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雙兒在,你放心,雙兒不會讓小姐受到絲毫委屈。」雙兒耳語說著她們彼此才懂的話,然後轉口道,「你們幾個都可以下去了,這里有我伺候小姐就夠了。」
「是。」一干人包括媒婆全被雙兒趕出新房,然後關上門,確定四下都沒人,雙兒回到迎春身邊,趕緊攙著她走到床邊坐下,「小姐,你休息一下,我去倒杯水給你喝。」
「雙兒,你不用忙了,你也跟著送嫁隊伍離開吧!」迎春將喜帕掀上鳳冠,溫柔微笑著。
「小姐,夫人交代過我一定要陪著你,以防有什麼萬一,雙兒誓死護主。」雙兒走到床邊。
她就怕這樣!「我一個人可以應付來的,相信我。」迎春堅決的眼神注視雙兒,她不希望當將軍發現真相震怒時波及雙兒。
「可是……」雙兒躊躇。
「雙兒,這次就听我的好嗎?就算是迎春拜托你。」迎春認真的道。
「小姐,你別這樣,雙兒知道了。」雙兒嘆了口氣,「小姐,雙兒不能隨侍在身邊,你一個人要小心。」不舍離去再三的回頭。
「去吧!我會小心的。」沒有了負擔,她可以放手去做,就算將軍要怪罪也是怪罪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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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在做了萬全準備後,迎春將紅巾披上遮住容顏,靜靜的坐在床緣等待著將軍的出現。
忽然,門咿呀的被推開。
「進去吧。」鬼皇將被推進新房。
是他嗎?
迎春渾身緊繃,嚴陣以待,心兒怦怦然。紅巾遮蔽了視線,讓她無法看見屋內的情況,只能憑腳步移動聲來感覺。
只有一個人進屋,沉重的步伐顯示這人應該很高大。
表皇將悶不吭聲,徑自坐到花桌前,看了眼桌上的酒,倒了杯飲下,此刻他需要酒來幫他壯膽。
「夫君,你可以先把紅巾掀開嗎?」窒人的安靜讓她渾身不自在,迎春深呼吸的保持平靜。
聞聲,鬼皇將睨了眼床榻上穿大紅衣的新嫁娘,慶幸自己臉上還戴著銀面具,否則要是給她瞧見真面目不知會怎樣?
看了桌上的秤,遲疑了片刻他拿起,小心翼翼的挑起紅巾,遲緩的動作仿佛抬起萬斤的石頭。
霎時,紅巾掀開,刺眼的光讓迎春忍不住眨了眨眼。
「是你。」鬼皇將倒抽口氣!怎麼會是她?
「當然是我。」迎春沒察覺他的異樣,一張銀面具讓她無法看清他臉上表情,只當他是初次見面有些驚訝。
表皇將不動聲色的將驚訝掩藏,目光眨也不眨的凝視她柔美嬌俏的模樣,感覺一陣心蕩神馳。
經過一番巧妝後的她艷光四射,一身紅嫁衣貼身的勾勒她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段,唇不點而朱,眉不點而黛,雙頰泛著醉人的酡紅,靈動的星眸流轉秋波,瑩瑩眼波倒映著火紅的燭光,舞動的火花迷炫了他的理智,他感覺所有的意識全集中在男人陽剛部位。
一方面是震驚,一方面是被她絕俗美艷的容姿震攝住,他幾乎忘了呼吸,以及接下來該說的話。
「相公,我們該喝交杯酒。」相較于他的呆滯,迎春落落大方的挽著他坐到花桌前,望著杯中的殘酒。「啊,你已經喝過啦。」不自覺的說話口氣中流露如釋重負的感覺,可惜呆傻中的鬼皇將渾然未覺。
表皇將任她拉到花桌前,腦海里流轉著大大的問號,皇上指婚的應該是夏如意,怎麼是她嫁過來?
