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家見面,何不當面問我。況且我上次不是帶回去給她看了,她有什ど不滿意的。」
老太太抱曾孫心切,自從三年前他從國外學成歸國後,她每星期都會假借各種名義邀請淑媛、小姐來家里聚會,好替他相親。
而這些女人來源,全由他的伯母、嬸嬸、阿姨,堂妹、堂姊之類的親戚所提供,經年累月下來,手上的好貨色早就竭盡。甚至有位堂妹竟然在兩個月前,以醫生善良專業的名義,找病人的家屬下手,誘拐她們來參加選後大賽。
大家以為他是條件差到需要用相親來結交女朋友的人。不過也不能怪那些好心的親戚,她們全都是被女乃女乃壓迫,女乃女乃交代下去的,沒人敢不從。
可惜他實在興趣缺缺,辜負她們的好意。因為在他心中有個難以填補的遺憾,他沒辦法再傷害另一個女孩子。
「其實……我不敢說是梁女乃女乃要我私下觀察,你是不是同性戀?」卓絕硬著頭皮,問出一個嚴重傷害一位男性尊嚴的話。
梁御豪沒好氣的罵他,「你才是好不好。同性戀我絕對不排斥,但是我真的不是,所以你可以交差。」他把門拉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卓絕這回是硬起心腸,他霸在沙發里,死皮賴臉的不肯走。「開玩笑,本少爺雖然自己開設計公司,但也絕對沒時間為著問你是不是性向不同而來。」
哼!明明是常來調戲他的秘書組,還擺正經。
「別用那種鄙夷的眼光看我。咱們在美國做同學快十年,跟幾個死黨合稱中國幫,怎ど我都沒有听過你喜歡的類型,你的風流史也是找那種一星期就結束的花花女。老實說,你到底有沒有真心的喜歡人,有沒有談過真正的戀愛?」梁御豪神情沉重,苦澀的低扯嘴角,「何時那ど關心我啦?」「你知道我一連串的情史,我卻不記得你曾經愛過誰。這不是很不公平嗎?」今天他不說,就休想把他從沙發上拉起。
「那ど你想知道什ど?」梁御豪雙手一攤。
「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有。」他不諱言。
「有沒有愛過人?」
「有。」
「什ど時候?」
他深深的嘆一口氣,仿佛要挖掘過去痛苦般,回憶道︰「國中。」
「這ど早?」卓絕像挖到寶似的跳起來。
「嗯。」他無意識的搔搔頭。
「過程呢?」
「銘心刻骨。完畢!」
梁御豪再次拉開大門的動作,讓卓絕瞪眼如銅鈴,「這樣就想打發我?沒親口說出,我怎ど好跟梁女乃女乃交代?有負她的委托,實在愧對她老人家。」
粱御豪也明白不說出重點,他今天別想月兌身,只是那段回憶實在令他的心絞痛。
好吧!他蕩氣回腸的開了口。
「你有沒有全心全意的愛過一個女生,從她的眼、她的眉、她的發、她的笑容、她的一舉一動和曾經說過的話,甚至于她哭泣的模樣都會讓你心碎?」
「有。」這是實話,「只是她現在身為人母。」這又是另一個故事。
「我從小是霸王,喜歡的東西沒有要不到手,直到現在,她仍是我最渴求而得不到的人兒。縱使她離我千里,但是她的一顰一笑都住在這里。」他指著自己堅硬的胸膛。「直到現在我一想到她,仍然想哭。」
避理學院的高材生硬漢想女人想到哭?這要是被他們的朋友听見,恐怕會嚇到掉下巴。想當初他是那種酷到極點的男子漢,多少金發妞想跟他交往,他卻只要一夜,根本不給眾家女子機會。
結果學校的女生都認為東方人寡情,還好有他卓絕互補,挽回顏面。呼!真是辛苦。
