸彈,把她炸得面目全非,厭惡自己到了極點;接著還屢次挑逗她、給她壓力,動不動暗示她該給他個答案。
答案真那麼容易給,她早就講清楚。
問題是,她也很怕,她不是沒有期待過與另一個知心伴侶過一生,問題是她不知對傅衡生是尊敬、友誼、習慣,還是拿他當生命中不可多得的貴人?她彷徨無依時,是他在身邊給予鼓勵,受到傷害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他。
但是這不能確定他就是自己所愛的人。以她一個經過生活歷練、明白人情世故的女流之輩來說,談愛實在有些苛求。
基本上她不缺男人,她的經濟沒問題,她的個性也過於獨立孤僻。
段一軒的事情發生後,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恨他被馨蕾搶走,還是因為贏不了馨蕾,一輩子都要輸給她而懊惱?
朋友之間都會有比較的壓力,她是喜歡馨蕾;相對的也怨恨她天之驕女的地位。自小,她什麼都得到最好,好出身、好親人、好容貌,包括她的好個性,而自己呢?從出生起就得吃盡苦辣酸咸。
平常很難去恨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怨慰,恨起老天的不公平。
馨蕾她什麼都有,直到現在她夏冬還是貧窮得可憐。
丑陋的嫉妒心寄宿在馨蕾搶走段一軒的怨恨上,堆積再堆積,終成毒瘤,病入膏肓。
說實在,在她光鮮的成就下,實際上她生活得一塌胡涂,不夠照顧自己、隨性成自然、我行我素、散漫無所謂。要不是有傅衡生在一旁耳提面命,她夏冬有何能耐可以穩立在宛如戰場的出版事業上?
就是這樣,他的照顧、他兄長似的風範、他的另眼相看,都成為再自然不過的習慣,與他在一起從沒壓力,她根本沒把他當戀愛的對象。
偏偏當他那雙眼直直地凝視她時,心中那種悸動、臉紅心跳的癥狀、手足無措的銼樣,都是與別的男人在一起時所沒有的,甚至與段一軒交往時也沒有。
這又該怎麼解釋?尤其听到他有女朋友,自己失措成那種模樣,整個心理都大為震動。打死她都不想把那種無理智的失態行為當成吃醋。這種歇斯底里的行為是那些幼稚的女性才會有,她?
別想!
夏冬輕蔑的丟下抹布,眼神凌厲的瞪著玻璃窗中反射出來的自己。
嗯!丙然凶狠,理智又冷酷,斷不可能發生那種致命的錯誤。
可是不到三分鐘,她馬上泄氣的縮小肩膀。算了吧!別自命清高,昨夜的表現根本就是妒婦。
誰來告訴她,該怎麼面對傅衡生?真要再有一次,她鐵定小命休矣!
為什麼?心髒都被他嚇停啦!不過她不想騙自己,每次當他壞壞的索愛時,心中可是……可是有點怕卻又想繼續,反正就是不討厭,而且渾身還不由自主的吶喊想要更多。如果他能不那麼色就行了。
唉!真羞,還少女情懷呢!謗本不適合她的個性。
「鈴——鈴——」電話來了。
夏冬起身接起電話。「喂?找哪位?」
「您好,我是幼梅的導師。我想找家長。」
幼梅?老師打電話來,莫非她發生什麼事?夏冬冷靜的問︰「我是她阿姨,請問有什麼事嗎?」
對方清晰的說道︰「對不起,幼梅她打傷班上的同學,造成受傷的男同學鼻血流不止,男方的家長已經到學校來了。」
她眉頭深皺,「你確定是我們家幼梅打傷男同學?」
「我沒看見,但是班上多位同學目睹幼梅她揍了那位男同學兩拳。」
兩拳?哇!幼梅真是深藏不露。小蚌子、秀秀氣氣、說話輕聲細語的小女孩會把男同學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