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了,莫乾好像說過莫府來個貴客,柳迎香,難道就是因為這個美人,阿麗才會匆匆離去?若真是這樣的話,可見這柳迎香在莫麟心里的地位非比尋常,也可以證明傳言所言非虛,她未來的相公真的花心風流得很。
「莫少,我彈一曲兒給你听。」
「好呀!不過……」眼神稍稍睨向那樹梢上的黑影,莫麟嘴角勾起一抹詭笑,「先來親一個。」
「哎呀!莫少,別這樣。」柳迎香笑聲清脆,欲拒還迎。
兩人親熱的畫面令荊無雪面紅耳赤的不敢看下去。
扁天化日之下,他一點也不懂得收斂,哪有半點當家主子的沉穩,放浪形骸的孟浪樣讓她看了都幫他覺得丟臉,可是……悄悄的自濃密的羽睫縫兒窺看,猝不及防竟與竊香的莫麟視線不期而遇,她心卜通的漏跳一拍。
那麼遠他應該沒發現她在這吧?她忖度著,想了一陣還是決定先溜好了,免得再繼續看下去會長針眼。
她小心翼翼的爬下樹,不料一個心慌腳下踩空——
「啊——」她發出尖叫,害怕的閉上眼。
「樹上竟然躲了一只小老鼠。」笑聲在她頭頂上方揚起,預料中的痛楚沒有降臨,反而是宛若置於溫暖的棉被中,卻又不似棉被柔軟。
她顫巍巍的睜開眼縫兒,「啊,是你?」他是怎麼辦到的?居然這麼快就越過了偌大的蓮花池。
突地,意識到自己在他懷中,她掙扎著,「快放我下來。」
正帶她施展輕功欲飛回另岸的莫麟警告的說︰「再亂動掉進池子里我可不負責。」
威脅達到效果,她怯生生的偎著他的臂彎,記憶如潮水涌入腦海,她好像想起什麼,卻抓不住。
他抱著她回到八角亭,將她安置在石椅上,「來,我跟你介紹,柳迎香姑娘。」
「這位就是莫少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荊姑娘,久聞其名。」柳迎香嫣然一笑百媚生,連生為女人的荊無雪也不禁目眩神迷。
「你好,我也听過你,我二姊說天下三柳,花語閣柳迎香獨佔鱉頭。」三柳是塞北棲鳳樓柳鳳娘,南方花語合柳迎香,以及蘇州倚紅院蘇柳柳,三位花魁各領風騷。
柳迎香起身盈盈一福,「承蒙荊姑娘你二姊謬贊了,蘇州荊家三姝顛倒鸞鳳,不讓須眉,英姿颯爽,舉世無雙。」
「沒有啦!你太客氣了。」荊無雪不好意思。
被冷落一旁的莫麟插入話,「你剛剛躲在樹上做什麼?」
「我哪有躲?我是爬上樹上休息乘涼。」荊無雪回瞪無禮的男人,「你的手拿開。」她這才發覺他的手臂居然放肆的摟著她的腰,她趕緊閃避。
「莫少,荊姑娘,想必二位有事相商,迎香先行告退。」示意身後婢女收起琴和香爐,她斂身一福時,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黯沉,起身後依舊是保持微笑的退去。
「她走掉了耶,你怎麼不趕快追上去?」
「你剛剛看到了?」莫麟嘴邊勾起邪肆的弧度,不懷好意的逼近她,將她逼至亭柱邊。
背抵著冰涼的石柱,荊無雪心一慌,「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沒看到,為何會臉紅?」彎起食指,他撩起她一撮垂鬢。
她鼻腔充塞他的陽剛氣息,她可以听到他濃濁的呼吸聲,以及自己的心跳,好快、好快,像是要炸開胸口。她想起了在馬車時,他也是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逗弄著她。
「你……你可是我的麟哥哥,我自小就把你當哥哥看。」她怯生生的道。
不意他竟突然變了臉,放開她。
她松口氣,「你不是也一直把我當鄰家妹妹看?」逃過一劫。不過為何當他退開時,她心口好像掉了什麼似的。
