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將手伸向方拾鳳,慢慢的借由她使力一蹬,拔出腿飛起,而這時崩落的雪整個塌陷墜落深淵。
芊芊飛到桑樹邊安然落下,扶起驚魂未定的方拾鳳,她發現
自己整個背都濕了,身體是冷的,心卻是溫暖的。
芊芊與方拾鳳都松口氣,相視而笑,身體逐漸熱了起來……
「早呀,你醒了。」
突然低沉輕朗的男音響起。
原來是夢到從前!芊芊眨眨眼皮,隨著光線透進山洞,她看到山里的陽光,雨也停了!
她抬起手試圖擋下那刺眼的光線,勉強撐坐起身,不經意的模到身上披的溫暖獸皮,身上衣服也干了七八分。
「是你救了我?」
回看山洞里正背著光的白衣男子讓她看不清他的模樣,但這聲音似乎有點熟悉。
「這里應該只有我。」
白衣男子慢慢轉身。
一襲白袍光潔如新,哪像她全身像發霉似的;刀鑿斧刻的男性輪廓一點也不粗獷陽剛,俊逸瀟灑中還透著一股書卷氣,炯亮的雙瞳仿佛會發光似,總覺得這眼神好像在哪見過……
「你是誰?」
她劈頭直問。
「姑娘,你一定沒上師塾是不是?」
年昕舜抿嘴忍著笑意。她大概忘了他,不諱言,這一點讓英俊自命不凡的他男人自尊微微受挫,算起來這該是第三次不期而遇。
芊芊點頭,因為爹幫她請夫子
「難怪沒學過做人處世的基本禮貌。」
「不說就算了。」
閉彎罵她沒禮貌!
「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十兩銀先拿來。」
他伸出手。
「干嘛?」
「學費呀!」
年昕舜理直氣壯。
「我干嘛給你學費,你又不是我夫子。」
芊芊適應了光,漸漸看清他的模樣,低蹙眉黛的回想在哪見過他這張臉。
「問一個問題十兩。」
「你坑人呀!」
芊芊驚呼,驀地肚子咕嚕的叫出來,她這才想起從離開家忘了帶干糧到現在,她已經一天—夜未進食了。
她瞥見—邊有堆木盒盛著香味四溢的白色食物,像包子又像燒賣,不知是什麼,不過,她的手已經自動的伸出去取來塞進嘴里。
嗯!好吃。
「沒錢可以記著。」
說著,他還真拿出一本藍色封皮記事簿,取出腰間鐵算盤,「霍敏芊,于十月初八未時一刻欠十兩,再加上醫療費用及照顧一夜的看護費,合計一百兩。」
「噗!」
食物塞滿嘴的芊芊險些噴出,連忙端起一旁似茶壺狀的東西直灌水,「你……你還是不是男人?」居然記那麼詳細?還好這一百兩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回霍府再算。
「是呀!要不要驗明正身?這可以算你便宜。」年昕舜邪惡露骨的瞅著她,害她差點梗到。
「你的身體誰要看?」她臉頰微熱。
「可是很多人搶著看呢。」研究年。
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樣,也不怕食物有毒,真不知她是自恃藝高人膽大還是太容易相信人。
不過,像她此刻單蠢的餓就吃的吃相,很像某種動物——
豬。年昕舜好笑又沒好氣,要是他意圖不軌,或者她遇到的是居心不良的山賊,輕者賠錢失身,嚴重的她可以跟閻王拜早年。
「對了!你現在吃的金元寶是我帶來的。「水餃」—個以一兩記,另外你喝的那杯茶,算你便宜一點,就十兩。」
芊芊嘴里的水餃噴出,「這—顆一兩?」他絕對是山賊來搶錢的!
