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意思是瞧不起我?」年昕舜沉下臉,掃見巫總管喝令徒子徒孫進攻時,大喝,「且慢!」
「年公公,有何指教?」巫總管困惑的投一眼給巫大富。
巫大富垮著臉。
「這賤婢讓我來對付,我最近正好跟黃公公學了一招雷霆萬鈞力拔山河,能使風雲變色的一招。」年昕舜跨開馬步,推開四周的人,讓他們看見仿佛有那—回事。「你們讓讓,別讓我打到。」
「年公公,此事交由巫總管處理,你別……」巫大富—個頭兩個大,一方面擔心他出事,卻不能忤逆他。
「來吧!臭丫頭。」年昕舜走到天井中央,旁人怕被波及紛紛走避,又怕刀劍無眼傷到他。
芊芊劍舉高過眉,駢指抵著劍鋒,強憋笑的注視姿勢怪異的年昕舜,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鬼。
不過既然他叫她出手,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芊芊手腕微轉,一團銀白色冷芒如疾箭穿雲,射向年昕舜周身穴門,他順著劍勢貼近她。
年昕舜壓低了聲音,以彼此能听見的傳音道︰「娘子,你怎麼來了?你知不知道這里很危險?」
「左一句臭丫頭,右一句賤婢你可罵得真順口。」芊芊皮笑肉不笑,反手回旋劍掃向他。「娘子你也知道這是做戲。委屈的年昕舜過招還不能使勁怕傷到她,還得在那麼多虎視眈眈的眼楮中裝出很厲害的模樣。
芊芊鼻哼一聲,一個大鵬展翅,劍鋒直立,在回轉身一掌,迫使他不得不出掌承接,因為沒使內力,被她猛烈的攻勢震倒退好幾步。
「臭娘們,看招!」他故意裝作驍勇善戰的再次攻上前,在她耳背低語,「娘子,你來真的?」
「是你自己叫我出手的。」反正他武功比她高,打不死。
蚌性沖動的她出手哪知輕重?年昕舜翻一下白眼,咬耳朵,「你听好,待會我裝失手被你擒住,你挾持我離開。」
「那抬鳳怎麼辦?」劍如狂風橫過他頭頂。
「現在還想救人,先保命要緊。」他彎下腰,故意裝做險險避過。
「好吧!听你的。」一腳踹向他的腰,然後一個擒拿手反轉後,她站在他身後,劍鋒抵著他脖子。
「年公公!」巫大富-見情況不對,使眼神給巫總管。
「別過來,否則我就要他的狗命!」芊芊挾持住他,突然發現這樣演戲也挺有趣的,可是脖子上被銳利的劍鋒貼著肌膚的年昕舜可不覺得有趣。
「你輕一點,要是我翹了,你就得守寡。」輕聲低語,面對巫大富又是另一種表情,「巫老,別管我,放箭,我不信這臭丫頭能耐我何,我可是朝廷命官,我相信她沒這膽動我。」
「萬萬不可!」巫大富示意巫總管退下,他差點忘了年公公是黃公公身邊的人,萬一出了什麼差池,他難擔待。
「少耍嘴皮。」芊芊薄嗔的輕聲低語。真受不了都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調情,稍微用力,年昕舜感覺頸部刺痛一下,烙下一道血痕。「你們若不要他的命,就盡避上前。」
「娘子,你小心一點,是不是我昨晚不夠賣力,所以你乘機報復。」這丫頭該不會玩真的!「臭丫頭,我不會饒過你的。」
芊芊臉紅的啐了—聲,耳語,「你再這麼不正經,我真的讓你當閻王的女婿。而且我若不這樣,那些人不會信服。」
「該死的,巫總管,叫你的人馬全退下。」巫大富低咒。
「很好。」芊芊挾持著年昕舜一步一步的退到門口。「明日午時,拿方拾鳳到銀礦場來換人,否則我就不敢保證這位年公公的安危。」猛力一敲年昕舜的後腦,轉身挾持他離去。
「可惡,氣死我了,巫總管,還不派人去追!」巫大富咆哮,只見巫總管手一揚,所有的人都整裝收隊。
「老爺,我覺得沒必要。」巫總管神色莫測高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巫總管露出冷殘嗜血的眼神,「現下年公公被擒,到時年公公屈打成招,人證物證皆有,我們還逃得了嗎?」
「巫總管,你的意思……」巫大富眼皮陡跳一下。
「老爺,黃公公想必也會同意我們這麼做,你想黃公公是希望自己百年績業毀于一旦,還是犧牲一個微不足道的年公公。」
听著巫總管陰惻惻的冷笑,一股寒颼颼的冷風襲上巫大富的背,他不禁打個哆嗦,還好巫總管是他們的人。
第十章
真不該相信她!
