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克。」
「朗克叔叔。」兩人異口同聲的望向以矯健之姿從陽台翻進來的男人。
他一口潔淨的白牙,加上爽朗迷人的笑容,陽光般的外表有如鄰家哥哥的親切可靠。
「來了好幾次都見不到妳,這次總算讓我如願以償了吧,我就不相信伯恩能藏妳多久。這房子小時候我跟他當迷宮走,想困住我?門兒都沒有。」
從一個金發綠眼的伯爵口中說出字正腔圓的中文俚語,著實令琉璃覺得時空錯亂。
他帥氣的撥了撥額前的亂發,故意做作的說︰「喔!來探我可愛的小鮑主的病,怎麼能不帶鮮花呢?送妳吧。」為加強可笑程度,他還屈膝而跪。
朗克的本領果然高強,一下子就從身後變出一大把百合遞到琉璃面前,以減低她的防御心。
琉璃隱忍住涌至嘴邊的笑意,低頭喃道:「謝謝你。」
她喜出望外的收下花兒,雖然伯恩曾警告她少接近朗克,可是朗克的表現實在讓人很難拒絕,他是第一個拿花來探視她的朋友。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異域,一點點友誼的付出都能讓她感動得落淚。
「妳很無聊嗎?需不需要在下我送妳至戶外走走?听說妳對我們家的城堡多有青睞,對古老的釀酒方法也很感興趣,剛好我們兩家距離不遠,如不嫌棄,讓我為妳帶路好嗎?」他紳士的彎腰邀請。
其實他在心裹打著如意算盤,琉璃最好答應外出,然後再一步一步的設計她,簽下這季模特兒的表演秀。
嘻嘻,到時候白紙黑字,就算伯恩想幫她月兌身也不可能。
琉璃很想接受他的邀請,不過再憶起伯恩那張威峻、帶點嘲諷的俊臉,她便壓下雀躍的心,遲疑的望了他一會兒後,堅決的搖頭,「不行,我不能離開家太遠。」伯恩的警告對她有十足的影響力。
他輕笑,「怎麼,怕迷路?還是怕伯恩?我看一定是他不許妳到處觀賞,要妳乖乖的待在堡里,以免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是不是?」她的猶豫落入他的眼里。
「他是為我好。」
「錯!錯!錯!罔顧人權、存心箝制妳、把妳如犯人般囚禁在堡里,真要說出他的罪狀,洋洋灑灑一大篇,妳不會以為他真是為了妳的安全吧?」朗克使出渾身解數,把黑的說成白的,添油加醋的離間她對伯恩的信賴。
真正的理由殘酷得讓琉璃不願去細想,她只是好奇朗克為何對伯恩有著滿月復牢騷,直數落他的罪狀,他們不是世交兼好友嗎?
總覺得朗克對她有特別的計畫似的,可是他真摯的笑容又讓她瞧不出端倪。
一旁的小人兒竄出來插嘴,「朗克叔叔,你別白費心機,少爺教我們顧好琉璃,別讓她在屋里亂竄,以免又受傷,所以屋里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喬治終于出面,以小小身影擋在琉璃面前。
朗克以一百八十多公分的高度俯視喬治,他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搓著性感的下巴,邪惡的盯著喬治笑,「听說之所以有這個禁令,還有琉璃的傷,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不是?」
他故意挑起喬治的羞愧心,果然……
原本捍衛心強烈的喬治回頭看了看小腳包裹著白紗布的琉璃後,理直氣壯的表情頓時化為羞惱。
苞舌燦蓮花的朗克交戰的結果,是小喬治嗚嗚的逃出門外,找女乃女乃露娜哭訴去。
「哈哈哈……」朗克驕傲的抆腰大笑,完全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竟然孩子氣的同喬治爭辯。
滿意的笑夠了之後,他才轉回頭面對琉璃,伸出魔爪、發出婬笑,一步一步的向前接近她。「今天我就做做好人,帶妳出去走走吧。」
