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棄意識到自己失去冷靜,低咒一聲轉身快步離去。
「等……啊!」若男急欲追上,卻不小心踩到裙擺整個人往前傾。
不棄乍聞她驚叫,反射性的回頭,毫無預警下,四片唇像磁石相互吸引踫觸在一起。
阿飛、小月、是魂和阿大以及看熱鬧的路人全倒抽了一口氣,婦人則是羞得掩面快速離去。
若男圓睜杏眸,雙手攀著不棄昂藏的身軀,掌心下是厚實的胸膛,他陽剛的男性氣息吐露在她臉上,她的心像月兌韁的野馬狂野的奔騰,一陣酥麻的感覺襲向她全身,連腦袋也一片空白。
凝視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不棄原本想推開她的手,像有意識似的扶住她的腰,她那因驚訝而微張的圓潤朱唇,誘得他忍不住輕啟唇瓣,伸出舌頭舌忝了下去,本事想舌忝去附著在他唇上的女性馨香,卻不知怎麼的竟鑽入她口中。
若男猛抽了口氣,喘不過氣的感覺喚回了神智,她慌忙的推開他,忙抬起手捂住紅唇雙頰倏地飄上兩多彩霞,將她雪白無暇的肌膚襯托得更加嬌女敕。
環顧著街上路人愈聚愈多,若男困窘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她也只偷看過娘和爹在私底下玩親親,可沒像她那麼大膽。完了!不知道他會不會認為她是個放蕩的女子而不喜歡她?
「呃!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再談談?」是魂首先自震驚中回神。
不棄則轉身就走,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若男忙不迭揪著他的衣角,像怕被人遺棄的小狽般緊緊跟隨,低首裝作沒听見周遭的指指點點,她這一生的清白都毀了,但對象是不棄,她心甘情願。
他不英俊,卻流露沉穩自信的男子氣概;他面惡心善,比一路上只會袖手旁觀、人雲亦雲的道貌岸然偽君子好太多;他話不多,卻是真心以行動幫她。若是錯過了他,那才叫抱憾終生,所以說什麼她也絕決不放手。
「男姐,等等我。」阿飛快速的將元寶揣入懷中。
「阿飛,見者有份。」小月趕忙追上。
這些人還算人嗎?是魂搖搖頭,不期然與阿大視線交會,心為之一凜,自阿大眼中他仿佛讀到相同的訊息?她再次受到了驚嚇。
看阿大送他一個大白眼,像保衛家園的士兵昂首闊步,他臉頰僵硬的牽扯了一下,心里不禁訝然的想,這狗還是狗嗎?看來看去好像只有他最正常。
折騰了一天,若男一行人在是魂與不棄的安排下住進了他們暫宿的客棧。
掌櫃一見到不棄,立刻打躬作揖,「少主。」
不棄冷睨一眼,掌櫃立刻噤聲,會意的看向他身後的一票人與阿大。
「吳伯,給幾位客人干淨的上房。」是魂笑著出聲。
掌櫃一揖,指示小二打理。
「你們和掌櫃認識?」這位吳伯可是杭州城所有客棧的大股東,小月眼楮為之一亮。
「常來住就熟了。」是魂淡淡道,與不棄相視打個眼色,夠義氣了吧!沒揭你的底。
「吳掌櫃,好久不見。」
「噢!你是小月姑娘。」吳伯含笑與小月打招呼。
「想不到你挺紅的嘛!」阿飛用手肘撞了小月,有些不是滋味。因為他每次站在客棧前,無論哪一家都會被趕。
「你是嫉妒還是羨慕?」小月挑挑眉問。
「誰羨慕你,像你這種平板又發育不全的身材,嘖嘖嘖!」阿飛取笑完立刻跑向前跟著若男。
「臭阿飛,你給我站住。」小月追了上去。
吳駁疑惑的與是魂面面相覷,再望了眼走遠的不棄,他身後居然跟了個女孩子!
