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知道了!「我是黑社會的,你不怕?」走出浴室的劍影神清氣爽換穿上T恤、牛仔褲。
她忙不迭的搖頭,若害怕我就不會在這,我相信你。」她坦率澄澈的水眸無偽的迎視他。
他心坪然一跳,說不感動是騙人的,「我曾經殺過人。」為求生存。
「那是曾經,而且我小舅說你們所殺之人都是罪大惡極、貪贓衽法,法律無法制裁、天理不容的惡徒。
「他還說你們是那個什麼黑道中的清道夫,如果沒有你們維持黑道的協調與平衡,現今黑社會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有時候黑與白不過是一線之間,像我大叔公在成為商人之前也是黑社會老大。」
「你大叔公?」真不能小覷這丫頭,平時雖迷糊,但小腦袋並非全然裝著豆腐渣。她柔柔嗓音吐出的贊美竟刻出他內心一股暈陶陶的滿足。
女人希望是愛人眼中的完美女神,男人何嘗不希望也成為女人眼中的英雄?
「不知道你有沒有听過舒家幫?」
「二十年前凋零,行事還算正大光明。」
「那是因為大叔公不想讓他子孫跟他一樣在刀口子舌忝血,就慢慢安排手下的出路。
一步步有計劃的解散組織。」
「你大叔公是個聰明人。」黑社會有情有義卻不能有牽掛,否則會成為致命傷。
「那是當然,我最喜歡听大叔公講古了,他也跟我談了不少天地門的豐功偉業。」其實她小時候就喜歡武俠小說中的俠義精神,才對天地門產生了憧憬,說不定上天注定要她愛上天地門的他呢!
她滿心歡喜,不經意瞥見手表,「糟了,我上班快遲到了。」而她身上還穿著昨天衣服。
「等等,我……劍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打斷話。
「不用送,我可以自己回去。」舒欣一骨碌的躍下床,迅速的在他頰邊一啄。
他心倏縮了下,呼吸因她突來的吻而變得濁重,腦子閃過瞬間空白,直勾勾的望著她嫣然巧笑恍若盛開的美蓉,炫惑得他心湯神馳。
她走到門口,手停在門把,「對了!兵里有包子,只要熱一下就可以吃了,我也順便做了中午的便當已經放在冰箱,晚上我再來。」說完,她翩然離去。
留下呆愣的他慢慢回神。他何德何能擁有她真摯無悔的愛?
「你們在做什麼?」劍影回到修車廠,就見到五個餓死鬼爭奪一個便當,眼熟得讓他想起他去拖車前放進微波爐加熱束西。
「吃飯!」
他們竟回答得理所當然!劍影眼眯成一條縫,「誰允許你們?」
「小芳說可以呀!上回也是她拿了個便當給找們吃,說是她家廚媽做的。」狼吞虎咽的阿仁空出一張嘴。
難怪有時候舒欣送來的便當會不見蹤影!一股郁氣集聚在胸口,累積成慍意,他居然因便當而動怒了!他勉強握緊拳頭控制自己的情緒。
「小芳呢?」平板的音調不露喜怒。像他做這種粗重工作需要補充更多能量,自從習慣舒欣的手藝後,他吃不慣外頭的伙食。
「嚴哥,你回來啦,我買了北平烤鴨,還有崆肉飯。」小芳提著便當,神采奕奕的走進來,渾然未覺風雨欲來前的平靜。
劍影緩緩回頭,一張沒有表情的冷峻面孔懾人心魂。
小芳也不禁吞了下口水。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以後別擅作主張。」畢竟她還小,尚處青春期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好奇心作祟,只因他對她不假辭色,在一群討好她的年輕小伙子中顯得與眾不同。
再加上她涉世未深,驕氣未退,盲目追求流行,同儕中多是雙雙對對,自然也不想落後,但在接觸的人不多的情況下,因為他特別而挑中他。
他走到一群豺狼中,探囊取物的拿回便當,已被瓜分了三分之二,算了,也只能將就。
「嚴哥,那是我們吃過……」阿仁張口結舌,不解素來淡漠的他居然也來爭食。
「嚴哥,我特地買便當給你耶。」小芳傻了眼。為什麼?她年輕貌美哪一點會輸給那平凡又臃腫的老女人?
