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家應該還有很多空房間。」這迷糊老娘,她自己就不是黃花閨女?還得旁人搖唇鼓舌她的終身大事。
「啊,對呵,我怎麼沒想到。」
小明翻翻白眼,「算了,先別管他,我午膳準備好了,我們先去吃飯。」
「好耶,從早上忙到現在,我肚子好餓,小明最好了。」有小明就好,干麼要個相公,累贅!
于是一子一母相偕離去,置赤果的男尸于地上——安眠。
這女人好樣!他吃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只見朦朧的背影一大一小。遲早有天他會……暈眩沖擊,他再度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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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抹背還是擦前面?」在歷經千辛萬苦的清洗後,白桂喃喃自語。
將搗好烏漆抹黑的草藥晾在床頭櫃,她雙手支著下顎,坐在床榻邊看著赤果的他。不知該從哪下手?替他清洗後才發現他傷口太多,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布滿胸前後背。
在數日高燒後,他已然月兌離險境,自然不能見死下救。小宣說佛祖說過什麼救人一命勝過八級浮屠。
想想,還是救好了!不過,擦藥前得先把他綁起來。
這藥擦起來很痛,阿牛受重傷也是擦這個藥,因為劇痛亂踢亂撞,還把牛欄踹斷,另外也可以防止他醒了跑掉。
她毫不遲疑的拿起布條將他手腳綁起以防萬一。
白桂把他綁好後坐回椅子,替赤果的他拉好被子。不知道是不是每個男人月兌掉衣服都是這副德行?那麼小明長大也是這樣……巨大?先驗驗看到底他有什麼地方好得讓小宣流口水?
「看夠沒有?」虛弱粗啞的嗓音自干澀的喉嚨逸出。
「還沒……啊——你醒了。」
「砰!」正仔細端詳他的白桂被逮個正著,嚇一跳的站起,撞倒了椅,四目相觸,小臉不知為何發熱。
「是你綁住我?」就算手腳沒被縛,他也無力掙扎,此刻一個嬰兒都可以送他下黃泉。神智慢慢清明,他記得自個在客棧里被人下藥之後被一群蒙面客圍剿,然後胸口挨了一劍就失去意識。
「是又怎樣?」
「你是那些惡徒的同伙?」他眯著一雙危險的利眸審看她。
一襲粗布藍裳羅裙包裹著她過于嬌小縴瘦的身子,不施胭脂的臉龐看起來就跟路上的村婦一樣毫無特色,見多了長安環肥燕瘦的美女,她是那種走在路上平庸到不會讓他多看她兩眼的女子。
他想起昏迷前曾听到交談的聲音,她是那個動作粗蠻、對他拳打腳踢的女子,看她個頭恐怕連他肩膀都不到,實在想像不出她有那麼大力氣。
「什麼惡徒?」白桂將覆蓋他身上的棉被拉到腰,準備上藥。說實話這家伙的體格還不錯,跟阿牛有得比。
「你在看什麼?」順著她的眸光。
「驗貨。」拍拍他硬實的胸膛,很好觸模,跟絲緞一樣平滑。「你身材還算不錯,肌肉結實有力,四肢修長強健,比牛還壯碩,不過肌膚有點發白,可能是泡過水的關系……」對她而言「相公」的意義等于「貨物」。她一直很困惑小宣為何說他不錯?所以這回努力的瞧仔細。
「什麼驗……」全身動彈不得的他任她宰割,視線低垂,這才驚覺薄被下他一絲不掛!他臉色大變,厲瞳剎張迸射凶光,口氣粗惡,「該死的,我的衣服呢?」想掙扎,卻全身乏力!
「不是我月兌的!」他好凶喔!這相公她可不可以退貨?
「你……」他難不成遇到個?
她打斷他,「我在河邊撿到你,你本來就沒穿。」
如果他料想得不錯,應該是迷昏他,想置他于死地的那幫匪徒怕人撿到他的尸首,會從他衣著識得他捕快身分,于是把他身上的官服月兌光,並扔進河里毀尸滅跡,卻沒料到他還憋著一口真氣。
那麼是她救了他?
