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什麼……你的手臂怎麼回事?怎麼受傷的,是誰做的?」乍見她手臂上纏繞的繃帶滲出刺目的血,他心口像被針扎了一下。
「問你呀!」她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問我?為什麼要問我?」
「你渴不渴?」她轉身拿起花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端到床邊。
「謝謝。」他伸出手要接。
「誰是給你喝的。」她一仰而盡。
他苦笑,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你今天好象不太高興,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我怎麼感責備一個記憶喪失的混蛋呢!」也難怪她跟他第一次在鬼佛山對戰的事,他完全都沒有印象。
「這混蛋該不是說我吧?」杜寒飛咽了咽口水。
「這個時候你就很聰明,懂得舉一反三。」遇到愛情就像白痴,非要她主動,拜托,她是姑娘家耶,好歹也要保留一點矜持和顏面。她可不像痴君為了吃身家皆可拋,也沒夢君看到帥男就口水直流跟人跑。
「算了,我問你,你記不記得聶斷魂這個人?」
「他是誰?」杜寒飛擰眉想一下,從她口中听到別的男人的名字令他胸口郁悶,「他該不會就是你的對象?」
「什麼對象?」他在胡說什麼?
「你的結婚對象啊!你就是為了他,不願意嫁給我不是嗎?」他渾然未覺自己口氣有多酸。
「天呀!那個名字我也是昨……關你什麼事,我想嫁誰就嫁誰,你管得著嗎?」干麼跟他老實說呀!讓他抱桶醋喝死算了。
臉煞黑的杜寒飛失去冷靜的咆哮︰「誰說我管不著,你已經是我的人,不許你跟別的男人。」
一團甜滋滋的蜜糖在胸口融化,她表面故作訝異,「你憑什麼?」
「就憑這個。」大手一撈,他拉她入懷並穩住她。
念君故作驚嚇得張大了眼,嘴角彎著抹狐狸的賊笑泄漏她的狡黠,她沒有抗拒的偎在他懷抱,與他唇舌嬉戲。
「你這小魔女。」他沙啞低嘆。察覺到再次被她戲弄了,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後悔,他早該將她緊摟在懷中。
他加深了兩個人的吻,意識到她的小手正調皮的把玩他的腰帶,順著他儒袍大腿內側邊敞開的衣擺滑了進去,手指在他褲腰流連忘返,頓時,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血脈僨張。
「你不怕我是別有所圖才接近你?」她柔媚一笑,小手肆無忌憚的溜進他褲子里,觸踫他熾熱的肌膚。
他倒抽一口氣,熾熱的雙瞳里冒這兩團欲火,束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緊,從喉頭迸出的低吼。
「不管你是不是為了聶家的鑄劍術才跟著我,也不管你是不是為了刀劍而賣身,這輩子你只能屬于我。」
他伸長手臂一勾,挑下流蘇緊系著的綺羅帳,遮住滿室春光,依然擋不住兩具絞纏的胴體所引燃得沸騰激情,申吟和喘息聲釋放出的氤氳,彌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第九章
陰森的冷風吹來鬼哭的旋律,包圍著熾熱高溫的熔爐,爐以青銅制,高五丈,寬六尺,石梯邊一名衣衫飄飄的男子面對著滾燙沸騰的熔爐,看到他站在那爐邊,讓人不禁為他捏把冷汗。
不過,也奇怪,那熾熱的火焰竟燒不到他一絲毛發,環繞他周圍的卻是比嚴冬還冷的鬼火。
陰森幽冥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去吧,去替我把這把劍鑄好,我要血。」來自幽冥的溫柔嗓音飄入他耳里,「乖孩子。」