劍影認為沒必要為自己和舒欣之間向別人解釋。
見他對她視若無睹,她忍不下這口氣,沖動的上前打掉他手中的便當,等意識到干了什麼好事時,望入他那雙深凝著陰沉的幽瞳,仍不發一語,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一股寒意由腳丫子爬上了背脊。
劍影斂起厲目蹲,拾起弄翻的便當。真是糟蹋天糧!看來今天又得餓肚子了。
「你……我……我討厭你。」被人捧在手心的她何曾受過漠視的屈辱?只有他。將手上的東西用力擲向他,小芳頭也不回的跑上樓。
「嚴哥,小芳她不是故意的。」
「是呀!她年紀還小,你就讓讓她,說些好听的話哄哄她。」
眾人的話換來劍影眼神一橫,識相閉上了嘴。要從嚴哥口中听溫柔的甜言蜜語只怕是天方夜譚。
一大早到公司,舒欣不是上班,而是卷鋪蓋,因夏子龍下通牒令說到他公司上班可以留在台北,否則回老家。而回南部就沒辦法和劍影在一起,她最後妥協,整理簡單的行囊,有點不舍,畢竟待了半年多也學了不少經驗。
她捧著一箱雜物走到電梯前恰巧與華杰生相遇,不知他是刻意等她還是別有目的。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她保持緘默。與他保持距離這樣對雙方都好,如果當時沒有人阻撓,那他是否隨欲而妄為,其至非禮她?要是傷害造成,再多的道歉也于事無補,或許他那時只想騙騙她,也或許只是好玩……反正一切都與她無關,日後相遇也不可能成為朋友。
「我那時只是一時昏了頭才會……算了!我們還是朋友嗎?」
舒欣流轉秋波,小心翼翼,「你是在問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何況他有前科紀錄。
華杰生左顧右盼,「這里好像沒有別人。」他露出自以為帥氣,但在她眼中卻是無賴的笑容,「不然你以為我剛才在和空氣說話不成?」
她是將他當空氣。
叮!電梯門開了,她走進電梯。
「你的回答?」他竟也跟進電梯里。
懊死的,電梯內僅有他們兩人,誰會一大早就坐電梯下班?除了公然蹺班的他之外。
她忐忑的心因上次事件而急促鼓動,瞬也不瞬的注現電梯下降數字,心里想若不回答他,他一定誓不罷休,早知道就讓小舅派人來接。
他單手抵著她肩後的電梯牆壁支撐,似笑非笑的眼神隱含邪惡。
叮!她如釋重負,「去問我小舅。」扔下話,她快跑出電梯猶如背後有鬼在追。
但願不要有任何見面的機會,他大概就是三姑姑所說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壞男人,得不到就是最好,不管他是有意或好玩,對她這愛情生手而言還是敬而遠之得好,她玩不起愛情游戲,只相信忠誠堅貞的愛矢志不移,而紅嚴是她的愛,這該叫一見鐘情吧。
砰!
她腦中全是劍影的影子以至于沒注意前方。「對不起!」躬身道歉,她慌忙的蹲撿拾東西。
「你要不要緊?」
熟悉的清朗聲音使她緩緩抬起頭,背對晨曦的偉岸男子沉浴在一片金光中,幾乎讓她睜不開眼。
她眨了眨眼,「之靖,是你?」一剎那,她以為面前矗立的是神只,是幻覺吧?
「我學校在附近。」梅之靖蹲替她撿拾雜物,觸手可及是包「靠得住」。
她臉一紅,連忙接過,「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好模!她以話轉移困窘,「你怎麼會跑到這?」她依稀記得學校是在紅姨店旁,走路也要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