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不會落井下石的嘲笑她,對她說的話不做評語,麼麼這只小斗獅才不會嘶吼。
她正在氣頭上,自己該讓著她一點才是。
「哪像你,缺點一大堆,還。」她還不罷休,嘴啄得老高。
「小姐,怎麼又扯到我頭上來了?」無事惹來一身腥,說的就是他此時的情況。
陳小麼冷哼一聲當作回答。
黑基尚深吸口氣,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難道是我剛剛的行為,造成你對我的不滿,所以即使我百般討好,你對我仍不屑一顧?」
靶受到不同于以往的火辣注目,她不禁萌發斗意。「是啊,我覺得你的目光很猥瑣礙眼。」
「我真的那麼令你討厭?」他面色凝重的問。
止不住口的她,毫不留情的說︰「對,我討厭你老是一副氣定神聞的模樣,看我忙得兩頭亂,對我的言行舉止有大多意見,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來突顯我的無能。」不滿由她的嘴里狂泄而出。
在說話的向時,她隱約的感到恐懼,卻為了保護自己而用犀利的言詞來做武器。
黑基尚雙眼緊閉,這番話大大傷了他男性的自尊心,他可悲又無力挽回的戀情,未開始就已經被擊潰。
痛定思痛之下,在考慮不傷害她的情況,他選擇離開。
「我為之前的所有作為感到抱歉。」說完,他轉身朝飯店走去。
陳小麼手足無措的看著黑基尚臉色慘淡的離開,獨留她站在十字路口。
她不知該向前還是停留在原地等待,等待他一如從前的回頭示弱。
她不解的是他為何要深切的凝視她,仿佛……仿佛她是法官,親手宣判他死刑。
一股失落緊緊攫住她的心房,令她無法呼吸。
一陣冷風吹過,她拉攏衣煩,獨自徘徊在路燈下,舉棋不定。
「啊!」她忍不住大叫,把心中的煩躁吼出來。
說不定他今天吃錯菜,才會那麼反常,通常過于優秀的人,行事都很難測。
一定是的,明天黑若尚一定又會恢復那痞子樣,那時她定會好好的挖苦他。
這是她目前所能想到的解決方法,不然她沒辦法調整受他影響的心緒。
◎◎◎
棒天一早,陳小麼特意打扮,把兩旁稍長的頭發,秀氣的塞到耳後,露出甜美的瓜子臉。
她還在鏡子前練習開口的台詞,連微笑時的酒窩,都特別可愛迷人。
等到早餐時間,她興匆匆的跑下樓,陳政文穿著幼稚園制服,在餐桌前向她招手。
「政文,早安。」她照慣例給他一個早安吻。
她接著對正在看報紙的黑震山熱情的問安,「黑老爺,你也早啊。」
黑震山不動聲色的瞟她一眼,悶哼了聲算是回答她的問候。
咦?黑基尚呢?她左右張望,這男人通常都緊貼她右邊的位子,用低沉的嗓音,附在她耳邊道早安。
僕人陸續送上早餐,她滿心懷疑,但也沒開口問。
最後,她以上學快遲到為由,扯著某個僕人問︰「黑基尚呢?我快遲到了耶。他不送的話,那……那我要自己去了,」語氣有些驕傲,像是她很委屈才讓他有這個榮幸。
想不到她得到的回答是,「少爺早已到公司去了,但是有吩咐另一個司機接送小姐和小少爺。」
她有絲泄氣,但盡量不讓惆悵爬上心頭,因為她想放學的時候,他總會出現吧。
結果下午她回到黑家後,小武告訴她,黑基尚開著林寶堅尼的跑車外出。
陳小麼睜著眼,躺在自己的房里,靜靜聆听隔壁的房間有無動靜。
希望破滅,她等了一個晚上,黑基還是沒回來。
她開始胡思亂想,甚至有身為棄婦的錯覺,她本來還有點心虛,覺得自己的言行太過分,準備好好的補償他,後來等久了,她慢慢萌發怒火。
事實證明,黑基尚果然存心躲她,平常見面的次數已經大減,他又常以公司忙碌為由,夜宿公司。
