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王妃以為丈夫移情別戀,報復的偷了傳位聖物,也帶著他的愛女杜君年往沙漠中走去︰
她以為國王會在乎的派人尋回;想不到國王反倒把她們送回台灣。這一別就是十多年。更造成他們兩人之間的誤會,以至于杜君年怨懟深刻。
拉德薩把經過簡略的跟杜君年說了一遍,真正的內容以及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只有當事人知道。
杜君年听完後,挑眉的問︰「你的意思是我媽偷了聖物讓國王找不到?」
「正是。我們迫切需要聖物。」這關系國家存亡。
她點點頭,分析話中的大意,「你們階下拋棄我媽,所以我媽報復性的帶走聖物,然後藏匿在無人知道的地方。哇!我媽真是聰明。這很公平嘛!以物易物,誰也不吃虧。」
什麼?她竟夸獎慈惠王妃?拉德薩傻眼,他還想對她曉以大義。「你不該如此說。
她冷笑,「反正現在她已經去世,誰也不知道聖物的下落︰」
「不、你知道︰」他們把一切希望放在她身上。
「我?」君年訝異的指著自己,「關我什麼事。」
「物歸原主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不甘被指責,她雙手擦腰,像只老母雞般凶悍的吼回去,「什麼物歸原主?沒有這種東西,喔!隨便誣賴我媽偷東西,就想叫我變出來?休想!」
「你真的不知道?」他懷疑的問。
她臉上堆滿虛假的笑容,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清楚︰「就算本小姐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有膽就把我殺了,不然你們就去煩惱好了,就算亡國滅種也不關我的事︰哼!」說完後,還囂張的躺在床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看來她是真的不曉得,拉德薩熟悉她的舉動,包括她的心思,假如她真有這東西,她會緊握住籌碼,跟對方講條件;而不是拿喬不理人。這些細微的小動作逃不過他關愛的眼神。
不過既然她不知道,事情就難辦了。
第四章
月影如勾,高掛在宛如黑絨布的天空中,星子如碎鑽點綴其上,閃閃發光︰
杜君年輾轉反側,頭一次出國就遭遇到令她頭大的問題,她根本不能享受異國情調︰
涼風輕送,掛在屏風上的絲毯流蘇微微晃動,地失神的盯著瞧,月光溫柔的流泄,映照出幽暗淡雅的光影。
她竟然失眠。
這種癥狀對她來說是從不存在的,她樂觀、自由、知足知命,生活忙得沒時間休息,每天——沾上床就呼呼大睡,不知今夕是何夕。
怎麼跨越大半個地球,特地來到這里得這種時髦的文明病?而說來說去始作俑者就是地那個負心老爸和那兩個左右手——拉德薩和雷齊茲。再說,當她自在的生活二十幾年後,絕對不想被束縛在于宮里。
金銀財寶、鑽石I馬瑙、住處金壁輝煌她都不希罕,舒服的大床也只會讓她不安。
「媽媽,媽媽,你告訴我該怎麼做好不好?」她申吟出聲︰
她對這里的印象頂多是充滿神秘色彩的大方夜譚,有阿里巴巴、飛天寬毯、神燈,以及無數的門耳傳說。
誰知她是這國家的公主,還是赫赫有名的「金色使者」。別人可能覺得希罕,她卻覺得是飛來橫禍。
她振作的起身,披件薄衫往園里頭逛。
黑夜沁涼如水,只有濃郁的花香包圍著她,樹枝搖曳,微風拂面而來,她著迷的享受這額外的美景,漫步于曲徑上。
※※※
「誰?」
細微的腳步聲仍舊逃不過拉德薩敏銳的听力,他回頭低喝,發覺來者是杜君年。
她眨動無辜的眼楮,被嚇住似的駐足原地。
「原來是你。」他心頭一凜,背對著她,維持原來的動作。
杜君年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里踫到他,再想到之前他們的談話都充滿火藥味,一時之間反倒尷尬得不知如何開門。
演了一天的潑婦筋疲力盡,沒力量再斗。難得這麼好的心情,現在完全變調。她輕輕的轉過身想偷溜,不想讓這種窘困的場面再次破壞好心情︰
「你真的對這里沒有任何記憶?」
什麼?他在問她嗎?
