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那麼多人一起來,我會怕。」故作害怕的拍胸,精光在眼底一閃而逝,一個銅錢擲出,在陽光下劃出一道耀眼的虹光。
接著「哎喲!」哀嚎聲一連串響起。
「叮!」圓形的銅幣像是有靈性的飛回他手上,一個子也沒少。
「殺了他!」蒙面人這才警覺到這外表一副文弱書生樣的家伙深藏不露,于是使—個眼色,全體朝他喂招去。
芊芊得以松口氣,看著他應付優游自得,一抹狡獪的眼神一閃,「你慢打,我先走一步。」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芊芊娘子。」真不敢相信她就這樣放他一個人溜走,又給她跑了。」第二枚銅錢。」咻的一聲投出,又多了五個雕像。
蒙面人又驚又怒,「撤退,小子,你給我們記住。」一群人狼狽的逃走,連伙伴都不顧。
年昕舜似笑非笑的瞅著這些雕像,驚得他們一身冷汗,「你想干嘛?要殺要剮就動手,別想我們會求饒。」
「我怎麼會殺了你們呢?」年昕舜笑咪咪,「你們可是我生財的工具。」笑得他們都不禁毛骨悚然。
不一會兒——
「大俠.饒命,我們也是听命行事。」
幾個大男人渾身僵硬的立在原地,被迫擺出各種動物的姿勢,原本叫囂怒罵最後變成哀求。
「來!快來看,人體展示會,看—次一個銅錢、」年昕舜坐在路邊吆喝,而這些人體雕像的衣服全被剝光,活像去了毛待宰的毛豬,不過他還算有良心留條丁字褲給他們,免得他們凍死。
「大俠,我們真的不知道是誰主使。」山里風冷,雕像個個凍得發抖,更別提蚊子蒼蠅還有蟲往身上爬。
「已經兩個時辰了,生意真差,真是浪費我賺錢的時間。」年昕舜搖搖頭,拎起包袱從地上站起,「你們一點行情也沒有,居然一個銅錢都沒人要看,我看還是賣給山下的人口販子好了。」甸甸手中的銀袋,至少這些衣服和他們身上搜括的錢不無小補。
拜托!這荒山野嶺,而且還有年獸出沒,沒事誰會上山,又不是吃飽撐著來找死?他們若非上級命令也不想來。
「大俠,你要去哪?別丟下我們。」
年昕舜頭也不回的揮揮手,「穴道再一個對時後會自動解開,我會叫人來替你們收尸。」
「什麼?還要站兩個時辰!」
苦啊!蟲子滿身爬,冷風刺骨,幾個大男人又冷又癢,還有人尿急的憋不住制造髒亂。
年昕舜走後,一下子空氣中除了蟲鳴鳥叫和冷颼颼的風聲,只剩他們冷到鼻涕直流,還有牙齒打顫的聲音。
「天快黑了,你說山里是不是真的有年獸?」靜得實在有點可怕,讓人發毛,不禁悲觀起來。
「怎麼可能?」半信半疑含懼的口氣。
「誰來救我們。」害怕恐懼讓他們的嗓門陡尖,就像殺雞,差點讓踅返的芊芊雞皮疙瘩掉滿地。
「別叫,鳥都被你們嚇死了。」她捂著耳,慢慢踱回。
芊芊還是擔心年昕舜一個人是否打得過那些人,終究忍不住回頭,卻看到這養眼的精采鏡頭,羞得捂著雙眼,又忍不住好奇的白手指間縫細偷窺。原來這就是男人的身體,活像市場罷宰好毛還沒去干淨的白斬雞,身上還有一點點像雞皮上的丑陋疙瘩。
「是你,女俠,快幫我們解開穴道,你要我們做什麼我都听你的。」抽了口滑到下巴的惡心鼻涕,驚喜的求救。
惡心歸惡心,不過女俠這兩個字挺受用的。
「我先問清楚,你們是山賊嗎?」
「不是。」牙齒卡卡打響。
「那你們躲在這做什麼?」問案的本事她學了不少。
「不知道,上頭的人吩咐我們今天守在山路,禁止任何人上山,凡是上山者一律格殺勿論。」他冷到臉色發青。
「原來如此,上頭有沒有說為什麼?」
「我們只是听命行事。」
「那你們上頭是誰?你們又是什麼組織?」
眾人搖搖頭,「我們不能說。」
大概是說太多就沒命!
