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他活得特別辛苦艱難,這一生的不順遂仿佛都聚集在這一段時間內。
今天剛跟爺爺參加一場宴會,爺爺屬意要給他當妻子的女伴也一同前往,他索然無味地听著女伴的聲音,心里頭卻掛念著人家的妻子。
如果勝男在此,她必定會妙語如珠,使會場充滿笑聲。他苦笑著。
宴會結束回家後,他迫不及待地沖了個冷水澡,把沾染在身上嗆鼻的香水味洗掉。不像他的女伴,勝男身上只有淡淡的果香,不然就是香皂味,而不是那種令人作嘔的香水味。
完了,他中毒很深,事事都拿來跟勝男比較,稍有不同就覺得厭惡。
這樣下去,他會死得很慘。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他沒辦法不去想她現在在做什麼,睡覺或是躺在凱文的懷里?
不!他痛心地申吟。
拒絕讓自己往下想,杰森強迫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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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悒郁的心情上床,杰森睡得極不安穩,輾轉反側,腦海不停浮現勝男的影像。
甚至半夢半醒之間,她身上淡幽的體味依稀伴在他身邊,繚繞不去,連與她肌膚相觸的細膩感覺都真實起來。
有一個濡濕的軟綿,不停地搔著他的眼角、耳鬢和嘴唇,刺激他敏感的男性銳覺,身體內的某個部位昂揚了起來。
他舒服地申吟,茫茫然地張開眼。
怎知一張開眼,方勝男精致美麗的臉龐漾著微紅出現在他眼前。
「你醒啦?」她笑得甜蜜,光果的雙臂妖嬈地纏住他。
此時他完全被她嚇醒,同時刻也發現她一絲不掛地攀趴在他身上,一見她玲瓏雪白的嬌軀,身體很沒志氣地起了強烈的反應,向她投降。
「你到這兒做什麼?」他尷尬地想坐起身。
偏偏她不放過他,緊緊巴住他︰「我來找你啊。」那雙無辜的大眼露出似笑非笑的認真。
她要使出最後一招來擄獲他,瓦解他頑固的心。經過幾日的撩撥,她相信他對她的渴望應該累積至最高點了。
「三更半夜的,你出現在這里實在不適合。」何況她衣不蔽體。他很艱辛地與自己奮戰,一邊是兄弟情,一邊是她的魅惑。
是僅存的倫理道德觀念,使他掙扎地撥開她的魔手,可惜下半身卻蠢蠢欲動不听指揮,屢屢對她豎起白旗。他狼狽地想推開她,以免她發現自己的尷尬,不過一踫觸她如凝脂的柔軟肌膚,大手又眷戀地不知該將她往外推還是往自己拉。
見狀,她越加放肆地扭動貼在他身上的水蛇腰,傾身親吻他的下顎,印下一個火熱的吻。
他如遭電擊,全身興奮得一陣痙攣,他強迫自己忽視這種銷魂的快感,奮力地攫住她的玉臂,硬聲責備︰「你做什麼?」
「吻你!」她答得理所當然,兩眼注視著他深邃幽藍的雙瞳。
抗拒不了她的誘惑,他老羞成怒地教訓以掩飾自己的慌亂︰「你這種行為對得起凱文嗎?」
「他也對不起我啊!」
他一愣︰「原來你曉得他另有新歡。」
「是啊!他們兩個正打得火熱,我們也不要輸他們,來。」她作勢又要行動。
「不對,就算他對不起你,你也不能以此作為報復,這樣子你們的婚姻豈不如同兒戲?」
「本來就是兒戲。」
「你!你真是不守婦道的蕩婦。」他不停地用言語羞辱她,借此來沖淡對她強烈的渴望。
她只是輕笑地回他一句︰「不過你還是喜歡我啊!」
一語道中亟欲隱藏的心事,他赧顏地住了口。
見機不可失,她立刻彎輕咬他,使出渾身解數挑逗他。
「唔……」他舒服地申吟出聲,而後發覺自己的失態
立刻加以抗拒。
「你沒辦法拒絕我的。」
「你走開。」
「不行,我今天就是要來夜襲你的,怎麼可以無功而返?」
「你不要開玩笑開過了頭,忘記自己的身份。」他已經支持不住了,精神上有些松懈,隨時有可能會控制不住就狠狠吃掉她。
「我沒有。」他越加抵抗,她越像牛皮糖粘著他。
「放手。」兩人竟然玩起你捉我逃的攻防戰。
方勝男仗著他不會過于接觸她,她氣喘吁吁地對底下的身軀笑︰「我有沒有說過,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我都要擁有,為免你被別的女人搶走,我要先下手為強。」她強勢地撂下話後,大膽地低下頭親吻他的嘴。