拉德薩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幽暗的空間里听起來格外悅耳,而且沒有任何斗氣挑釁的意味。
只要不冒犯她,基本上她是很和善、好相處的人︰對方心平氣和的問她,她也不好失禮。君年想也不想,坦白的回道︰「我根本不記得任何事。」
「你十歲之前,一直住在這個行宮里。」和他一起,那時他十四歲,是她的貼身隨扈。
她聳聳肩膀接口道︰「而在我十一歲那年,某天發了場斑燒,醒過來什麼都忘記了,媽媽從沒有提起過有關這里的一切,連蛛絲馬跡都沒讓我察覺︰是我自己發現她經常暗自流眼淚,好奇偷看她的日記,一點一滴拼湊而成︰」但她的確不曉得自己的父親身份如此顯赫。
「是嗎?」他沉悶的低嘆。
這下換她有疑問了,她詫異的問︰「喂!我以前真的住這里?」
「也難怪你不相信,以國王的身份,怎麼可能讓你們住在這麼傳統、僻靜的行宮?而原因不過是陛下不想你們遭受騷擾,特地為你們建造的。現在由我駐守在這里。」
假如他所言屬實,那……「所以你跟雷齊茲也熟悉我媽,包括我?」
拉德薩驀地回過頭,用一種很難理解的表情盯著她,眼神透露出些許惋惜和哀傷,仿佛她的不了解是多麼不可饒恕的過錯。
面對他的責難,君年僵硬的退後一步,期期艾艾的解釋,」我只是問問,基本上我根本忘掉所有的事。
媽媽說我發的那場斑燒差點把腦子燒壞了,所以以前我有沒有欺負你,或者多跋扈惡劣,那也是我小時候的事。」干什麼用這麼哀怨的神情看著她?
四下無人,他該不會想乘機報仇吧?老實講,她那一套防身詠春拳可是荒廢許久,迫不得已,她可能會不惜扯開喉嚨大聲呼救。
「嗯,我們的確熟識。」
原來是故人,縱使是十歲孩童之誼,也彌足珍貴。
她撇撇嘴,酸溜溜的抱怨,「那你好意思為難我?」
提到要事,他不免正色,「什麼樣的條件,你才肯安分的留下來繼承王族血脈?」
哼!又來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難得她想休兵。
「我不想現在討論這種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絕對不會留下來,有機會我會逃跑,或者抵死不從。」
她惡意的恫喝他。
「意料中事。」
「既然如此,你們又何必強求?貴國優秀人才眾多,非得要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子?更何況還是貴國國王當初拋棄不要的。」說到底,她還是記恨。
拉德薩牢牢的鎖住她的身影,夢想人兒唾手可得,他多想一個箭步上前摟住她、安慰她——
但是不能,理智至上,尊崇地位貴賤之分的他僅是再三的強調,「陛下絕對沒有不要你們。」
「事實擺在眼前,不諱言的告訴你,我痛恨他帶給我和母親所有的期待和痛苦,我必須幫我媽媽挽回一點尊嚴,不是高高在上的人就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我們有感覺、有思想,那種被丟棄的感覺你能體會嗎?」她氣極敗壞的控訴,來回的走踏石板,雙手奮力的晃動。
「我了解。」
「不,你不了解,你只知道怎麼樣盡忠效國、怎麼樣讓我答應留下來、怎麼樣解決我這燙手山芋!」她用力嘶吼,把怨氣一古腦的擲到他身上。
他嘴角逸出一抹苦笑,「我說我了解你被父親拋棄的苦;」
「喔,是嗎?」她鼻孑L噴氣,像只吃了炸藥的恐龍,見人就咬︰她雙手擦腰杵在他面前,恨不得自己是個男人,可以用自己的胸膛去頂撞他。「說來听听,為什麼你了解我內心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