「算了,不強迫你們。」芊芊想到了上山的路只有這一條,拾鳳一行人也許會經過這,那這些殺手守在路上或許踫上……「那你們有沒有看到一群人挾持著一個姑娘上山?」
眾人還是搖搖頭。
「謝謝你們。」芊芊得趕緊找到她,旋即往山里走。
「等等,女俠,我們身上的穴道你還沒幫我們解開。」
「真不好意思,我只學怎麼打架,沒學過點穴術。」芊芊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各位保重,告辭了。」轉身提氣施展輕功。
「女俠!」眾人哭喊,只見她的影子變成黑點。
正當他們悲慘的站在冷風中,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吹過他們的後頸,沒有聲音,他們再也看不到今晚的月光。
「你們的話太多了。」風中只聞沒有高低起伏的山谷回音、
棒天,山里多了幾具身首異處像是被野獸啃咬過的尸體,首級都不翼而飛,慘不忍睹。
于是傳言四起,年獸再度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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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送祭品時留下冥紙和爆竹紙碎痕跡,芊芊逐漸往山里走,山里的參天古木遮蔽了天空,根本分不清此刻是黑夜,還是白晝。
當肚子發出咕嚕的叫聲,芊芊才想到自己忘了吃飯,包袱里沒有干糧,也沒水,早知道就該先跟那個年昕舜拿一點存糧。
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她到哪找吃的?
驀地,眼前出現個穿銀袍的家伙背對著她。
芊芊直覺要繞過去,誰知他不偏不倚的擋在路中央,她已經餓到沒力氣施展輕功了。
「這位大爺,煩勞你移動一下尊腿,讓小女子過去。」芊芊好言打個商量,當他轉身那一剎那,她猛吸口氣。
那根本不是人的臉!
銀色的臉龐,披肩散發,張牙舞爪,指甲也是銀色,他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年獸?芊芊心中竄過這個念頭。
「啊——我要吃人。」
「原來年獸會說人話?」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怕。
「你不怕我?」
「怕你?笑話,我還想揍你。」話未完。身子暴起,一個飛踢後,拳雨驟下,她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
「別打。別打了,饒命。」那個年獸發出淒厲的慘叫,眼眶黑了,鼻梁歪了,嘴也腫了。
「臭年獸,我的拾鳳妹子呢?」再加一踹。
「哎唷!我不知道,是有人給我錢叫我假扮山里的年獸。」那個年獸被打倒在地,哀鳴中月兌口而出。
「我看得出來,你銀粉沒涂好,衣服上全都是,還有既然要涂銀色,就別漏掉手還有脖子。」憑他的偽裝?騙三歲小孩吧!
偽裝者這才明了自己犯了大錯。「女俠,饒命。」
「是誰叫你扮年獸?」揪起假年獸的衣襟,她揮起拳,
看來最近發生的—連串怪事是有人蓄意,並且嫁禍給年獸,反正大家都迷信,再加上沒有人真正見過年的模樣,也沒有人有膽子上山.年是否存在也沒人能證實真偽,使得謠言甚囂塵上。
「他只是听命行事的小嘍。」低沉悠揚的嗓音穿過密林。
「怎麼又是你?!」芊芊回頭,白了年昕舜一眼,見到他安然無恙,她的心房—仁積壓著莫名的郁悶消失了。「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芊芊娘子,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傷了我的心。」年昕舜垂眉,故作捧心的可憐模樣;」年昕舜,我警告你不要叫我娘子,我不是你娘子。」芊芊懊惱著每每被他在言詞上吃了豆腐而不自覺。
年昕舜哀怨的一瞥,「你還真狠,用過就丟,枉我日夜不眠不休,衣帶未寬的照顧生病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