「別糟蹋糧食,替你收拾的費用就算五兩好了。」又記上一筆。
「你……你,算了,全記著。」反正他又不知道她身家背景,等找到拾鳳,她就落跑,看他能找誰討去……等等,「你知道我的名字?」她猛然想起剛剛好像听到從他口中說出「霍敏芊」三個字。
她反應還真是遲鈍!虧她還練過武,什麼耳聰自明,依他看是左耳進右耳出,看過就忘。
「知道呀!特使之女,東鎮上的風雲人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惹是生非,打架闖禍她最行。
曾經為了抓躲在客棧里的大盜而把客棧拆了一半,另一半不小心撞倒燭火燒光了;還有為了抓偷馬賊,將馬房打破大洞,賊抓到了,馬也跑光了,諸如此類,使她成為東鎮名人。
「你……你究竟是誰?」邊提高警覺還不忘塞兩個水餃在嘴里,吃飽了才有力氣逃命。
「年昕舜,加十兩問名費,還有兩個水餃。」他繼續清算著帳本,「總計你已經欠我一百三十二兩。」
「你……你……啊!我想起來,你就是那個大街上畏罪潛逃的惡徒!」芊芊指著他大叫,
「什麼畏罪潛逃,我可什麼也沒做,我只是拿我該拿的。」年昕舜突然張嘴要咬住她伸到他鼻間的手。
她大驚的抽回,「你干嘛;」
看來她身體的反射動作比她大腦的思考能力還快一點。「沒干嘛,是你自己要送上來給我咬。」
「你……你無恥。」芊芊氣紅了臉,連忙將手藏于身後,免得伸出去再遭他突襲。
「能不能換新鮮一點的台詞,老是無恥,又是。」
「對,還有!」芊芊嘟著嘴念。
丙然。年昕舜忍不住噗哧一笑,「你真可愛。」放肆的眼神留連在她身上,惹得她渾身不自在。
「看什麼看,下流。」
「哈哈……」他再也忍不住抱著肚子大笑。
「神經病。」
「不錯,有進步。」年昕舜忍著笑意,收拾起東西,「好啦!你也休息夠了吧!走,我送你下山。以後沒事少到山里來,今天若不是運氣好遇到我,你恐怕早凍死在這。」
「我不要。」芊芊還沒忘記上山的任務。
「難不成你還真打算去抓年?」要是讓她知道他就是人們口中可怕的年不知會如何?
「你怎麼知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一般人不會吃飽閑閑沒事帶著爆竹、紅紙上山的。」年昕舜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指指她攤在地上的包袱。還好那些紅紙淋了雨,顏色變淡了。
「啊——」這時她才想到羞愧,她的包袱攤開,貼身衣物全散灑一地,「你不會幫我收一下嗎?」
「非禮勿踫,要我幫你收也行,十兩。」
「一個大男人老想不勞而獲,跟乞丐一樣伸手要錢羞是不羞。」芊芊急忙撿拾包袱,將東西整理好,至于那暈開是濕透的紅紙和爆竹就地扔掉,不過打火石應該還能用。
「這哪算不勞而獲,我可是出賣勞力、體力,為小姐服務。」年听舜笑咪咪,正要彎下腰幫她忙。
「免了,這點小事不勞你尊貴的十兩手。」芊芊嘲諷。
年昕舜搖搖指頭,「咱們非親非故,要我為你免費服務替你收拾貼身衣服像肚兜兒之類的,實在說不過去,萬一給外人瞧見,誤會我們之間有什麼曖昧,我是不要緊,重要的是姑娘的清白不能不顧,你也是知道人言可畏,我可是為芊芊姑娘你的名譽著想。」
「這里又沒什麼外人。」光想到她的貼身衣物落入他眼中,她就不由得面紅耳赤,真該在睡之前先收拾。
「原來芊芊姑娘當我是內人,那就有關系。」年昕舜笑得狡黠。芊芊霎時明白自己月兌口說了什麼
「你耍夠嘴皮了沒?我可警告你,今天的事最好別傳出去,否則要你好看。」芊芊臉紅成番茄,威脅的瞪他。
「難道說芊芊娘子你想翻臉不認人,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你根本不在乎我……」年昕舜故作哀怨可憐,雙肩顫抖,看起來好像在哭。
她最怕眼淚,不管男女。
「你別這樣,你一個大男人這樣會讓外人以為我在欺負你。」到底誰欺負誰?對她,他每一筆帳都算得一清二楚,她哪有佔到便宜,她還吃虧——被他看見肚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