「我真的不能出去,別這樣。」
琉璃腳傷雖然好得差不多,可是還沒有把握能逃走,面對朗克佯裝猙獰的面貌,她無助的搖頭,哭笑不得的直往角落退。
「不要,千萬不要啊。」這是她最後的抵抗。
可惜她輕盈過頭,朗克大魔王單手往她縴腰一撈,她便如麻布袋似的整個人高高掛在他肩頭。
「啊--你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琉璃掙月兌不了,不停地大叫。方才她被他營造的假象給蒙騙,虧她心里還怪自己太不禮貌,對朗克這麼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不理不睬;想不到他的真面目是如此蠻橫。
「噓!別亂動喔,等會兒不小心把妳摔到地面,我可賠不起。」他戲謔的恐嚇,事實上他腳步穩得很,之所以這麼說,還是希望她能閉上嘴巴,免得招來屋里的一干奴僕。
看小鮑主緊張得快哭出來,他安慰道:「別糟蹋了妳美麗的小臉,笑一個嘛。帶妳去兜兜風,不是什麼壞事,何必哭喪著臉呢?」
真不能怪琉璃,任誰被人像物品一樣扛在肩上,還沿著屋檐、窗戶如蜘蛛人一樣地跳來蹦去,不嚇破膽真是勇氣可佳。
「我知道,妳忌憚伯恩不高興是吧?」他一氣呵成,把琉璃往銀色的敞篷車一擺後,握住操縱悍往後一拉,車子有如子彈般的飛射出去。
琉璃不語的用手壓住飛揚的發絲,頹然的點頭。
「他有什麼好怕的?雖然長得是比我丑一點、脾氣壞一點、霸道自私又常繃著臉、小氣財神,可是勉強還算是個帥哥是吧?」他大言不慚的稱贊自己,順道把伯恩私藏琉璃跟美酒的仇一並算上。
琉璃听到他這麼耍嘴皮子,不禁笑了出來,「你好好玩喔!」
「好玩?NONONO!」他一臉正經的晃動食指,」我認識的女人沒一個這麼稱贊我,她們不外乎是說我乃天下第一大聖人、、無敵霹靂大帥哥、舉世聞名大善人、毀天滅地的大俊男,『好玩』這個字眼我不接受,改一個。」
他耍賓又逗笑的表演讓琉璃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撫著肚子。
朗克微笑的注視琉璃,關懷的說:「就是要這麼笑口常開才符合妳的性格,妳不覺得在他面前妳顯得特別拘謹?」
琉璃聞言,慢慢的收起笑容,不好意思的模模臉,「我……我好象真的很在意伯恩的言論,他說的每一句我都深信不移,在他面前我有很深的自卑感。」
「傻女孩,你想太多了。我還在母親的肚皮里時,就跟伯恩結下不解之緣,他什麼習性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個性是比較冷酷,但對人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定罪。他對妳言語之苛刻嚴厲是否另有原因,這我就不得而知了。可是我知道妳不該過于忍氣吞聲、戰戰兢兢。」
她垂下眼瞼,「我也不知道哪里惹他不高興,我只想好好的待在這,直到母親的婚禮結束。只要能讓母親放心,任何待遇我都可以接受。」
「妳是一個乖巧貼心的女兒。」
對于朗克的贊賞,她默不作聲,轉頭欣賞沿途的風光,心情沉重。
「日理萬機」還不足以形容伯恩所背負的工作。
雖然公司人才濟濟,全是心月復,可是對于下個月即將有一段時間無法打理公務的假期,他需要事先安排好,才能放寬心去處理父親的婚禮。
有條不紊的計畫事情是他的一貫作風,他不希望到時有任何變數產生。
當父親在他大學那年丟下一切,把責任扔給他之後,他早已習慣任何意外。他以冷靜沉穩的姿態征服商場上的詭譎多變。家族親戚莫不以他為首是瞻,推崇他的成就,爭相拉攏他。
多年以來一直淡漠的處理自己的感情世界,女人雖然從沒缺少,但除了生理需要之外,他從未動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