「誰叫你去那,我不是叫你好好待在穆娘那的嗎?」一月兌離險境,年昕舜轉身劈頭便罵。
「你流血了!」芊芊拿出絲絹輕拭他脖子上的紅絲。
「我知道。」看她少見的溫柔,他一口氣梗在喉頭不上不下,想罵她又心疼她。「你這笨丫頭做事怎麼老是橫沖直撞,你難道不知道這有多麼危險,要是我今天沒在巫府,你就這麼闖進去不是自尋死路?!」他撇開眼不敢看自己的血。
「人家擔心你嘛!」
「原來我的能力是那麼不值得你信任。我說的話你全都當耳邊風,我在你心中算什麼?」年听舜自憐自棄,眸底狡獪—閃而逝。
「舜,對不起,你別這樣,我下次會听話的。」芊芊含歉的盯著他殷紅的傷口,傷在他身,她心如刀割。
「你的保證已經過期無效了!」
芊芊輕柔的擦掉他殘留在脖子上的血漬後,羞澀的低頭,不敢迎視他炯然有神的黑瞳。
「對不起,我真的怕,我怕失去你,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尤其想到萬一你被他們發現了你是年,不知道他們會用什麼方法對付你時,我心髒就像是被撕裂—樣。」想著,芊芊不禁抱住瑟縮的身子。
年昕舜嘆息,摟緊她,「你放心,你相公我沒那麼不濟,我在年族里可是族長之弟,聰明的鬼才,至今還沒有人能識破我。」混跡在人類世界,他早就練就一套欺世盜「錢」的本領。
芊芊聆听他平穩的心跳,「只是你不該把比你生命還重要的闢火珠送給我,你比我更需要它。」
「是穆娘告訴你的?」年昕舜口氣軟化下來,「這就是你冒險接近巫府的原因?」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芊芊靦腆的垂首。
「笨丫頭!闢火珠再重要,沒有你在我心中重要。」掬起她嬌羞的下顎,年昕舜深情凝眸。
「咳咳……你們還要在屋外情話綿綿多久?」穆娘拉開門,干咳幾聲,泛桃紅的臉頰泄漏她听了不少,該听的都沒錯過。
兩個人尷尬得面紅耳赤,天山寒意正濃,而心卻是熱的。執子之手,天地有情,凝眸無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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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明,年昕舜已經打包好包袱。
「阿舜,天還沒亮,你打算一個人上山?」
「穆娘,我昨晚去勘查過那銀礦場,果如我料想那般,巫家老狐狸已經在銀礦場沿途設下埋伏,我還發現在銀礦場敖近的地底有炸藥,大概是打算—網打盡,—舉殲滅所有的證據,包括那位年公公。」年昕舜沉吟。
「你不和芊芊說—聲嗎?」
「不了,跟她那種沒大腦的人說也是白說,就怕她沖動的給我上山。」年昕舜太了解她。
「阿舜,芋芊其實很聰明,只是性子直了些。」
「是做事不經大腦!」年昕舜走出屋。
「阿舜,你打算怎麼做?」穆娘追出屋外。
「炸山。」年昕舜闃沉的眸子閃過凌厲懾人的冷芒,「既然他們埋火藥,那我順勢來炸掉整座銀礦場,我無意發現在那銀礦場上方有個寒潭,如果用火藥炸掉山壁就可以沖毀整座銀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