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他神秘兮兮的拉她至暗處講話,說要帶她去尋寶,地點是後山。
後山是觀賞風景的最佳地點,只是位于風口,風勢強勁,不熟悉路況的人是嚴禁進入的。之前在她提議要散步時,威廉就警告過她了。尤其這幾天天氣不穩定,道路濕滑,不適合爬山。
「別這樣,真要去,改天我再陪你去,你瞧外面好象要下雨了。」她苦口婆心的勸阻。
「是啊。喬治,別為難琉璃,她有自己的事要忙,你去做功課。」威廉從轉角走出來,不小心听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喬治十分敬重威廉管家,他只好攤手,嘆口氣,「好吧,那我只好回房了。」
「嗯。」威廉听到他的回答後,轉身安心的去執行今天的工作。
殊不知在他離去後,喬治扮個鬼臉,又故態復萌的命令琉璃跟他去,否則要抓她最害怕的蟲子嚇她。
最後在得知不管她去不去,喬治都要出發的情況下,琉璃無可避免的尾隨他,至少有大人在身邊跟比較安心。
「喂!你瞧,你新上任的妹妹尾隨露娜的頑皮孫子出去了。」朗克興致勃勃的趴在窗口,把親眼所見的實況跟好友報導。
自從他踏進書房的那一刻起,伯恩便選擇當個聾子,拒絕听任何可能擾亂他辦公的消息。
「真不讓我幫你們設計新娘禮服?我可以把伯父的新娘裝扮得年輕漂亮,看不出生過一個女兒喔!」身為設計師的朗克直慫恿伯恩答應。他最大的興趣除了女人,就是衣服。堂堂一位伯爵竟不顧旁人的眼光,執意要走這一行。
事實證明,他的確有天分,不僅創立自己的品牌,更賺進無法計數的財產。
「不需要,如果我父親在乎他太太的外表,便不會娶她。況且她是標準的東方美人,太雜的服色反而會破壞她的氣質。」伯恩知道朗克真正的目的,他繞圈子講話,不過是想找琉璃擔任他時裝發表會的模特兒。
她清新可人,宛若精靈的樣貌著著實實重擊朗克的審美觀。在他瞧見琉璃的第二天,如泉涌現的靈感讓他洋洋灑灑的畫出十幾張設計圖,進而游說伯恩出讓琉璃到他的工作室,讓他完成創作。
「這麼說來,琉璃完全是承襲母親的美麗!」他意有所指,「那麼你說如果——」
伯恩不等他旁敲側擊完,馬上開口拒絕,「不行,我麻煩已經一大堆了,別來落井下石,別打她的主意。」
他听了大聲嚷嚷,告狀似的拉著剛端茶水進門的威廉訴苦,「威廉,你听听你少爺的話,太獨裁了,他憑什麼為琉璃做主?」
放下香味濃郁的茶,威廉精明外露的說:「當然可以,琉璃小姐是伯恩少爺未來的妹妹,他當然有理由護衛她遠離危險地帶,是不是?」他話中有話的直刺伯恩。
像是被道中心意的伯恩面露赧色,他怪罪的瞪了威廉一眼,端起香茶,任霧氣拂上僵硬的面容。
「威廉,你這是什麼話?我不過是想為下一季的服裝做打算,瞧你把我說成摧花狂魔。」
他咳了一聲,站姿端正的說︰「朗克少爺,你好象忘了之前貴族周刊報導,兩位世界級的模特兒為你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他話還沒說絕呢!
