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是這附近?」手電筒的光線幾乎劃過她腳丫子。
「沒看到什麼,我們到後面去看看。」警衛拿著無線對講機回報控制室,同伙伴示意後,兩人並肩沿著牆彎過轉角。
在他們的背影消失在牆角後,她吁了口氣,不多想的自褲袋取出萬能小刀,小心翼翼的轉開螺絲釘。
由于她只用一只手支撐全身重量,故顯得格外吃力,還好她什麼也不會,就是吊水桶練出來的耐力特別足夠。不一會兒,她取下了兩邊的螺絲釘,正朝第三邊邁進。
窯窒的腳步比人聲先至,「這邊一切正常……好,我們再看一次。」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她掛在氣窗邊緣,加快動作卸下第三邊螺絲釘,敏捷的閃進氣窗內,卻忘了氣窗接觸牆時會發出聲音。
微弱的撞擊聲引起兩名警衛的注意,手電筒的光芒晃過氣窗外,「你有沒有听到什麼?」
夏秋蓮屏氣凝神,俯身在僅容一人的通道中。
「瞄!瞄!」牆外傳來貓叫聲解除她的危機。
「是野貓啦!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走啦、走啦!」警衛向控制室回覆,「這里狀況一切正常。」
她深吐了口氣,待警衛離去,她打開手腕上的通訊器,「謝啦。」
「姊,你小心一點。」她莽撞沖動的個性實在教人放心不下。
「知道了。」關掉通訊器,夏秋蓮朝最近的光源處爬去。
那里是廚房。每個人身上都有識別證,廚房門口還有雷射光掃瞄確認身分。她窺看到廚房邊的小房間是更衣室,而更衣室內沒有監視器,有個男子正在里頭更換服務生制服。她沒多考慮,輕靈的一躍而下。
「誰……」
在男子轉身的瞬間她打昏了他,吃力的將他拖到後面貯藏室里藏起來,並五花大綁。
「怎麼回事?」門口警衛敲了敲門。
「沒事,我看到一只老鼠。」
苞老爸辦案,偽裝男音對她而言不是難事,至于男裝更是雌雄莫辨,在PUB內還有些女客是慕「小夏」而來呢!
「動作快一點,今天俱樂部了的都是達官顯要,得小心伺候,要是什麼差錯,你十條小命都不夠賠。」警衛在門外叮嚀。
她迅速的套上略嫌寬大的服務生制服及過松的褲子。還好她牛仔褲穿在里頭,外面的褲子不至于掉下來,而寬松的上衣正好掩去她女性曲線,再戴上白色帽子就大功告成。
夏秋蓮換完裝,檢視了一遍後步出更衣室,才經過廚房門口,檢測器便發出「嗶嗶」的聲響,引來四名警衛。
「把頭抬起來。」其中一名警衛開口。
在眾目睽睽下,她咽了下口,心想橫豎都難逃一死,索性抬頭挺直腰。
「新來的?」警衛看了下她的識別證,與其他人顏色不同,她的是藍色。
還真是誤打誤撞!她暗暗吐了口氣。
「金修明,泰國來的,會講中文嗎?」
「會一點。」還好她跟警察局里的非法泰勞交談過,于是以泰國腔調回答,「講不是很好。」
「就是因為看你是泰國同胞,才讓你來這邊工作。那你知不知道這邊規定不準帶任何金屬物進來?」警衛抓起她的手腕。「看,這是什麼?」
是通訊器!糟了。
「把表拿下來。」
夏秋蓮靈機一動,「這表是我媽的遺物。」它外表看似手表,實際上是精密的電子通訊器,只限範圍三公里內使用。她佯裝戚惻,「我小的時候母親在內戰中被殺了。」
「這樣啊。」警衛相視一眼,面色趨緩,「好吧,去去去!不過工作時候不許戴。」
「是。」她趕緊走進廚房里。
「站住。」另一個聲音喚住她。
她的心徒然一跳,「有什麼事嗎?」她應該沒露出破綻吧?