「沒關系,我們再喝一杯。」想到和她喝交杯酒,他心髒像打鼓。明明是錯嫁了新娘,可是他卻一點不覺得憤怒,胸口滿溢著喜悅。
「這樣,好吧。」就陪他喝一杯。
縴縴素手倒了兩杯酒,一杯放人他粗糙厚掌中,這大掌的膚觸感覺好像……好像那個刺客,可怎麼可能,她不能再胡思亂想了,那個刺客跟她是陌路人,她現在應該要想的是如何離開這。
迎春恢復自若的微笑,「夫君,該喝交杯酒。」手纏上他的手。
「啊……噢。」鬼皇將回神,端著酒杯與她手腕勾轉回,酒杯湊近他的唇,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她慧黠靈眸,在那一瞬間,他捕捉到一抹詭光,還來不及探索,突然的微醺襲上腦門。
「相公,別喝那麼急,這女兒紅後勁很強。」迎春僅僅將酒杯靠近唇,並未就口後放下酒杯,心中開始數著數。
「為什麼是你?」鬼皇將甩了下昏沉的腦試圖保持冷靜,可能是前廳被灌了太多酒。「不過,沒關系。」突然間,他覺得這個婚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他慢慢靠近她。
「相公,你為什麼這樣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迎春神態自若的起身避開他的接近。
手腕倏地被他抓住,身子被他用力一帶,竟跌進他懷中,她險些叫出聲,力持平靜的望人他深不可測的眸子,心跳莫名加快。
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仿佛他們是認識很久的……「情人」,她怎麼會想到這個名詞,他們根本不認識。
被他盯的不自在,迎春覺得臉好像著了火,她咽了咽口水,「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我是夏如意呀!」
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凝視她嬌艷欲滴的唇瓣散發誘人的光澤,鬼皇將嘴角輕挑起邪肆的笑。
「不,你不是,你不是夏如意。」喃喃的沙啞嗓音慢慢變小,她發現他覆著銀色面具的男性臉廓近在咫尺。
當她警覺到時,他的嘴以霸道的氣勢佔據了她的唇,這突來的吻震撼了她,腦袋一片空白。
他竟然吻了她!
她做夢都沒想到這樣的事,他怎麼可以!
包教她不解的是她竟不排斥他的踫觸,否則剛剛他突然抱住她,她大可給他一巴掌。
這個吻帶著強烈的侵略性,如果不是她預先做了準備,恐怕會被他吃干抹淨。想到此,她耳根子竄過一陣熱流。
「我不屬于任何人。」迎春深呼吸試圖冷靜,冷卻下滾燙的臉,但她發現自己手指和雙腿居然在顫抖。
「你不是夏如意,你是孟迎春,過來。」他聲音低沉粗啞,簇著火光的眼瞳氤氳著。
迎春心陡地一跳,處變不驚的道︰「你怎麼知道?莫非你已經見過夏如意?」藥效怎麼還沒發作?
表皇將眼梢勾起邪惡的一笑,「沒錯,對你這代嫁新娘以及尚書這次欺君的罪行,在我還沒做任何裁決之前,你就乖乖給我待著。」
迎春暗咬牙,然後綻開柔媚的微笑,「別這樣嘛,鬼將軍。」開始解開霞帔新嫁裳的盤扣。
「你是夏如意的貼身丫鬟,我猜是不是夏如意不想嫁,于是找你代嫁?」鬼皇將眼神變闃沉,嘴角微勾起一抹笑,隨著她一件件的衣裳落地,他呼吸變得急促,嗓音變得濁重。
「相公,你真聰明。」迎春巧笑倩兮,故作若無其事的拿下沉重的鳳冠,甩了下飽受折磨的頭發,烏木色的發絲如雲瀑披瀉而下,淡淡的清香隨著她飄逸的長發而彌漫空氣。她不打算瞞著他,「不過,這是我自己自願的,與尚書府的人都沒有關系。」
「你又不認識我,也沒見過我,為什麼想嫁給我?」听到是她自願的,鬼皇將心口感到莫名竊喜,但臉上還是漠然的線條。
「沒為什麼。」藥效應該差不多該發作了。
表皇將皺了下眉,「你月兌衣服干嘛?」看著她怡然自得的月兌衣裳,一陣熱流涌入,卻沒有任何亢奮的癥狀。
「我要走了。」大紅嫁衣里是她平日常穿的白錦衣羅裙,她拿掉累贅的發簪與耳飾,還有手環戒指,全擱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