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你潔身自愛,只是外頭人雲亦雲,而且你身為武氏三少東,年輕多金,誰會相信你沒緋聞?憑那些八卦新聞及狗仔隊的報導,外人早將你定位為風流多金的花花大少。」
「那于我無損,他們缺新聞就讓他們寫嘛!大家都在討生活,有錢大家賺。」武昭訓聳聳肩。
「你……你是想把女乃女乃氣死,非要把武家的臉丟光是不是?」
「好,女乃女乃你說吧!你覺得該怎麼辦?」他明白她軟硬兼施無非定是想逼婚。
武女乃女乃聞言,臉色和緩了些,「這樣才對。女乃女乃已經幫你安排了相親,現下就有個對象,對方今年快二十歲,目前還在大學念書,是女乃女乃在街上遇到,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
老天,隨便大街上遇到的阿貓阿狗就要他去相親?無怪大哥、二哥一听聞女乃女乃回來的風聲,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連行囊都沒帶就避難去,將公事塞給他這個孤家寡人。
「听好了,下個星期天給我空下來,不許找藉口不到。」武女乃女乃將拐杖重重點地,嚴聲警告。
鮑事繁重他還能跑哪去?武昭訓取下鼻梁上的眼鏡,拿出拭鏡布專注的擦著,對她的提議不置可否。
「我曾盡快安排你們見面。她是個溫婉賢淑、乖巧柔順的好女孩,你一定會喜歡的。」
哪個十九歲的女孩會迫不及待想嫁人?還溫婉賢淑、乖巧柔順,不會是中國最後一個具有婦女傳統美德的賢妻良母吧?
武昭訓心中嗤笑,從容自若的戴上眼鏡,「她叫什麼名字?」
「夏秋蓮。」
☆☆☆
一間人聲鼎沸的PUB。
「相親?噗」──漫天酒雨自高腳椅上的俊秀男子口中噴出。
「麻煩你小聲一點好不好?」還好PUB內音樂及人聲嘈雜,掩蓋了吧台前的交談。
「小夏,你才幾歲?」他邊咳邊問。
「下個月滿二十。」她擦著吧台,清理他亂噴的酒雨。
「十九歲就去相親?你是不是想不開?」
「死蚊子,我警告你,閉上你的臭嘴。」要不是PuB是公共場所,她真想拿酒瓶砸他腦袋,老是口無遮攔。
「算我說錯話。那是怎麼回事?」溫志漢端詳著她。
夏秋蓮,綽號小夏,一六八分公高,削薄短發下是一張素淨得像小女生的臉蛋,走在路上說她是國中生沒人會懷疑。她雖不是國色天香,但也不乏追求者,年齡自四十到十五、六歲都有,性別不分男女,行情還在持續升高。
夏秋蓮深吁了口氣,「那又不是我能做主的。還記得上回你開車送我去學校快遲到那一次嗎?」
「記得。」印象太深了,那時她為救路邊被群流氓打劫的老太太,連車都還沒停穩就沖下去,把他嚇出一身冷汗,「你相親跟那件事有什麼關系?」
「還說呢!都怪你沒事叫什麼警察,害我在警局被老爸領回去訓了一頓,還被罰吊水桶蹲馬步。」她送他一個大白眼,「而那位老女乃女乃和我老爸一見如故,似乎之前還有那麼一點淵源,我也不太清楚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反正他們一拍即合,這個禮拜天安排我跟老女乃女乃的孫子見面。」說完重重嘆了口氣。
「就因為這樣,你老爸要把你嫁掉?天哪!你才幾歲真要相親?」他提一口里日量。
「不信的話,歡迎星期天來插花。」夏秋蓮真想把抹布塞進他那張大嘴。
溫志漢小心翼翼的探問︰「那我可以知道對方是誰嗎?」
「據說是個紈于弟,我只知道他叫武昭訓。」
「什麼?你相親的對象是武氏集團的武昭訓!」
正巧音樂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他們身上。
夏秋蓮撫額申吟,毀了!
