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學生會長尹承恩。」有人竊竊私語。
「他好帥。」
「秋蓮,學長找你。」
夏秋蓮躲躲藏藏的正打算趁下課人潮開溜,被這些三姑六婆一叫,她只有撫額申吟,停下腳步,看著已找到她的尹承恩走到她面前。
「我知道你待會兒沒課了。」
「學長,有事嗎?」
她冷淡的問,與他保持距離。他太完美了,完美到幾乎沒有缺點。不但家世好,品學兼優,待人親切溫柔,無不良嗜好,而且外貌出眾,又是學生會長、籃球校隊,是所有女孩于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相對于他優秀完美,她粗魯又會打架,怎麼相配?她非常有自知之明。
她不自卑,只是不想高攀,跟太完美的他在一起,不知不覺中會有無形的壓力。
「我待會兒跟人有約。」她瞟了下表,裝作趕時間的樣子。
「我可以耽誤你幾分鐘嗎?」
夏秋蓮故作面露難色,「可是我朋友在校門口等我,我已經遲到了。」
「那我送你到校門口。」
她聳了下肩,逕自先行,而尹承恩趕緊跟在她身後。
「听說你去相親。」
「嗯。」這已經不是新聞了,而是同學們茶余飯後的話題。
「你為什麼會……」
「不為什麼。」
「是家里的壓力嗎?」
她翻了翻白眼,「這好像是我個人的事,尹學長你不覺得問得太多?」她明白,給過多的希望就是殘忍。
另承恩臉色一台,「抱歉。」
夏秋蓮帥氣的將背包甩到肩上,「你送到這邊就好了。」她回頭,停下腳步。
他臉頰肌肉微微抽搐,擠出虛弱的笑容,「可不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她揚揚眉,然後左顧右盼,再看看腕表,就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牽扯。
「你喜歡那個男的嗎?」否則依她倔強不妥協的個性,怎麼可能會委屈自己去相親?
她的心漏跳一拍,「這與你無關。」拜白馬王子之賜,從大一她就是女性朋友絕緣體,她也不過是手腳發癢,使他免于被一群崇拜他的母鯊分尸而已。
「你曾說過你對談戀愛沒興趣,也說過喜歡的男人不是沒出生就是已經死了,難道那個男人會比我好?」尹承恩激動的抓住她的肩。
「放開。」夏秋蓮一動也不動,冷冷的迎視他。
「小蓮。」他猶豫的松手。
夏秋蓮頭也不回的走出校門,卻沒看到武女乃女乃說的車影,她看了看表,已經過了五點,心想大概路上塞車,于是她打算沿著圍牆散步。
而尹承恩不放棄的跟上,「小蓮,別往那邊去,那邊常有地痞流氓聚集。」
正當他拉住她那一刻,觸目所及是狹巷內幾個流里流氣的少年圍毆兩個學生,像是勒索,眼看兩個學生倒地還被拳打腳踢,一股怒氣使她不假思索想沖進巷內救人,卻被尹承恩攔了下來。
「小蓮,他們不好惹,我們還是快點離開。」欲拉她走,卻被掙開。
「社會上的人就是都像你們這種自掃門前雪的心態,才會使這社會更亂。」
尹承恩又擋住她,「你去又能做什麼?頂多我們打電話叫警察。」
「等警察來,人都死光了。」現在是下班時間,驚察常因交通阻塞而延誤救人。
她還未沖進去,那些地痞已經看見他們,也听到她說的話。
「又來兩只肥羊,把你們身上的錢交出來,否則……嘿嘿嘿!」其中一名拿著鋁制棒球棒,其他人手上都拿著木棍。
「你們別亂來,我母親是檢察官。」尹承恩將夏秋蓮保護在身後。
「我老爸還是地方民代。」訕笑聲刺耳的響起,「看你們兩個那麼親密,是同性戀是不是?」
「同性戀又怎樣?」夏秋蓮皮笑肉不笑,拗手指讓關節格格作響。