「嗯,有這麼一回事嗎?我真的忘了。」提起自己的風流韻事,朗克全以遺忘做為解釋。實在是因為他事先說好不放感情的,偏偏就有太多的女子妄想改變他。
「唉!反正我需要琉璃,沒她不能活。」
「沒她不能活」這句話好刺耳,伯恩冷硬的表情有些改變。
天氣果真變幻莫測,難得琉璃哄得喬治願意提早下山,天空馬上劈下一道閃電,轟得整座山都震動起來,隨後而來的傾盆大雨打得人身體又冷又疼。
渾身濕漉漉的兩人不僅被雨淋,雙腳還陷在膠黏的泥濘中,寸步難行。
「琉璃,我好累,我走不動了。」喬洽臉上濕淋淋,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不行,走一步是一步,來。」琉璃毫不放棄的拖著快倒下的喬治,硬要他跨步。
雨愈來愈大,再加上雷聲隆隆,嚇得她快哭出來。但是想到身邊還跟著小喬治,她又提起勇氣的往前走。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巨大的閃電「啪」的發出光亮,猛的劈開前方一棵魁梧的大樹,隨著風向往他們倒去。
琉璃迅捷的撲倒喬治,護住他的身體,卻因躲避不及,小腿被劃出一道傷痕,頓時血流如注。
「啊!」她疼痛不堪的申吟著。隨著雨水泥漿的刺激傷口,痛楚更深。
「琉璃、琉璃……」倔強的喬治再也裝不出小大人的模樣,擔心的哭泣。
忍下腳傷的痛,她咬緊牙關,「不要緊,一點小傷而已,我們快走吧。」
天色昏暗,能見度不佳,還好他們已到達半山腰,可是力氣也已告罄,琉璃擔心自己隨時會倒下去。
「琉璃!」一聲急切的呼喊從前頭傳來。
她抬頭一望,看到衣褲同樣濕淋淋的伯恩,一臉焦躁的往她的方向奔來。平常一絲不苟的頭發現在濕答答的往後披散,性感得如同威武的海神。可是她無暇欣賞,她只擔心待會兒他會怒不可遏的罵她。
「妳的腳……」在看到她雪白的腿不斷的冒出血後,他簡直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但是一看到她畏首畏尾的模樣,加上慘白的臉頰,伯恩猛然咽下即將發出的咆哮。
二話不說的彎腰抱起那輕盈的身體往車里跑,隨行的僕人也拉起喬治回家。
他就知道這小女人只會惹麻煩,要她乖乖的待在堡里她偏不听,就喜歡四處亂竄。
中午時,當他听朗克說琉璃追著喬治往外跑,他就不放心。猜想喬治這鬼靈精一定會把琉璃騙得團團轉。等到傍晚雨勢驟大,而人兒未歸時,他已經擔心得坐立難安,馬上派人搜索尋找,果不其然的在山下看到兩只落湯雞,大的還帶傷。
回家後,僕人一擁而上,遞了毛巾、暖爐,戰兢的立于一旁。
一臉嚴肅的伯恩臉色臭得讓琉璃不敢動彈,連他死命的抱緊她,她都靜靜的不說一句話,安分的坐在他的大腿上接受醫生治療。
他拿了毛巾猛然蓋住她的頭,一雙有力的大手不斷的搓揉她全身。
一旁的醫護人員則倒了消毒水,往她腳上的傷口擦拭。
琉璃忍不住疼痛的皺起小臉,「嘶——」
「哼!還知道痛,我還以為妳成了啞巴。」伯恩冷言冷語的譏諷她。
認為自己又闖禍的琉璃赧顏的低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話才說到一半,腳上傳來劇痛,讓她直冒冷汗,指甲刺入伯恩厚實的臂膀里。
「痛就哭出來,強忍有什麼用?」不知她在堅持何事,整個醫療過程,她拚命的忍氣吞聲,不落眼淚。還好傷口毋需縫合,否則非打上麻醉針不可。
看似柔弱的女人原來是很倔強的,這讓他不免微扯嘴角的低笑。他突然很有興趣知道她發怒是何種模樣。
喬治從被帶回來的那一刻起,恐懼便布滿全身,他從沒看少爺這麼緊張過,如果被少爺知道是他誘騙琉璃陪他上山,那……他不敢想下去,徑自躲在女乃女乃的懷里。
他愈躲愈顯得心虛,伯恩下一秒就尋著禍首。
「是誰帶頭上山?我早先警告過,在未勘察清楚前,不準貿然前往,顯然有人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導致這種情況。喬治,你說是不是?」伯恩目光犀利的射向肇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