「我看過你的資料,曾在餐廳做過調酒師吧?龍大爺那一桌正缺個會調酒的服務生,你過去幫忙。」
「是。」她松了口氣。還好不是被識破。
像是要考驗她似的,廚房管事念了一連串酒名,「龍大少要龍舌蘭酒、薄荷酒、威士忌、梅酒……」
夏秋蓮反應很快的自酒櫃取出上好的酒,在PuB當酒保可不是當假的。
「不錯嘛!好好表現,我會向總管提拔提拔你,讓你在這邊做久一點。」廚房管事拍了下她的肩。
「是。」她心中警覺,似乎這兒的服務生都做不久,大概是怕這地方外泄,或者那些服務生根本走進來就再也沒有走出去。
「快點去工作。八號包廂。」
他大掌用力一堆,害她險些弄翻了盤中的酒。練武的身骨子還是無法跟男人天生的蠻力相抗衡。
夏秋蓮雙手端著大小酒瓶,小心翼翼朝八號包廂前進。心想,只要見到龍大少,一切真相就會大白。
穿過鋪著紅地毯的長廊,依來往的服務生及客人出入的方向行進,不一會兒,映入眼簾的是由地下室挑高至二樓的舞池,水晶霓虹燈五彩繽紛的閃爍。
圍繞舞池的是許多包廂,而八號包廂在樂團上方的二樓,是貴賓席。
夏秋蓮深吁了口氣,朝三樓走去,環顧在遮不住春光的玻璃幕內,男女嬉笑打鬧、喧囂嬌吟,宛若特種營業的場所,更別提舞池內放肆調情的紅男綠女。
她不禁臉紅心跳,只好裝作充耳不聞,快步走過舞池的回廊。
來到包廂的紅木門前,她深呼吸穩定心緒,舉起手敲了敲。
「進來,怎麼那麼久?」一個衣著暴露、裙子開衩至腰的女子拉她進來,並帶上門。
寬敞的包廂宛若大客廳,卡拉oK、小舞池、廁所,其至銅床都有,看得她面紅耳赤,心想這俱樂部還真是設備齊全。
「還愣在那干麼?過來。」
越過與肩齊高的雕花毛玻璃後,是半圓形的超大沙發,上面坐滿了冶艷女子和兩名西裝革履的男子。夏秋蓮不期然與坐在正中央的偉岸男子四目相接,震驚得險些叫出聲。
太像了!他簡直是陽剛版的武昭訓,如果說他真的是武昭訓,她絕不會懷疑。
除了嘴上兩撇胡子,沒有了眼鏡,那稜角分明的輪廓,冷硬深邃五官和他無一處不相同,而他深不可測的黑瞳正瞬也不瞬的瞅著她。
她心猛地一跳,被他盯得不知所措。他的眼神並不凶狠銳利,為什麼她會感到膽戰和……心虛?她又不認識他。
或許他有可能是武氏家族的人,甚至是武昭訓的兄弟。
「這位服務生面生得很?」
「他是新來的,听說調酒技術不錯。」拉她進門的女子急忙推了她一下,「還不快露兩手給龍大少瞧?他可是老板的貴賓。」最後一句是壓低嗓門對她耳語。
「噢!」夏秋蓮反應過來,連忙將托盤擱到一旁櫃子上。該死,差一點忘了她是溜進來的,可不能露出馬腳。
「我要長島冰茶。」
「我要血腥馬麗。」
一群女人聒噪著,她也不停的調酒。一杯杯的酒送上桌,她忽然發現坐他斜對面,挺著啤酒肚的男子目光婬邪得令她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請問你們要喝點什麼?」她刻意不去理會他灼人的視線,看向福泰的中年男子,雖然這家伙目光不正,總比面對毫無表情的他好。
夏秋蓮的手冷不防被福態男子握住,她嚇了一跳,卻不敢抽回手。
「你叫泰德是不是?」
「呃……」她低頭才發現胸前掛著的英文名字是泰德,于是僵硬的點頭一笑。「是,請問老板要喝點什麼?」這個老頭子該不會……
「長得可真俊,新來的?」
「老板,你再這樣,我和姊妹們可要吃醋了。」坐在老板左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發出粗啞的抗議,讓她更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