「不怎麼樣,不給錢的話,就讓你們嘗嘗……」忽然一拳揮來,打中持鋁棒流氓的眼楮,打得他踉蹌的往後退,若非同伴扶持,只怕跌倒在地。他驚怒的指著夏秋蓮,一手捂著眼,「你……你打我?!」
「打你又怎樣?」夏秋蓮甩了甩手,「要打架就上,少羅哩吧唆的。」
「小蓮!」尹承恩憂心的攢起劍眉,「他們不好惹,我們還是快走。」
「這些人不給他們一點教訓,哪里會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夏秋蓮將背包塞給尹承恩,「替我拿著。來呀!」
「小蓮,萬一被教官或學校的人看到就不太好了。」尹承恩扯了扯她的衣袖,欲制止她魯莽又危險的舉動。
「若是你擔心被看到就先走好了。」她卷起袖子準備大干一架。
而幾個地痞相視一眼,使暗號後一擁而上。
「危險!」尹承恩被她推出戰局外,又擔心她,又不想招惹這些混混,考慮了片刻,他決定把事情交給警方處理。「我去找警察來。」
他正要轉身時她機警的抓住他。
「站住!」要是老爸知道她又打架,自己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攔下他!」為首的混混吆喝著擋下尹承恩。
本來打得很輕松的夏秋蓮為了顧慮尹承恩的安危而施展不開,頂多能自保。
「小蓮,我看我還是去找人幫忙比較好。」尹承恩見局勢不利,繞出戰局準備去求救。
「不要!」夏秋蓮伸出手欲制止,一根鋁棒偷襲著她露出空門的後背。
「小心!」倏地旁邊傳來一聲,一只厚實的大掌護衛的摟住她,另一手擋下攻勢,鋁棒硬生生的打在手肘上。
驚魂甫定的夏秋蓮睜大了眼,「是你,武昭訓,你怎麼會來這兒?」
「我已經通知警察了。」好整以暇的武昭訓在接下這一記重擊時眉頭皺了下,盡量化力使力,讓鋁棒不至于凹陷,甚至斷掉。
就在武昭訓說完話的同時,警笛聲由遠至近傳來。
「該死的!我們快撤。」地痞們吆喝著往暗巷尾跑去撂下話,「你們給我記住!」臨走遠踹了下倒地的兩名學生。
「你真笨!」夏秋蓮驚見他受創,沒來由的心一陣抽緊。但一听到警笛聲,她顧不得其他,抓起他的手,「我們快離開這里。」
「小蓮,他是誰?」一旁的尹承恩沉下臉,打量眼前卓爾不群的男子,感受他渾身無形但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勢,然而他溫和的笑容看起來卻又那麼親切自然,讓人無法討厭他的微笑。
「放心,那是跟在我後頭救護車的聲音。」武昭訓從容的拉開她的手,笑了笑。看來他手臂免不了要淤青一塊。「我唬他們的。」
夏秋蓮釋然的吁了口氣,送他一個白眼,「你還真沒用。」居然用這下三濫的伎倆,也不怕被識破,不過還好不是警察,否則她又得被罰吊水桶。
武昭訓聳了下肩,不以為意,轉向對他充滿敵意的尹承恩,優雅的伸出手與他相握,「你好,我叫我昭訓,是夏秋蓮小姐相親的對象。」
「喂,你干麼!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我的誰呀?」夏秋蓮沒好氣的道,心系他的傷,不容他拒絕的拉起他手臂檢視。
這是生平頭一次有人不顧生死為她擋下攻擊,即使她可以自己解圍,但平常人像尹承恩只會叫人或等待救援,至于知悉她武功的像蚊子便會袖手旁觀,還壞心的叫警察來,然後害她被老爸領回家修理。
雖然武昭訓是好意救她,不過,她練過武,被打一、兩下死不了,而他手無縛雞之力,她愈想愈覺得他痴愚,可是,心頭卻莫名的流過一道暖流,順著血液輸送到她身上每一處,溫暖了四肢百骸,令她感動。
「你真笨!」見他受傷,她忍不住罵道,逕自取出他西裝外套口袋一條裝飾絲網替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