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棄聞聲,放開靈玉的手快步走到床邊,疲倦的眼絲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憐愛,靈玉注意到了。
她又嫉妒又羨慕,心里很清楚,當爹作了自認為對她未來最好的安排,她和不棄之見就已經結束。不棄外表冷漠,內心重恩情、重誠義,他絕不會做出有違道義,違逆先師遺命的事。
靈玉眼神黯淡的轉身離去。她輸了,輸在沒有勇氣抗拒爹唯一的希望,當爹臨終前把她的手交到大師兄的手里時,她應該說不。而她卻沒有那麼做,因為她不願傷了一個風中殘燭的老人最終的遺願,一步錯步步錯,她因此失去了不棄。
若男大病出愈,對不棄的態度變得冷淡生疏,看在三月、六月眼里,不免焦急,該不會是她受了父喪的打擊太大,以致性子變了,燦爛的笑容也變少了吧?
「不棄,靈玉回玄谷了。」是魂悄悄的覷了覷最近臉色陰晴不定的不棄。
埋首在案牘中的不棄嗯哼的虛應了聲。
「你跟丁泵娘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小月呢?」
「阿飛說她找到自己的親人,暫時你會回來。」是魂描述了阿飛的話,敏銳的道︰「你別轉移話題,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明日午時起程。」
「午時,太快了。」
這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早點將交易完成,早點省去麻煩。不棄陷入沉思。
「你在擔心什麼?有地獄門和邀月樓兩大勢力護鏢,還有哪個幫派干劫鏢?」
不棄臉部線條剛硬,他擔心紅玉釧隱藏著玄天劍譜的消息已經傳開,而護鏢的地獄門和邀月樓想躲也躲不掉。
不棄闔上眼,躺靠在椅背上,心里很清華,這次護鏢有幾分真幾分假,當初也是好奇七玄劍譜的真偽而接下鏢,沒想到卻遇到真的七玄劍譜,這時候他始料未及的。
兩道銳利熠亮的寒光,驀然子睜開的眼放射出,不棄沉吟幬︰「放出消息,七玄劍譜在這次運送的鏢貨上。」
隨侍在側的鬼娃听令一揖退下。
「什麼?你瘋了是不是?」是魂大驚失色,「你嫌各方牛鬼蛇神不夠,還想引來妖魔鬼怪插一腳?」
「正好一網打盡。」不棄勾了勾唇角,挑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就讓他們來吧!他只願江湖人全把注意力集中到這趟鏢,也不願意若男有一絲一毫損傷。
「你是故意的?」是魂撫額。這下不玩真的都不行了。
「我何時說假過?」早在他死也不放的揪者他衣角的那一剎那,他的心被攫住,冰凍的心在她那溫熱的小手撫觸下而感覺新生跳躍,她小手傳來的熱度,使他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漸漸有活著的感覺,是她給了他愛。
「不棄,要不要通知落日山莊的無常,請他隨時待命?」是魂哂笑。
「你可以先訂個棺。」
是魂擠出僵硬的笑,「我看找人替我做墓碑會比較快。」
「玄谷風水不錯。」
「你還說真的。」是魂哭笑不得。
「你若不去我也不反對。」這次任務的卻艱難。不棄轉身離去。
「別想撇下我!」是魂豈會不明了面惡心軟的不棄心底在想什麼,他趕緊追上,「這次的鏢可是我接下的,沒有你的份。」是不棄硬要插上一腳。
不棄送身後的他一個白眼,沒有答腔。
「大師兄要你幫我,我可沒要你幫。」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沒有人可以命令我。」就連師父回魂也未必能改變他的主意。
「是嗎?那靈玉的事你怎麼說?」師兄弟情同手足,他豈會看不出不棄和靈玉間微妙的情愫。
「那是師父決定的事。」他曾經感覺失落過,卻沒有在山上眼睜睜看若男渾身是血在他面前倒下時,那撕心裂肺的恐懼和震撼,頭一次他領會了害怕的滋味,他不能失去若男。
