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小櫻桃……安佳靈光乍現,記憶掉回童年……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我小時候住花蓮的時候,隔壁那個愛扮女裝的大哥哥老鷹,我記得你那時候還演過睡美人。」難怪她看照片的時候,直覺得在哪里見過聯泗的公關主任。
一旁冒出數聲悶笑,沈佑鷹笑容僵在臉上。
「睡美人?」段立霆忍俊的挑挑眉,看來自己剛好趕上看一場好戲。
她什麼不好記,盡記得那八百年前的糗事,早知道學校畢業的園游會就不邀請她去了。
「真的是你?」以前她就知道他長得很漂亮,一張臉不知迷死了多少女生,長大後的他更是英姿煥發,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還能見到你,老鷹。」
「你就只記得這樣?」沈佑鷹無奈的嘆息。
「你無聊呀,都認出我來干麼還裝出一副陌生人的樣子,還莫名其妙的說什麼用吻幫助我回憶!」安佳兩頰飄上紅雲,心里仍為剛剛那一吻戰栗不已。
這家伙的行事不能以常理判斷,從以前他就是一副漫不經心,玩世不恭的痞樣,收買人心是他的本領之一。
人前總是一張無害的笑臉,一張甜嘴讓左鄰右舍的阿公、阿婆、叔叔、嬸嬸簞得闔不攏嘴,對他贊譽有佳,連她女乃女乃也被他的甜言蜜語收買,老是叫她這野丫頭要向它看齊。
而在她面前他就是另一張險,老以戲弄她為樂,甩各種手段威脅她要听他的。她印象最深的就是有次氣他欺負她,她生氣的躲進屋子里把門窗鎖上,而他竟打破玻璃進來,被女乃女乃听到,結果變成他擔心她一個人在家會發生意外,而女乃女乃還怪她沒事干麼鎖門,萬一害他爬窗受傷怎麼辦?
還有明明是他研究物理力學,把她爸爸的車子推動的,結果卻變成她的惡作劇,也不想想她個頭那麼小哪來那麼大力氣,或許啦,她是有推那麼一下……但她是幫凶,而主謀是他!
她曾經因為他的惡行,不想去女乃女乃家過暑假,而他竟利用女乃女乃出面哄勸,這家伙根本是披著羊皮的狡猾狐狸。
「誰叫你忘了我!」
「是你自己變太多,近十年音訊全無。」
雖說他老是以捉弄她為樂,但她還是當他是好朋友,誰知道她國小要畢業了,還特地跑到花蓮去邀請他,他卻來個不告而別,她還因此哭了好久,她都還沒跟他興師問罪呢!
「你想不起曾經對我的承諾好傷我的心。」
「什麼承諾,我可不記得我答應過你什麼。」這家伙老是說些曖昧不清的話來引人遐想,誣陷她的清白,她小時候就被陷害過很多次。
沈佑鷹以憂郁的眼神深深望住她,瞧得她全身雞皮疙瘩直冒,「你真的什麼部不記得了?」
「ㄟ,見到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應該高興,你干麼這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還有什麼過往她遺漏了嗎?
「安佳。」門外傳來低喚。
「林文棟,我在這。」安佳回過頭,見林文棟走進會議室,她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她現在腦袋一片混亂,認出沈佑鷹來,她反而沒有勇氣面對他,對他的感覺說不出是喜歡還是討厭,誰叫他當年老是欺負她,而往左鄰右舍和大人眼中,品學兼優的他也是她幼小心靈的憧憬。
「沈主任,總經埋。」看到會議室里的人,林文棟顯然一陣錯愕。
「抱歉,老鷹,我跟他約好去吃午飯,有機會再聊。」安佳抓起包包,腳底抹油的快速離去。
「對不纏,沈主任、總經理,我們先走了。」林文棟有禮的朝兩位點頭,在轉身之際,忽感一股寒氣襲來,他不曲自主的打個顫。
她什麼時候跟他的手下攀上關系?目送安佳和林文棟相偕的並肩離去,一抹危險的火花閃過沈佑鷹深邃的眸子,但他表面看來仍是漫不經心。
「看不出你曾當過睡美人,不錯,那裝扮挺適合你的。」段立霆走上前,搭上他的肩。「有沒有照片供欣賞?正好可以當這個月聯泗期刊封面。」
「我怎好搶你的豐采,你果睡的照片還比較有賣點,你們大家覺得呢?」沈佑鷹問向還留在現場的工作人員,反將他一軍。
「不錯耶,說不定還可以賣錢。」
「總經理身材不錯。」
「沈佑鷹,你什麼時候給我偷照的?」段立霆發出打雷般的咆哮。
這老好巨猾的笑面虎怎麼會有他果睡的照片?
