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紅姑轉頭!除了坐在大師椅上一瞼鐵青的韓尊非,和隨侍的奴僕,就沒有其他人了,而那些奴僕她沒幾個叫得出名字。
[這……你不知道他是誰嗎?」古紹華指了指堂上面帶今人頭皮發麻冷笑的恐怖家伙,手指趕緊彎起,以免一眨眼成了九指大俠。
「知道呀,韓尊非呀!」
「你沒听過他的名諱?」這倒希奇,堂堂威鎮西域,名動江湖的震岳王爺,居然還有人不曉得。就算沒見過,至少也該听說他豐功偉業。
「他不是韓尊非那是誰?」紅姑一頭霧水,轉向氣定神聞的韓督非。
「他……」古紹華還想開口。
「夠了,古紹華,你不覺得你廢話太多、嫌舌頭太長說一聲,正好今晚加菜。」吃人舌。
迸紹華連忙捂住嘴,他很清楚韓尊非向來言出必行,沒什麼他不敢做!在沙場鐵令如山,公私紀律嚴明;在朝也是不假辭色,我行我素,冷酷剛狷得連皇帝都畏敬三分。
「你們大男人干麼跟姑娘一樣扭扭捏捏,有什麼事不能說。」紅姑不笨,只是懶得動腦,通常動手比動腦省事。
[這個你自己問韓尊非不就得了。」觸及韓尊非凌厲懾人的眼,古紹華縱使有再多廢話也不敢開口。
「韓尊非,你是誰?」在古紹華驚訝的抽氣聲中,紅姑大刺剌的問。
「你想我是誰就是誰。」韓尊非淡漠的道。
不知為何他並不想讓她知道他是沙場上人人聞風喪膽,殺人不眨眼的震岳王爺,曾經小孩光听到他的名諱就嚇哭,還有姑娘看到他沒有表情的瞼就嚇暈,他雙手佔滿的鮮血比起屠夫還多,跟在他背後的陰魂永遠超度不完。
一時之間大廳一片冷颼颼,倏地一個咕嚕咕嚕令人熟悉的悶嗚冒出,轉移兩人的注意力。
紅姑狼狽的漲紅了瞼,「抱歉、我肚子餓了。]化解了這冷悶的氣氛。
「走吧!紅姑,我們一起吃飯去。」察覺韓尊非荏厲的神色緩和下來,古紹華如重負釋,恢復了嘻皮笑臉,不自覺的伸手去拍紅姑的肩——
「啊!;」當手腕被箝制,他臉色一變,猛然驚覺到時已經來不及縮手,「砰!」一聲巨響,他再次被摔到地上。
「抱歉、抱歉,直覺動作。」紅姑心虛的陪笑。
「哈哈哈︰.︰.」韓尊非再也抑不住的迸出大笑。
屋外全神警戒的韓五和一干侍衛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屋內發生什麼大事,還是他們听錯了?
他們的主子居然在笑!
「哇,好豐盛。」
走進花廳,紅姑的注意力立刻被桌上豐盛佳肴吸引,幾乎媲美上元節的[曲江宴」。
二哥的好友李炫曾邀她跟二哥去皇上舉辦的曲江宴游玩過-奢華的流水筵席幾乎看不到盡頭,光品嘗菜肴從這道菜到最後一道,走上七天七夜也品嘗不完,吃到嘴酸手軟還吃不完,後來她再也不想參加那種筵席,免得看了想吃又無力吞下肚的心情才叫人懊惱惋惜,與其看得到吃不到,倒不如不要看。
蔥醋雞、仙人肉、八仙盤、冷蟾兒羹、鳳凰胎、光明蝦炙等等令人垂涎三尺,光一道菜就是普通百姓夢寐以求的佳肴。
「可以開動嗎?」此刻她餓得可以吞下一頭牛。
「嗯,吃吧!」韓夢非坐上主位後,古紹華坐陪客的位子,紅姑坐定後便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
「真好吃……咳咳。」吃太急的後果是噎到,她槌胸頓足,直覺拿起身後隨待的奴僕替她斟滿的杯中物一仰而盡。
「喝慢一點,那是酒。]古紹華好心提醒。
「咳咳……」一股熱辣感從喉頭莧沖腦門,嗆得她面紅耳赤,她揭了握發燙的檀口,「真辣,這是什麼酒?」嗅了下杯。有個愛酒成痴的爹,紅姑自然也學會喝酒。
「來自吐番的百年珍釀,葡萄美酒。」韓尊非神色出口若的淺啜一口,望著她醺了抹配紅的嬌顯,妍麗絕艷似盛開的牡丹今人、心神蕩漾,他胸口被猛撞了下,呼吸一窒,他發現他竟離不開視線。
「哇,好喝,呃!」捂著小嘴,她吃吃的笑,「有錢人真好,連番邦進貢的宮廷御酒也弄得到,再來一杯。」
「衛姑娘,你別喝那麼多,小心會醉。」古紹華關心的道。
「叫我紅姑……呃。」紅姑笑咪咪的望著他。
「紅姑……」話聲剛落下,冷不防一股惡寒襲上背脊,古紹華不由自主的打個哆嗦,觀了願面無表情正在淺酌的韓尊非,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喜歡人家就說咩,還裝模作樣擺什麼閻王臉譜?