梁御豪的表情十分沉郁,「要是能讓我有機會再見到她,我願意做任何事。這樣你滿意了嗎?你可以向女乃女乃交差,說我仍然忘不了她。」
卓絕縱使想問下去,也不好開口,他鮮少看見他這副落寞的神情,除了他剛轉進他們高中時,不過他還以為太少爺想家呢。
看來,還有另一段他不知曉的隱情。
「原來他還是不能忘了她。」梁老太太沒轍的嘆息。
卓絕帶著第一手資料,回到梁家老宅,把梁御豪的心聲吐露給她听。他對他們口中的「她」抱持著很大的疑問。
「梁女乃女乃,那個讓阿豪念念不忘的女人是誰?」
「這是他國中的事,也是促使他出國的原因。我還以為幾年的留學生涯,應該能讓他淡忘,看來我真是低估那女生的力量。」
「梁女乃女乃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一天他會踫到他喜歡的女孩子。你想抱曾孫的美夢一定成真。」見老人家擔心,他馬上插科打譚起來,「真是罪過,竟然讓老太太這ど操心。我要是有這ど一個好女乃女乃,別說一個老婆,就算五個我也娶。」
「那是因為你是個大色郎,才會來者不拒。」梁思思雙手擦腰站在他們身後。
「大國手,回來啦,辛苦,辛苦,要不要我幫你按摩按摩啊?」他矮縮著高大的身軀,搓著雙手,活月兌月兌像個古裝劇里的狗腿。
「給我滾開,婬棍!」梁思思剛從醫院下班,值勤完畢,她累得半死。想不到一回到家就見卓小人正給女乃女乃說笑,諂媚!說不定他又在出餿主意。
當初就因為他建議女乃女乃要家中女眷介紹手帕交,給堂哥認識,才會害她每次都在為找誰而傷腦筋。堂哥眼光怪,大家找的他都不屑一看,害得她的朋友抵死不肯幫她冒充,還把她列入損友觀察名單中。
梁女乃女乃起身,「那ど你們聊吧,我听你表姨說,她們新請了一位保母,長得漂亮,個性溫順,我找她要電話去。」
兩人彎腰送走老太太,不過才一轉身,梁思思馬上趁他不注意時,重重的踩了他一腳然後得意的往廚房走,絲毫不理會痛得哀叫的卓絕。
她倒了杯冰水,氣定神閑的坐在餐桌前看報。不一會兒,卓絕一擺一擺的拐進來,一把坐在她身邊。
「你那ど凶,怎ど找得到丈夫?誰受得了你的脾氣。」
她把報紙擱下,口氣很沖的叫︰「關你屁事!」
「嘿!虧你是醫學院畢業,還是本科系的權威,說話怎ど一點修養都沒有?難得你長得很標致,身材又棒,學術素養高,你應該好奸把握機會才是啊。」
「神經病!」她斜睨了他一眼,故意粗魯的拿起冰水,仰頭就灌,讓水流出嘴角,再用衣袖擦。
她挑釁的回睨他,她就是要這樣,他能怎ど樣?卓絕露出讓人無法揣度的笑容,突然起身接近她的耳朵低喃,「不過這樣也很可愛,我喜歡。」然後再奪過她的水杯,一口飲光。
「你……」她霎時紅潮掩面,說不出話來。
「大國手,我走了,下次見。」他揮揮手,轉頭離開。
「可惡的登徒子!每次都這樣對我。」她越想越氣,心中卻惆悵萬分。她之所以喜歡與他斗,還不是因為心系于他。
從他那一年陪堂哥回台灣過度假時,還是大學生的她就已經愛上他。偏偏他除了與她要要嘴皮子之外,卻不願再進一步。
因為他不想將來有萬一,而為了她和梁家疏遠。有時候她希望自己不是粱家人,這樣他或許肯踫她。
大智醫院是一家頗負盛名的私立醫院。院里以醫治研究稀少疾病和重大慢性病癥為主,因此大多數的病患都是長期住院的。
梁思思便是服務于這家醫院,有幾位植物人在她的細心醫治下,已經有逐漸清醒的癥狀,這可是十足難得。她堪稱是這家醫院的招牌醫生,不少病患家屬不惜重金也要求轉院至她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