好不容易踫到面,他總是冷冰冰的,臉上掛著生疏有禮的笑容,比之前的他還難以親近。
陳小麼深感落寞,有種被拋棄的感覺,不說出來是不想讓自己更難過。她只是沒想到自己如此在意黑基尚,他才遠離,她便渾身不舒服。
她曾受不了的堵在地面前,張開手大叫道︰「喂!有什麼問題說出來,不要這樣冷戰好不好?」
而黑基尚只是冷眼盯著她,而後推開她的手,默不作聲的離開,仿佛她是空氣般視而不見。
他刻意的忽視和疏離,卻影響到她的生活作息,心里仿沸住著一個人,他還生了根,揮也揮不走。
很煩,她真的很煩,卻無處可說。
她不習慣跟別人分享自己的心情,那樣好像將最私密的自己,攤開在大太陽下供人參觀。但是她不曉得,她也間接的擾亂黑家所有人的生活和同學的交情。
尤其是黃建國,自從陳小麼搬進黑家,親眼見到黑基尚隨時陪伴在身旁,同進同出後,他就有點心灰意冷了。
黑基尚條件優秀,加上她和他之間的默契,他連點勝算也沒有。
他本想死心,不再過問她的事,讓這段初戀隱藏在內心深處,
但近日來他看見地—副精神不振、郁悶的樣子,他忍不住主動找她談話。
「你沒事吧?」他坐到她旁邊的位子,關切的問道。
陳小麼趴在桌上休息,一听到聲音,猛然抬起頭,無力的搖搖手,「嗨!好久不見了。建國同學,別來無恙啊。」
她氣若游絲的聲音,听得他好心疼。「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沒有,只是很煩。如果要我幫你寫作業的話,很抱歉,我沒心情。」
「你說哪去了?」
他們之間又是一陣沉默以對,陳小麼兩眼無神的望向遠方,突然收回目光,愣愣的盯著黃建國瞧。
黃建國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你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一起討論。」
她沉默半晌後,終于開口說︰「我問你一件事,呃……是我朋友的問題啦。」
她朋友的問題?這種探問法太老套了,八成是她自己的問題吧,黃建國暗忖。
「你說吧,我盡力而為,」
「嘿!你這朋友果然沒白交,哪個女孩被你看上,是她的福氣?」她豪爽的拍他肩膀。
黃建國搖頭但笑不語,笑容里有無限的哀愁。
「我朋友的問題是這樣子的,她有一個男性朋友,平常斗嘴斗慣了,有一天他突然性情大變,態度怪異,對她不理不睬。你說說看,你們同樣是男性,或許有可能知道是為什麼。」
「你之前有對黑基尚說什麼重話嗎?」
「沒有,我還是像之前一樣,誰知道他翻臉不認人。平常他被我嘲笑慣了,我怎麼知道他這麼不經罵。」想起他的冷淡,她心中又陣陣郁悶。
等等,黃建國怎麼知道她是在說黑基尚和她?
他忽略她的訝異,「願意把事情經過說給我听嗎?」
沒法子了,她對感情的事一向遲鈍,與其等自己想通,還不如請教別人。她一字不漏的把經過告訴他,包括黑震山宴客的事,但是她沒說出自己當時的心情。
黃建國總算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來黑基尚的處境不比當初的他好過。他突然有點幸災樂禍。
「你高興什麼?」他的笑容引起她的狐疑。
「沒有,只是有點同情黑基尚罷了。」
她微呱起嘴,「他哪點值得同情啊?受罪的是我那,也不知哪兒犯著他了,整天陰晴不定,繃著臉給我著。我又不是整天沒事做,要上學、要照顧孩子、要跟他爸爸斗法,沒課還要到他公司當小妹,辛苦誰人知,如今還要揣測他的心情,他當我真的很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