「是。」男子彈了下手中漆黑如墨玉的劍。
「記得,這劍就叫莫邪劍。」
男子手里拿著劍,站在血泊當中,沒有表情的看著地面……
沒有止盡的空間,鮮血匯聚成數百乃至數千條紅河向四方流溢,血肉模糊的尸體橫躺在地,分不清哪里是頭,哪里是手,染滿鮮血的劍,來不及汲取吸收的鮮血自劍尖嘀嗒,嘀嗒落至地面。
「這是第幾具了?」
快到了,快到了,再幾具我就可以自由了……
「不!」杜寒飛自惡夢中醒來。
「不吃就算了,叫那麼大聲干麼。」看他睡得像死豬一樣,念君好心端著早餐來給他吃,「算了,我拿走了。」
「喂,等等。」他趕緊喚住她。
「干麼?」她停下腳步。
「我沒說我不吃呀。」杜寒飛揉了揉發疼的頭,最近頭痛越來越劇烈。
「那你還賴在床上干麼,難不成還要等人喂?」念君翻翻白眼,刻意不去看他袒露著陽剛結實的胸膛,以及絲被下令人臉紅心跳的遐想。
杜寒飛回想起這些時日的纏綿,胸口漾著柔情,「別走。」伸直了手臂拉住她衣角,使勁拉到身邊。
「你干麼啦,別動手動腳的。」她被他摟在懷里,心跳怦怦然,耳根子發燙,卻佯裝處變不驚。
「我餓了。」他埋首在她淡雅清香的秀發中悶聲道。
「早餐在著。」她將餐盤推給他。
「不,我想吃的是你。」他嗓音陡的貼在她耳後呵氣,大手肆無忌憚的順著她柔軟的女性嬌軀滑至她腿側,隔著單薄的衣裳摩挲她兩腿間女性敏感熾熱的一點。
念君心跳急促,趕緊用力拍掉他魔掌,勾魂一笑,「我的魚腸劍最近缺血,你想貢獻一點嗎?」趁他抽手,她急忙跳離他充滿誘惑的懷抱。
「性」致全失,「又是血。」光想到血他就頭痛反胃。
「對了,今天的早餐是豬肝香菇雞蛋粥。」
「天哪!別再說,再說下去我都要吐了。」他撫額申吟,光想到血淋淋的肝髒,他的胃就一陣翻攪。
「那你吃不吃,這還是鐘嬸特地為你煮的補氣養血粥。」
他撇撇嘴的無奈道︰「拜托,這幾天都別跟我提到任何有‘血’的字眼的東西和食物!」
「好吧,隨便你。」將餐盤擱在花桌上,念君走向門口,「那我去石牢里送飯給狂大叔。」
「念君,站住。」狂御天有劍魔之稱,殺人就像切蘿卜,她去靠近那麼危險的人物,萬一……「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他翻身下床才發現身無寸縷,連忙尋找衣服。
儒袍,內衫,中衣,腰帶,他的褲子呢?該死的,都怪昨晚縱欲過度。
杜寒飛邊穿衣服邊回味起那銷魂的纏綿,他的小弟弟依然性致高昂,不過也只有等晚上再說了。
*
所謂的石牢不過是個天然洞穴,加上鐵柵欄砌成的,一條小溪蜿蜒流過石牢,方便牢中的人方便,以前是小杜寒飛做錯事,被母親罰禁閉的反省室,後來就變成石牢。
「放我出去!」狂御天咆哮聲震耳欲聾,粗如手臂的鐵柵欄也快被他粗暴的搖晃到變形。「是誰把我關在這的?」
「你還記得我嗎?」中鐵鍬站在柵欄外。
「鐘鐵橋,想不到你變成了這副模樣,當年那場火沒把你燒死真是可惜。」狂御天冷嗤地嘲弄,眼神變得陰鷙,「當年若不是你跟秋娘身邊的丫環從中作梗,秋娘根本不會離我而去。」
「你還是那樣執迷不悟。」鐘鐵橋唏噓感嘆。
「狂少爺,夫人當年就是不想見你才躲著你。」鐘嬸搖搖頭,歷經多少年,他狂傲自我的性子依然沒變,或許他非常的愛夫人,問題是夫人心有所屬,他的霸道專橫造成了夫人的困擾,為了避免他繼續偏執下去,夫人才會毅然決然在最短的時間內,投入老爺的懷抱。
或許是被戀愛沖昏頭了而考慮欠周,也或許是夫人只想逃離狂御天的掌控,不過逝者已矣,如過眼雲煙,現在再談論誰是誰非已無異議,她一個丫環就算在當時也無能為力,只是她撼悔的是她可以勸夫人,努力去做些改變,卻什麼也沒做的冷眼旁觀,這是她這輩子對夫人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