「你可知道大師兄為何遲遲沒有娶靈玉過門?一切都是為了你。」是魂有時真想敲開不棄那冥顧不化的腦袋。
「我知道。」所以他才選擇離開。
「你知道?」是魂怪叫,「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接靈玉,還讓她為你哭得淅瀝嘩啦?」結果弄到三人都受傷。
「我已心有所屬。」不棄腦海浮現若男巧笑倩兮的嬌靨,溫柔的微笑不知不覺爬上嘴角,看得是魂大驚失色。
不知喜怒哀樂、七情六欲,冷酷絕情的不棄居然笑了?好可怕!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
第七章
「我想離開這里。」若男倚坐在床塌上,蒼白的倦容明顯的削瘦,淡然的哀愁飄過她斂起的眉頭。
最愛她的人離開她了,她愛的人早心有所屬,她不過是地獄門的過客,她該成全他們,選擇小時。想到這兒,她的心像破了個大洞,冷風陣陣吹入每他不由得哆嗦的抱緊了雙臂。
阿飛正在與阿大嬉戲,回頭瞟了眼憔悴失魂的她,虛應了聲。早該作決定了。
「你想留下也沒關系。我相信地獄門的人會好好照顧你。」
「我才不要留在地獄門,外面的花花世界多美麗。」阿飛嗤了一聲,「只是門外至少有一百來人看守著,你確定走得了?」也不曉得那位大冰哥少主打什麼主意?
若男咬了下唇,神情暗然,不期然觸及櫃子桑擱的父親的骨灰壇,她的眼角滲出淚,深呼吸的吞下哽咽,清亮的目光透露出堅定。
「我一定要走。」為了自己,也為了成全不棄和靈玉。
「既然你決定了,那算我一份,至于辦法我來想。」阿飛拍胸脯保證。「阿大!苞來來。」她大跨步的走出門,與端者補品而來的三月、六月擦身而過。
「若男,該吃藥了。」
若男抬起眼,溫和一笑,「六月,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倒是你們,少主沒為難你們吧?」
三月和六月相視的搖了搖頭,若男醒來後不再叫少主不棄,而改稱少主,這不是個好現象。
「那就好,」若男心安了些,「把藥拿過來。」
「我來喂你。」六月坐到床畔。
「不用了,我又沒缺手缺腳。」若男欲接過瓷碗。
「你的病才剛好,最好不要亂動,而且這藥燙得很。」六月不放手。
兩人相持不下,一滴濃黑的藥汁濺出,灼燙了若男冰冷的小手,她驚呼一聲,手一松,六月措手不及也沒端好瓷碗,瓷碗直線下墜,眼看就要摔成碎片——
天外飛來強而有力的大掌,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堅定且沉穩的接住那瓷碗。
若男愕然,與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四目相鎖,心頭如小鹿亂撞。
「你們退下。」不棄揮手遣退周遭的人,灼灼的視線始終沒離開她。
若男被他盯得不自在的垂首,雙手扭絞著床單。
「吃藥了」他坐在床邊。
「我……我可以自己來。」她不知怎麼的結巴了起來。
「嘴巴張開。」
他輕柔的嗓音充滿磁性,撩動她心上的情弦,一陣酸楚像澎湃大浪向她席卷而來,她該告訴他不要再多她這麼溫柔,他應該去追求他所愛的女人。
「不……嗚!」她的唇猛然被封住,問熱的藥汁隨之流入她干澀的口中,他滑溜的舌頭更趁機鑽入她的嘴,她驚駭的圓睜著眼,腦袋遺篇空白。
「叫我不棄。」不棄防開她,再含了口藥,在她呆住的剎那再度捕捉住她的嫣紅小嘴,一次又一次以嘴喂她喝藥。
他……他在做什麼?回過神來的若男傻了眼。「不棄。」她只能張大了眼望著他晶亮有神的深邃眸子,她明明可以掙開他的懷抱,可是卻宛若被催眠似的,全身動彈不得。
他的舌靈巧的在她濕潤的嘴里游走,挑逗她的丁香,她腦中不禁回想起他倆曾有過的激情,她的身體在他的下顫抖,呼吸變得急促,她的理智警告她該停止了,雙手卻不听控制的反勾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