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家莊如何如何這話她路上听多了,她只想知道,「那怎麼分辨這件衣服是誰的?」
「二少爺的,你瞧這里有個棠。」小蓮指尖一挑,指著領口內側翻起部分,若不細瞧還真難發現。
「真的耶,我都沒注意到。」仇思君眼楮一亮,那麼這意味著她帶著的那件衣裳上也有繡字了。
太好了!這樣就可以查出當年那個救了她又月兌光她衣服的婬徒是誰。
「瞧瞧你縫那什麼鬼東西?」忽然一個大吼拉回她飄匆的神智,正在檢查巡視繡房的王嬤嬤雙手擦腰。
「王嬤嬤。」仇思君趕緊起身。
「來了十幾天卻連縫一顆扣子都不會,你到底還會什麼?真不知道少莊主當初為何要浪費大把銀,買你這什麼都不會的蠢丫頭回來!」交代她繡花她繡個石頭,叫她縫衣服,卻把衣服縫成這德行。
「王嬤嬤,小君可能還不太熟,我會教她的。」小蓮連忙安撫。
「哼,今天這些衣服沒縫完別想吃晚膳。」王嬤嬤扭腰擺臀的離去。
仇思君垮下臉,趕緊拆掉準備重縫。
「小君,別擔心,我會幫你。」小蓮溫柔一笑。
「謝謝。」仇思君感激不盡,認命的穿針再來。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和答禮聲。
「是少莊主,少莊主來了。」小蓮驚喜的放下裝有繡線的竹簍,急忙起身一福,雙眸閃爍著愛戀光芒。
看來沉靖宇的魅力所向披靡,所經之處所有婢女都羞澀的紅了臉。
「小君,快起來請安,少莊主來了。」小蓮推了下仍專注的跟針還有糾纏成一團的線奮斗的仇思君。
冷不防又被針扎了下,一抹紅花在指尖綻開,仇思君吃痛的顰起眉,吮著受傷的手指,「小蓮你干麼推……啊!少莊主。」她慌忙的站起。
那一針像扎在沉靖宇心頭,他表面平靜的問︰「你的手是怎麼回事?」視線落到她手指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他呼吸一窒,胸口一陣抽痛,心里自責不該為了試探她而派她到繡房。
「這呀……不小心弄到的。」仇思君將手藏到身後。
「你不會女紅?」他瞟了眼一旁縫得變形的衣服。
「我會,我當然會。」仇思君趕緊辯駁,她連寶藏都還沒看到,要是現在被趕出沉家莊,那還有什麼戲唱。
沉靖宇抑下內心翻騰的情緒,不冷不熱的開口,「別逞強,如果不行的話跟沈總管說一聲,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提出來。」
「誰說我不行,你瞧不起……啊。」她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婢女,意識到自己的沖動她趕緊停住,干笑的說︰「我會的,謝謝少莊主的關心。」望著他沒有表情的英俊臉龐,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似乎看到他冷漠的嘴角揚起難以察覺的弧度。
「大家辛苦了,好好干活。」沉靖宇若無其事的環顧所有丫鬟,然後莫測高深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片刻後,揚長而去。
仇思君不解為什麼他會那樣的看著她,彷佛……彷佛他很早以前就認識她?