「沒關系、沒關系,來,乾杯。」紅姑興奮的甩甩手。
難得天上美酒落紅塵,人生不知能幾回醉。
幾巡酒禮後,紅姑臉色越來越紅,幾乎比她的紅衣還紅艷,她喝上癮了,直接把奴僕手中捧著酒瓶拿來自斟自飲,順便替他們斟。
「別再喝了,你會醉。」韓尊非擰眉,早在初遇就知道她如同她爹一樣嗜酒成痴,雖然清楚她酒量不輸男人,但一個姑娘家愛喝酒終究不是好事。
「笑話,我可是抱酒缸長大……呃,你們不行就說一聲,我不會強迫你們陪我喝的。]紅姑豪氣的拍了拍胸口。她爹可是酒仙,身為女兒自然青出於藍,幾瓶酒就想撂倒她,還早得很呢!
迸紹華和韓尊非相視一眼,只好舍命陪君子。
把酒言歡忘紅塵,引吭高歌在今朝。
結果是三個人都陣亡在餐桌邊,紅姑撐著最後一絲清明的迷蒙視線梭巡著花桌邊杯盤狼藉及趴在桌面的大男人。
「我就說你們想喝贏我還早得很!」「咚!」力撐的她終於不勝酒力也倒在桌邊。
「爺。」韓五見狀趕緊搖搖癱在桌邊的韓尊非。這女娃更陰險,居然想陷害爺變酒鬼,還好地盯在旁邊看,不讓她有可趁之機。
「韓五。」韓質非甩了甩頭,試圖讓頭腦清醒。
[這是醒酒藥,爺快服下。」這包藏禍心的女娃一直拚命灌爺喝酒,肯定是想趁爺醉生米煮成熟飯,然後要他負責清白以攀龍附鳳,誰料到她也喝醉了,這是自作孽。
「嗯。」韓尊非接過茶杯飲下,視線一瞥,「他們都倒了。」
「是的,爺。」
「命人把古少爺送到雲軒休息。]韓尊非閉目運氣,逼出體內的酸氣後神智清醒不少。
「那這丫頭……」話才剛起,只見韓尊非扶桌子站起,身子還有些搖晃不定,走到紅姑身邊,在韓五下巴掉到地上的同時,打橫的抱起她。
紅姑受這一劇烈震動,神智微微清醒了下,張開惺忪蒙朧的醉眸,「韓尊非,你怎麼還來我的夢里,呃……你一下變成好多個,害我都分不清哪個是你……呃。」看來她根本沒醒,還在說醉話。
韓尊非抱著比羽毛還輕的她越過呆若木雞的韓五身邊,[把這里收拾收拾,然後派兩個丫責來伺候紅姑沐浴包衣。]「爺,這不太好吧,這丫頭來路不明……」收到他冷冽的一掃,韓五噤若寒蟬,「是。」
韓尊非抱著她穿過花廳,走過長廊。
「韓尊非,你別跑……」紅姑醉醺醺的咯咯笑,無意識抬起手臂揪住他衣襟,「你過來,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他看她像小孩子講悄悄話般神秘,不禁莞爾的配合她湊上耳。
「我喜歡你。」吻上他的雙唇。
韓尊非腦子一片空白。
第四章
末冬暖陽初破曉,燕鳥乘風迎春意。
「韓老哥,這還是第一次看你帶姑娘回將軍府,以前你就算有那方面需求,頂多包養個女人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