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嬌憨的猛搖頭,「不是,因為你不告而別。」
對於這條新罪狀他可是無半點印象,沈青嵐迷惑的問︰「我什麼時候有不告而別?」
「當然有。」
她大聲嘟嚷,引起前方老司機回頭望。還好一觸及沈青嵐的瞪視馬上又專心的開車。等他重新低頭哄她時,懷慈又睡著了。
他不懈的追問︰「懷慈,說啊,是什麼時候的事?」
被搖醒的她脾氣不太好,揉著眼楮坐起身,生氣的指著他罵,「就是那次你帶我去山上,丟下我一個人,讓我追著你跑,結果頭撞出個洞,等我醒過來時,你竟然已經偷跑掉了。」
他簡直愈听愈迷惘,她不是怕他,希望躲得他遠遠的,為何現在卻表現得好似他的不告而別造成她多大傷害似的,以致她耿耿於懷,至今猶不能諒解?他小心謹慎的低問︰「我離開你,你不是比較快樂?」
「是啊,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我是想,總有一天我們長大成人,你說不定就會喜歡我。誰知道你竟然飛到美國,害我……害我……」她打了個嗝,語焉不詳的交代下文,音量更是愈來愈小,終致體力不支地又閉上眼。
沈青嵐見狀,絲毫不體諒她,猛烈的搖晃她,「害你怎麼樣?到底害你怎麼樣?」
他非要她把話說清楚不可,沒人可以把他的一顆心撩撥得無法自拔,還高枕無憂的呼呼大睡。他要听她說出為何他的離去會讓她記恨至今的理由,他要听她說出在她心目中,不光是畏怯害怕,還有某種特殊的情感。
某種可以連系他們之間的情感,讓她可以再次接納他的存在。
懷慈禁不起一再騷擾,又張開眼念著︰「害我……害我現在都還會作噩夢。」
他一听,心往下沉,果然老天是不會輕易饒恕他的,他幻想得過於美好。
只見她又說道︰「害我作噩夢,夢到你又丟下我,不理會我,害我每次都哭著醒來,眼楮腫得好丑好丑。」
他又燃起希望,幽幽的問︰「我不見,你很難過嗎?」
她握緊雙拳,往天空揮舞,理直氣壯的大叫︰「當然啊,我還沒報仇,你怎麼可以就此消失?」
沈青嵐再一次被打敗,啞口失笑,他稍微整理一下她所表達的思緒,歸結出答案,懷慈對他少年的作為絕對計較,而且致力於報仇,大有不討回公道誓不罷休的模樣。自己先前為賠償她的童年,任她要求三點他做得到的事情。或許他可以以此做為手段,拉近跟她的距離。
至於力行,他對待懷慈若即若離,大抵也不甚專情意,或許他可以找個日子探探力行的心意。
他不會委屈自己,喜歡就一定要擁有,他從不贊成犧牲奉獻的觀念,真正心愛的女人他有絕對的把握讓她幸福,只怕這妮子對力行死心塌地。
而最壞的情況是他們兩情相悅,到時候受傷的是自己。
在美國也交往過不少女子,喜愛的自然有,但最終都因理念不同而和平分手,倒也沒有留下刻骨銘心的回憶,也或許因為沒有像此次嚴重到理智喪失,自然會多所防衛,多做打算。
淪落至此,真是失策。小時候發過誓,絕不願重蹈祖父跟爸爸的覆轍,愛上余家的女人;事實證明他依舊逃不過。他愈是逃避抗拒,命運之神就是有法子把他們湊在一起。
他撐著下顎,微笑的凝視懷慈,她額頭上的傷疤對他來說可是不容狡辯的罪狀呢!當初他對自己的行為毫無悔意,傷害她是調節心情的有趣游戲,如今成年卻悔不當初。
笑意隱逸,他猛然低頭細細的吻著她的傷疤,用舌頭感覺它的形狀,無比親昵寵愛。
半睡半醒的她感覺一陣濕熱襲擊,本想忽略,但仍睜開朦朧的睡眼。
「你做什麼?」發現沈青嵐貼近的面容,她一點也沒有尖叫的沖動,只是好奇他的舉動。現在她腦袋昏沉沉,判斷力薄弱。