「少莊主在對我說話。」
「他是對我……」
在沉靖宇旋風式離去後,繡房內恢復吱吱喳喳,直到王嬤嬤的河東獅吼響起。「你們這是在干麼?還不快滾回去工作!」
一伙人趕緊回到個自工作崗位上,仇思君還是一頭霧水。
???????????????????子夜。
仇思君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同房的小蓮,在沒有驚動她的情況下離開下人房。
她決定去找阿黑拿衣服查人。
殊不知她前腳剛離開沉家莊,後頭一個人影也躍身而起。
她施展輕功上到屋檐,忽然一個黑影從她面前快速閃過,她機警的伏低身體才沒有被發現,心底暗忖,看來打沈家莊寶藏主意的宵小真不少。
她好奇的跟上那道黑影,越跟越遠,也不知道跟到了哪里。
「爹。」月光被大片烏雲遮蔽,黑漆漆的森林里,只能隱約看見有兩個人影,黑衣人背對著她。
「調查如何?」另一個蒙面人開口問。
「寶藏地圖冷翡翠有可能交給了沉靖宇,目前只要想辦法接近沉靖宇就可以知道消息。」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免得被發現。」
「是,爹,你自己小心。」
「且慢。」蒙面人忽然擋在黑衣人身前,朝仇思君隱藏方向一揮手。
在她還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突然一個巨大的力量像鐵鉗般箍住她的腰,她驚駭的感覺身子騰空,隨即驚呼聲被一強而有力的厚掌給摀住。
懊死的她竟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她驚慌的扭動身軀,毫不猶豫的張嘴就咬,嘴里嘗到一股腥濕的血味,而對方竟哼也沒哼一聲。
「安靜一點,你想被發現嗎?」溫熱的氣息就拂在她耳畔,她意識到抱住她的人是個男人,男女有別讓她全身僵直如木條。
她慢慢冷靜下來,注意到那原欲出手傷他的蒙面客和黑衣人都失去蹤影,她開始苦思如何掙月兌,他已經放開她了。
她立刻跳離,全身戒備的瞪視眼前巨大的黑影,「不要臉的家伙,你想干麼?」
「笨蛋。」
這聲音……仇思君圓睜著眼,在烏雲盡數散去,月亮的光華灑落一地銀白後,看清了男子的面貌。
「少莊主。」她倒抽口氣。這下玩完了,他看見她施展輕功,她會武功的事曝光了。
第五章
「你這笨蛋,三更半夜不睡跑出來干麼,該死的!」
沉靖宇低咒,手背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一想到那毒針差點穿透她的身體,他心髒又糾結成一團。
「我……你、你受傷了。」他的發怒讓仇思君再次受到驚嚇。
「是中毒。」像她那麼沖動,他實在不該救她。可是為什麼手就是不听使喚的伸了出去。
「那個……你是不是剛剛……」仇思君終于發現原來她隱身處一旁,有著點點銀光插在葉片上,在微弱的月光下閃爍,細如牛毛的針體上還泛著黑色。「我不會感激你的,還有你也不能趕我走,我是賣斷終身給沉家莊……」
烏雲掩蔽了月光,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感覺他轉身要離去,她一驚。
「喂,你別動呀,那毒很厲害。」她不假思索的上前攫住他略臂。
沉靖宇因她的大膽,肌肉繃緊,戒慎的盯著她。
只見她快速的點向他手臂上的穴道,「這可讓毒血不至于流回心脈,我這邊有解毒良藥,我師父說不管什麼毒遇上它都可以暫時抑制,等會光線亮一點,我再仔細看。」不知為何那麼擔心他,或許是因為他是因她而受傷,又或許是因為他是沉家莊少莊主,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她難辭其咎。
她要救他?沉靖宇在不自覺中僵硬的肌肉慢慢放松下來,任她握住他的大掌,沉浸她難得的溫柔中。
月光再度透過葉片灑落而下,沉靖宇注視專注于傷口的她,莫名的心弦被輕輕的扯了下。
「你別動,我找一下藥。」她拿出一黑色小瓶,以嘴咬開瓶塞,將藥粉灑在那已然泛紫的傷口,小心翼翼的拔出細如牛毛的毒針。
「痛就叫出來,我不會笑你的。」真對不住他,因為她調配的傷藥都帶著整人成分,惡虎寨惡人她排第一。
沉靖宇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仇思君揚了下眉,「我知道男人都比較愛面子,就算痛也會咬牙苦撐,不過你還真能忍,用我這藥沒幾個人能挨得住痛。」憶起惡虎寨那些屢屢被她整得哇哇大叫的大漢,一抹甜笑在她嘴角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