「那次公司酒會結束後我送你回去你住處,你睡得挺沉的,還會打呼。」
「你這卑鄙小人,把底片交出來!」段立霆額頭青筋顫動。
「息怒,太激動容易中風。」沈佑鷹邊退邊笑。
「底片!」
「不在我手上。」沈佑鷹兩手一攤,「有個人想要,我就把它賣了。」
「沈佑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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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量上班時間和方便性,林文棟建議就近在聯泗找家餐廳用餐,安佳對吃不置可否,能夠填飽肚子就好。
盡避林文棟選擇的餐廳氣氛佳,可是一頓飯吃下來她索然無味,腦子直繞著沈佑鷹轉。
他和她算是青梅竹馬,算算時間他們快十年沒見了,他為什麼要吻她?
細想下來她闖的禍還沒他對她惡意的戲弄多,她曾經爬窗到他家踩壞了他的花圃,因而被女乃女乃逼著去幫他種回來,還得每天去澆花;不小心打壞了他家昂貴的陶瓷花瓶,但那是他要她抱著的,也不想想她那麼嬌小,抱比她還高的花瓶很累人;吃光了他母親空運寄來的櫻桃,是因為他隨便亂枚在桌上被她看見,不能怪她。
「安小姐,安小姐。」林文棟有些不是滋味,他在聯泗也稱得上黃金單身漢,可是坐在她面前,她卻神游太虛。
「啊,什麼?」安佳回過神,「你叫我安佳就好了,安小姐听起來怪怪的,有什麼事嗎?」低頭扒飯。
「我沒什麼事,倒是你有心事?」
「我哪有心事,只是剛剛想到工作的事。」腦海不經意閃過沈佑鷹似笑非笑的神情,從上次追賊的相逢,他就認出她來卻故意不告訴她。
「那我想知道你有男朋友嗎?」
「目前沒有。」她邊吃邊答。
「那我是否有這榮幸當你的男朋友?」
「噗!」含在嘴里的滿口飯噴出,「抱歉……咳咳。」她忙拿起桌上的水猛灌,還被水嗆到。
「你抱歉的意思是拒絕嗎?」她的回答無疑是把利箭,掠破他剛萌起的希望泡泡。林文棟苦笑。
安佳擺擺手,掩口道︰「咳咳……林先生,你听我說,我們才第一次見面,還談不上認識。」
這麼說他還是有希望!他誠懇的道︰「你先別急著拒絕我,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朋友?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難得有人追求耶,這還是第一次有男孩子對她示好,原來穿上裙子前後差異那麼大。
在國外念書的時候,因為她大而化之的舉止不像女孩,身邊時男同學都彼她粗魯的形象和暴力傾向給嚇退,只當她是哥兒們,根本沒人當她是女的。
「以後你有什麼問題,歡迎隨時來聯泗找我。」
「沒問題。」只是想到聯泗,就想到了沈佑鷹。
他為什麼要吻她呢?
難不成他對每個女人都這樣,隨便就吻?想到這,沒來由的一股悶氣梗在胸口。
「安佳、安佳?」她又神游四方去了。
「你叫我?」安佳視線落到他滿滿的餐點,「你怎麼不吃?」
林文棟發出挫敗的嘆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想追上她是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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