「哥哥?」他都忘了這還是他自個劃下的設限,為了逃避父母擅自作主的婚約,沒想到此刻就像自打嘴巴。
他發現自己心里渴望著和她不再是單純的兄妹關系,他要的更多。
「以後不準叫我哥哥,叫我莫麟。」來日方長,只要她在這,他會改變這種情況,讓她愛上他或許是不錯的主意。
***
她越來越猜不透莫麟心里的想法,瞪著一箱箱像不用錢的綾羅綢緞和奇珍珠寶送進房來,荊無雪眉頭打了好幾個死結。
「小姐,看來莫少爺真的很疼你。」要是有那麼好的男人寵她那該多好。
「冬梅,你別把他想得太好,他一定別有居心。」雖然不明了他對這婚約的想法,但她可是一點嫁人的意思都沒有,全都是爹在瞎起哄。「查到莫麟將小灰藏到哪了嗎?」
「這……冬梅不知。」開玩笑,她瘋了才把老鼠找回來嚇自己。
「真討厭,待在這一點意思都沒有,又不準我去找阿牛和阿旺,也不許我去廚房,還規定我探視小灰的時間,一點自由也沒有。」
她無聊地把玩手中一顆約莫拇指大的珍珠,往上拋接。
「小姐,那會摔壞。」那麼大一顆珍珠不知價值多少?
「我們來玩,好久沒玩彈珠了。」荊無雪將滿斛珍珠倒落一地。
冬梅見狀驚抽一口氣,「小姐,這是莫少爺送給你的。」萬一磨壞了,當人奴婢十輩子也償不完。
「他送我就是我的。」她抓著冬梅的手,塞進一把,「這些給你,一樣玩到最後看誰手上的珠子剩最多誰就贏。」
「小姐,這樣很難看。」堂堂千金小姐居然蹲在地上。
「反正又不會有人看見,快啦!」她拉著冬梅要她也蹲下。
「咳咳!」有人來了。
「莫少爺。」冬梅斂身一福,在他示意下,如獲特赦的擱下珍珠快速離去。
「是你呀!」拍拍手,荊無雪站起身。
「你好像不太喜歡看到我?」本來是想來看看她對送她禮物的他是否會多些友善的態度,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她是很開心,開心的拿價值連城的珍珠來當彈珠玩。
「哪有,這里是你的地盤。」她撇開臉。
他知道她在記恨什麼。「小灰這幾日生病了,所以不方便讓你見它。」人畜怎能共處一室,何況老鼠髒得很。
「是嗎?你沒騙我?」她瞅著他。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說你要帶我去蘇州茶坊的卻一直沒有兌現。」她馬上指控道。
「你也知道我公事繁忙。」他是能拖則拖。
「原來陪女人就是你的公事。」想到從下人嘴里听到的傳言,她心口立即升起一股無法解釋的煩悶。
「陪女人?你是從哪听來的?」他是借柳迎香的名氣及交際手腕去應酬。
「不用別人說,我有眼楮自己會看。」
「我的小雪兒該不會吃醋吧?」
「醋很酸的,我不吃醋,我喜歡吃甜的。」她一本正經的說。
「我的小妻子真可愛。」莫麟大手一攬將她帶入懷,「好吧,去收拾一下。」
「干麼?」不習慣這種親昵貼靠,她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掌心下是震顫起伏的胸膛,這樣的貼觸好像會影響到她的心跳。
「免得你老說我言而無信。」輕捏了下她的俏鼻。
「你要帶我去了?」聞言,她眼楮發光,小嘴輕啟。
這表情很誘人的,他順勢咬了下她鮮女敕柔軟的唇瓣,細細的以舌尖舌忝舐。
他放肆的舉動震驚了她。她常看二姊輕薄婢女,也常任小可或大黃舌忝臉頰,可他做的怎麼和他們不太一樣,而且還很奇怪的癢癢的,全身熱哄哄的,心跳得好快。
「你在做什麼?」
「你喜歡嗎?」邪肆的笑躍至他的唇角。
「不知道,我的大黃、小白、喵喵、皮皮,還有小可都有舌忝過我的臉,可是跟你舌忝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