沒讓他開口,白桂繼續道︰「一個大男人光天化日下不穿衣服到處走很難看,尤其是你那邊長得那麼丑,還是遮一下,免得丟人現眼。」她指了指他被棉被蓋住的下半身,此刻棉被好像被撐高了些。
「解開布條。」難以置信他竟因她單純的注視而男性部位起了變化,他試圖抬起手,卻仿佛重逾千斤。
「噢,好……不行。」她想起小宣的交代,絕對不能讓他走,就算綁架也要留下他當相公。
「你……」想到自己可能……不是可能,應該是已經早被這蠢女人看光模透,一股火辣的熱氣從腳指頭沖上腦門。他這輩子還沒那麼狼狽。深呼吸的冷靜下來,「你的名字?」
「我?」指了下自己鼻子。
「對。」他沒忘記她是怎麼「招待」他的?
「白桂。」
「怎麼寫?」
「這小宣教過我,她說我是四季綻開芬芳的白色桂花。」白桂興高采烈的解釋,這可是她第一次學會寫的字。
「很好,衛尚雲。」想他威風凜凜的長安捕快,曾受皇上冊封為天下第一神捕卻虎落平陽被女欺。
「什麼?」好奇那棉被為何會膨脹,她瞬也不瞬的望著他被棉被覆蓋的腰間以下部位。
「記住這個名字。」她的視線令他全身發熱,氣惱的是他全身乏力,連動動手指頭都有困難,此刻就算一個嬰兒都可以解決他。
「什麼名字?狠好?真怪,你姓狠呀?」
「不是,我姓衛。」
「衛,什麼衛?」她沒念過多少書,問小宣可能比較清楚。
「保衛國家的衛。」
「喔,你的名字听起來就很偉大。」
被她這麼一稱呼,他莫名的感到飄飄然。
「保家衛國,我常听小宣說書,像三國演義、刺客列傳,里面的英雄都是為了保家衛國馬革裹尸,壯烈成仁。」
他還沒死!不理會她的烏鴉嘴,「這里是哪里?」
「我房間。」
他挑眉。「是你救了我?」
「可以這麼說。」白桂歪頭想了下,端起藥碗,以木片舀起,一點也不溫柔的涂上他寬厚胸膛上的傷疤。
他猛然抽口氣,咬緊牙關擠出話,「你在干麼?」
當藥施在傷口上,如火焚的燒痛穿透他全身百骸,讓他幾乎以為她是想凌遲他,要他屈服。
「幫你上藥,這草藥擦上去雖然很痛,可是很有效,阿牛就是擦這好的。」白桂手不停歇的繼續涂抹,不一會兒,他胸前像裹了一層黑綠的衣服,直到藥碗挖空,「藥不夠了,我再去弄,你先休息一下。」拿起磁碗就要往外走,衛尚雲急忙喚住她。
「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何要救我?」若不是她不認識他,他幾乎以為她是來復仇,惡整他。
「我本來是不想救的,不過,小宣說你很不錯。」當相公。經她檢驗還是不覺得哪里好?
「小宣又是何方神聖?」一直听她念這個名字教人印象不深都難,可是不知怎麼地胸口像被什麼東西梗住。
須臾,烈火灼身感覺消失,取而代之是一陣冰涼沁透肌膚的舒服,他才明了她真的是在醫治他。
「她是我過世的嫂嫂的妹妹,她很聰明,就是她要我把你拖回來,雖然我覺得你可能沒救,不過小宣說死馬當活馬醫,不論死活先拖回家再說。」他跟阿牛一樣重。
「且慢,那你又為何綁住我?」手腳被縛,若不是礙于體力虛弱,這區區布條又豈困得了他。
「怕你跑了。」這相公得來不易。
「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樣你就欠我們一份救命之恩。」他的問題真不少,是不是每個男人都那麼哩巴嗦?
「你們究竟有何目的?」衛尚雲眯起一雙冷厲的深邃子眸,外表一副天真爛漫的她實在看不出有如此深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