「是公子,這是……?」吳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老眼睜得比牛鈴還大。
「別擔心,你們應該開心。」是魂壓低了嗓音,對吳伯耳語,「因為不久的將來,你們地獄門說不定就要辦喜事了。」
「喜事?不會是少主吧?」吳伯心驚膽戰。怎麼可能?像少主那冷酷絕情的心性,光是冷冽的目光就足以凍斃十個心髒強壯的大漢,更別提女人敢靠近他。
是魂仍是笑容可掬,「這你就要問你們少主了。」他大笑的尾隨他們的步伐而去。
少主頭一次任一名女子如此接近他,還允許她揪著他的衣角?吳伯再次揉揉老眼確定是不是眼花了。不是!少主他真的讓那名身上沒幾兩肉的女人跟著他,天哪!
吳伯抬手召帳房過來,附耳低語一陣,只見帳房急忙離去,一抹笑意躍上吳伯的唇角。或許就要有地獄新娘了。
第三章
落日余暈染紅了大地,灑下紅霞彩衣籠罩住翠綠的郁林。
「還要走多久?」小月捶了捶腿,自出杭州城後,他們一行人已經走了三天。
「這樣就走不動了,你還真沒用。」阿飛嘴巴含著草根,嗤之以鼻。
「小月,你很累了嗎?」若男仍是慣性的揪著不棄的衣角,眾人已見怪不怪了。
小月立刻提振精神,「不累!」
「就快到了。」是魂看著不棄黝黑的臉旁上深鐫的眼閃過一抹無奈,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女怕郎纏,若是酷郎被痴女纏上了呢?
約莫行進了半刻鐘,穿過林徑,地廣人稀的山坳出現了一幢盤踞整座山的別莊。
「少主!」一襲黑衣的奴僕列隊自大門延伸到他們面前,為首的老人向不棄抱拳一揖,疑惑的眼不時覷向不棄身後的一票人與狗。
而不棄僅淡淡點了下頭,就走進漆紅色大門。
「福伯,好久不見。」是魂笑嘻嘻的打招呼。
「是公子。」福伯抱著一揖回禮,眯起精銳的目光審視是魂身側的人。「這幾位是?」
「你家主人撿回來的。」
「是公子別開老奴的玩笑。」福伯依舊有禮,可是老臉有些僵硬。
「你應該收到吳伯的飛鴿傳書,現在親眼目睹了,不是嗎?」是魂嘴角掛著吊兒郎當的微笑。
埃伯狐疑的蹙起了眉頭,「是那位姑娘嗎?」不會是是公子身後那個發育不全的小女孩子吧?
是魂搖了搖食指,下巴朝前方一點,「你家主人撿的是那位。」
埃伯刷的變了臉色,猛的回頭注意到少主身後嬌小的身影,在少主渾身散發無形的凜然威嚴氣勢下,他居然沒有發覺她的存在!身為府邸總管,他太失職了。
「而這幾位是那位姑娘的朋友。」是魂拼命的抿嘴忍住笑,比比背後對這盛大場面看傻了眼的小月和阿飛、阿大。他拍了拍福伯的肩,說了句,「放心!」
「可是……」福伯老眉打了好幾個死結,保衛山莊是他的職責,怎能未經詳細調查就放這些來路不明的人進入山莊?
「門關上。」不棄冷冷不容辯駁的命令自門內飄出來,像來自幽冥的回音。
「是!」福伯躬身一揖,戒慎的掃了眼是魂身旁渾然髒兮兮、穿著破舊的兩人一狗,表面有禮的漠然道︰「各位,請隨我入府內。」
從震愕中回神,阿飛不是滋味的撇撇嘴。感覺像被當賊一樣打量,穿著破舊又如何,他又沒做什麼壞事,若非為了男姐,他真想掉頭就走。
「阿大,我們走。」阿飛負起的哼了一聲,與狗先行。
「打擾了。」在水月樓熟于人情世故的小月欠身一福,快步跟上阿飛。
「福伯,不會有時的。」是魂雙肩微顫的壓抑快迸出喉頭的笑意,「憑地獄門名列江湖一谷二樓三門四莊的聲威和勢力,這幾位沒武功的婦孺和一條狗又豈能對防護嚴密的地獄門造成什麼損傷?」他郎聲大笑進入府邸。
這一番話堵得福伯啞口無言,心里祈禱但願少主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