杰森心醉神迷地享受她柔軟的唇瓣,吸取她的溫香,強而有力的雙手一抱握,帶著她翻身。
方才的勝利者此時躺在他身下,他重新奪回主控權。
他氣息紊亂地凝視她,雙手鉗制住她的手,固定在枕頭上方。
「你不要玩了,後果不是我們承擔得起的。」
她胸部上下起伏,猛然地吐出一句︰「都是你的錯。」
「我?」
「不是你還有誰?要是你肯反抗你爺爺,多關心一下凱文的感受,難道他會離開這里?假如他不離開,你就不需要千里迢迢地帶我來,如果你堅持自己的意見,我也就不會困在這,進而受你吸引。」
他瞪大眼,對她的話產生極大的反應。
她滔滔不絕地陳訴他的罪狀︰「你的懦弱行為引發我內在的母愛,我沒辦法不去關心你。看到你像被囚禁的困獸,讓我想到從前的自己。我也很氣自己,干嗎去注意你,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關愛,想用心去勾引的男人。」
「再說一次。」
她的意思似乎是對他由憐生愛?
她勇敢地迎向他詫異的眼光,毫不猶豫地道︰「是啊,我愛你,愛你這個笨蛋。」
他又驚又喜,屏住呼吸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不要你負責,我只想讓自己不會有遺憾。」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的呼吸漸漸急促,眼神逐漸狂野,蘊涵著凶光。
「我再也沒有比現在更清明的時刻了,我知道你顧忌凱文,不過你放心,我會說是我的錯,絕對不會讓你在他面前喪失哥哥的尊嚴。」
他雙眼進射出陰暗又深沉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她。
「我也不想傷害任何人。」說到最後,她覺得很灰心,努努嘴,「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她推推仍壓在自己身上的結實身軀。
他低喃一句︰「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了?」
任誰也無法抗拒心愛女子傾訴愛意,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听到如此動人心魄的愛語,理智終于潰堤,沖破臨界點。
杰森像壓抑許久的猛獸出柵,粗暴地親吻她,雙唇交纏,發出濃濁濕濡的聲響,肌膚相觸的熾烈熱度,燃燒彼此饑渴的心。
他沉淪于道德的墮落,不願正視他們之間的關系,希望晦暗的烏雲遮蔽他們,讓他有多一點的時間品嘗不屬于他的短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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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混沌未明的天空浮著一層深藍,溫和地撫慰人心。
方勝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和疲憊不堪的身體,雙眼未合的凝視摟抱住她的男人,輕撫他的身體,留戀不已。
杰森眉頭緊鎖,問了一個縈繞心頭許久的問題︰「你……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吧?」
她一瞬也不瞬地回視他,把頭貼靠在他胸膛,微微一笑︰「這是很重要的問題嗎?」
他實在很難不去懷疑,雖然她開場的表現是那麼豪放而性感,但是由他主導後,她反而反應生澀。她臉部忍痛的細微表情逃不過他的眼,可是他被沖昏頭,已無法回頭。
事後,他翻開被單,果然看見點點血跡。
他並不在乎她的過去,更遑論她是凱文的妻子,但他不滿的是,她是否有什麼秘密,還是正進行某種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