溫志漢眼見情勢不對,干笑起身,「對不起,我臨時有事先走一步。」
不一會兒,她周圍涌來如潮水般的長舌公婆。
「小夏,你要結婚了?」
她僵笑,「沒的事,我才十九歲。」目光梭巡落跑的蚊子,不禁咬牙切齒。
「小夏,你要相親怎麼都不告訴我們這些好同學,枉費我們特地到PUB來捧你的場。」
現場有一票是她大學同學這才叫糟糕!說不定明天就登上大學新聞頭條。
「對了,承恩學長追你那麼久,你突然宣布要嫁人,他一定會受不了打擊,你真應該早點告訴他。」擁承恩派的人立刻鞭撻她的良心。
拜托!她早對尹承恩說過他們是不可能的,是他自己想不開。
眼看大伙你一言我一語,夏秋蓮百口莫辯,而那始作俑者已逃之夭夭。
「蚊子,你給我記住!」尖細的話從齒縫迸出,她要將那家伙分尸!
☆☆☆
在武氏集團某棟大廈頂樓正聚集了天地門的精英。
天地門源起于元末明初,而後成為明末清初的抗清分子,清末民初歷經分裂變革後,如今的天地門是東亞華人幫派的清道夫。
「你不是公事繁重,怎麼還有空來這兒溜達?」文魁自電腦後抬起頭,瞟了眼悠哉走出電梯的武閻。武昭訓是唯一餃先祖遺命為天地門效命的武氏家族成員,而今武氏拓展為跨國企業集團,他功不可沒。
「我要相親。」武昭訓坐在沙發上,口氣卻沒半點哀怨。
「這也不是新聞了,倒是幽皇去了意大利,沒保鏢跟著,有點讓人不放心。」
「小幽去意大利?該不是直搗黃龍,去黑手黨那姓尼克斯的家呢?她怎麼會改變主意了?」在台灣,小幽躲那吸血鬼都來不及。
「詳情我也不太清楚,據梅塢傳來的消息,安琪兒也跟去了。」梅塢是天地門真正的總部,在世界地圖上找不到方位,約台灣一半大。
「那個長得像洋女圭女圭的醫學奇葩,智商超過一八0,百年不出梅塢的天才兒童?」
「嗯哼!或許是小幽遇上了麻煩。」迅速在電腦上發出指令後,文魁深思了會兒。
「你老婆躺在醫院,你怎麼沒想到找安琪兒?」武昭訓不懷好意的笑問。
文魁臉一沉,不願提到那段痛苦記憶。
「該不會是怕我們知道吧?」最後還是武昭訓查出來。
「你是太閑了嗎?」這些狐群狗黨一出現準沒好事。
「咱們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我只是關心一下嘛!」武昭訓起身走到他身邊,眼底溜過一抹賊光,「嘿!床都上了還沒決定幾時結婚嗎?」
文魁冷冷橫他一眼,按下一個鍵,「既然那麼閑,看,你的場子出事了,有七個小伙子在鬧場,還不下去收拾。」
「真麻煩!」武昭訓翻了翻白眼,或許他該建議幽皇結束酒店生意,即使它在同業中很賺錢,生意好得讓人眼紅。
☆☆☆
「嗚嗚……我不要活了!」一個留著學生頭的少女醉醺醺的又哭又叫,「秋蓮,你放開我!我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夏秋蓮一邊攙著醉得搖搖晃晃的同學,一邊提高警覺,「拜托,阿光,想死也等我們能平安離開這里,你想上吊或跳河我都不會阻止。」
「哇!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是艾梅?我有哪一點輸她,我比她年輕又比她漂亮……嗝!」
「是是是!石雲光,你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夏秋蓮咬牙低吼,戒慎的盯著正逼近的大漢。
「你走!我不要你陪。」石雲光拼命推她。
「你別亂動!」該死的!若非看在她們是在同家PUB工作,夏秋蓮真想丟下她不管。
「小姐,那我們來陪你。」猥瑣的大漢將她們逼到酒店門外。
酒店門口有許多圍觀者,卻沒人肯上前伸出援手,讓夏秋蓮不禁感嘆世態炎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