「在親你。」雖然行為有點小人,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不過她貪杯酒醉,防範不力,也有過失。
懷慈朦朧的眼對不準焦距,語調疲軟無力,「為什麼要親我?」
「因為我想啊。」
遲緩的眼珠子一轉,她又傻傻的問︰「那為什麼要親額頭?我看電視都親嘴巴。」
他莞爾,笑意擴展開來,嘴角的弧度大大上揚,「也對,所以嘴巴我也不會放過。」她的反應總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說完後,沈青嵐俯身親吻她菱形小嘴,把煩惱的事拋至腦後,暫時讓大腦恣意妄為,不受控制。
沈青嵐從頭做惡到尾的情況,全被老司機納入眼里,他想或許該跟先生、太太通風報信一下,免得余小姐被少爺吃了。
第八章
喔!天啊,天啊,天啊!誰在她腦海里敲鑼打鼓,搞得她頭疼欲裂,幾乎要爆炸。懷慈痛得申吟出聲,恨不得切斷所有知覺。
「好疼喔,真的好疼喔!」她抱頭呼痛。
宿醉的第二天往往要付出雙倍的慘痛代價,而她首次嘗到,更是生不如死。
「誰來解除我的疼痛……」她呼號。
「這是你的願望嗎?」一名男子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什麼願望不願望,現在誰能幫她止疼,她願意為他做牛做馬。「快救我。」
「喝下它。」沈青嵐端杯水和醒酒止痛藥給她。
吃藥後,總算改善不少。「謝謝你,剛剛真的疼死我了,想不到世上有人能忍受這種滋味,嗜酒如命。」
「再躺一會兒。」他體貼的要她再休息一下,月兌下外套卷起袖子,輕柔的按摩她的肩膀、腦袋,處處用力得當。
丙然好很多,這麼舒服的享受令她忍不住閉上眼,盡情放松。「好舒服,太舒服了!」
「比較不痛了吧?多數人以為雞尾酒是薄酒,多喝無妨,事實上後勁之強,一不小心喝過量,殺傷力比什麼都強。」他的拇指順著額頭慢慢往太陽穴下滑。
「對、對,就是那里,喔,真的好多了。」懷慈仍沉浸在他高超的按摩技巧下,絲毫不覺唐突,還頗為滿意。
按摩服務到一半,疼痛已減緩不少,她的三魂七魄總算歸回原位,接著,她突然意識到提供服務的人,和在她肩膀上游走的那只有力的手是誰的。
雙眼霎時大亮,「咻」的起身,過猛的結果又讓她頭昏眼花的疼起來,「哎呀。」她呼痛。
「小心。」說著,手也湊過去要安撫她。
懷慈尷尬的擋住,「呃……謝謝。」
他挑眉,無所謂的收回,「好多了嗎?」
「呃……好多了。」就算疼死也不能說。想到方才他的手踫到她的身體,嗚……她臉瞬間漲紅。
「真的沒事?你的臉——」
「我的臉,喔,沒事……真的沒事。對了,我昨晚是不是——」她試探性的問。殘存的記憶僅有踫到學長宋力行的事,他要求她假扮他的女朋友,然後……然後就沒了,隱隱約約記得好像還跳了舞,醉酒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談清醒,不曉得做出什麼麻煩事呢!
「你忘了?昨晚那可真是一場好戲。」她驚慌的模樣還真是可愛。
好戲?!她咽下口水,「什……什麼好戲?我根本都不記得了。」
「你大跳月兌衣舞。」
真的?她用眼神的問他。
沈青嵐神情凝重的點頭。
是真的,完了,她真的大跳月兌衣舞。
「有多少人看見?」考慮是否要隱居一陣子,這麼前衛的行為……完了,以後真的沒臉見人。
沈青嵐走至窗戶,拉開窗簾,讓陽光灑滿整個房間,頓時大放光明,「放心,只有我一人看見。我抱你回家後,你就在自己的房間里大跳月兌衣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