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她突兀的打斷,迷蒙的星眸焦距集中在她家門口徘徊的人,她一古腦的沖下車,讓欲火中燒的他撲個空。
他抬起頭,只見她飛入某個陌生男子懷中,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他頭上,欲火瞬間轉成妒火,他眯起眼成一條縫。
那個俊美無疇的男子是誰?瞧兩人親昵的擁抱,可見關系匪淺。劍影緩緩步下車。
「小舅,你怎麼來了?」舒欣摟著夏子龍,仰視他閃動的黑眸。
「來探望我們家的寶貝呀。」夏子龍揉揉她柔細的披肩長發,優雅的笑容在感應到強大的敵意後,轉換為冷漠深沉的面孔,並將她納至身側,戒慎的盯著大步朝他們而來,體格彪悍壯碩似大金剛的男子。
「舒欣,不介紹一下嗎?」
「敝姓夏,夏子龍,請問尊姓大名?」夏子龍敏銳的嗅到異樣情波流動在舒欣和巨人之間。
「他是紅嚴,我現任男朋友。」舒欣瀲艷的臉蛋飄上兩抹紅暈,腦海掠過適才的無邊春色。還好車子加了「墨鏡」,否則臉就丟回姥姥家。
現任?劍影粗黑的濃眉揚起。敢情這位氣宇軒昂,無形中自有一股貴族冷傲氣勢的夏子龍便是前任?他陰沉下臉,想到他們才剛接吻過,一轉眼她就和別的男人擁抱,胸腔里怒氣燃燒得更熾。
「你交男朋友?」無視于他嚴峻的閻王臉,夏子龍唇畔噙著若有似無的笑,「你眼光不錯。」
「那是當然,小舅!」
「小舅?」話從微詫的口中逸出,妒火去了大半,劍影深黯眸子閃過一抹驚訝,冷諍理智漸漸清晰了思緒神經,他仿佛見過這個冷傲優雅的男子。
「對呀!我媽有五個兄弟,小舅排老麼,所以我們都稱他小舅。他是外公、外婆晚年得子生的,比我大八歲,和我最談得來。」舒欣解釋。
劍影恢復沉靜自制,伸出手。「你好。」他不冷不熱的客套有禮。
夏子龍回禮,「如果我不是她小舅,我這只手此刻大概會廢掉。」他冷誚的話語含諷。
「小舅,紅嚴沒那麼粗暴。」她趕緊分開他們,可沒忘他們兩人見面時空氣中,電離子摩擦得滋滋作響。她轉開話題,「小舅,你不是每天都很忙,今天怎麼突然有空過來?」
「我剛從國外回來就順道過來看看你的情況,怎樣?住的還可以嗎?」夏子龍惟有面對她時,冷冰冰的眼中才會釋放出溫柔。
她點頭,「你以前買的房子怎麼那麼大?害我要花好幾天工夫整理。」
「要不然你也可以搬到小舅家,正好和小舅作伴。」他點了下她的俏鼻。
「不要,到時候被人家當成你的情婦。」蜚短流長,人言可畏。
「誰敢說話,小舅就開除他。」夏子龍冷冽的嗜血光芒自眼中一閃而過。
「還是不好,二十四樓耶!扁坐電梯頭都暈了,而且還有刷卡門禁,我怕我會迷糊的把鑰匙弄丟,到時連門都進不去。」
「你大叔公、六姑婆、大嬸、大伯、二伯、二嬸、三姑姑、三姑丈……」夏子龍念了一串輩分,念得劍影一個頭兩個大,「他們都很擔心你。」
想不到舒欣家族如此龐大。劍影腦中閃過一道靈光,浮現夏子龍的資料。
舒欣咽了咽口水,「我知道,我每天都有固定打電話回去報平安,只不過……」
「三天忘了打?」夏子龍挑高一道劍眉,不慍不火的道。
「小舅,你怎麼知道?」她懷疑家里是否被安裝隱藏式攝影機?
「因為你那置身事外的爸媽被家族壓力逼上梁,明天就會來台北找你。」有個大事不精、小事迷糊的母親和個性溫吞的父親也難怪會教出欣兒這樣的女兒。
「糟糕!」這些天她忙著做菜、追男朋友,早就將打電話報平安的承諾拋在腦後,「我屋子還亂七八糟,要是媽看到……」嘟嚷中,她奔回屋內,連和男朋友道別也忘了。
「宇神科技夏子龍,十七歲與杜紹衡、岩田耀三人攜手創宇神,八年內成為世界前一百大企業。」
「你見過我?」夏子龍保持溫和生疏的微笑,笑不入冷漠的深瞳。
在商場中他深居幕後,對外皆由他搭檔打理,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看不出這個巨人不僅四肢發達,頭腦也不簡單。
劍影沒回答,「既然舒欣平安到家,我也該走了。」夏子龍,一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不送!」紅嚴,沉默寡言又深藏不露,他記下了。
「一群無恥之徒。」劍影環顧賴在他家等吃飯的天地門損友,文魁甚至帶著筆記型電腦做長期食客;武閻為躲逼婚也賴著不走,至于刀魅、飛虎,除了星龍已出任務外,兩個人已將他家當總部進駐,飛虎只差沒把實驗室搬到他家。
「舒妹妹最近為什麼沒來,該不會你把她藏起來吧?」刀魅嫌惡的看著桌上的便當。
劍影冷哼一聲的送他,走到文魁身邊,「替我準備新身分吧!」
文魁訝異的揚眉。
眾人則驚呼,「你瘋了!」那表示他們再也沒有美食享受。
紅嚴決定消失?
「給我個理由。」文魁推了下眼鏡。他前陣子不是還在考慮,如今交了女朋友才來說改變,那舒欣怎麼辦?
「夏子龍!」
「你說的是宇神科技總裁?」武閻也愣了下。宇神精于科技電子,而武氏起于建築,領域不盡相同,宇神的興起幾乎是個傳奇,而夏子龍更是個傳奇人物,在商場上,他也只有耳聞,未曾謀面,問大哥或許比較清楚。
劍影點點頭。
「跟舒欣有關?」文魁在電腦鍵盤上彈指如飛,「她母現姓夏,而夏子龍排老麼。」資料上只有「夏子龍」三個大字,卻無他任何背景。
「要不要叫冷絕去查一下?」武閻深思了會兒。冷絕是天地門地下情報組織的頭目。
「不需要。」為避免危及天地門,劍影早有舍棄一切的打算,對于愛情只當是生命中的小插曲,可有可無,可為什麼腦海會浮現舒欣泫然欲泣的模樣、為什麼心口突然刺痛恍若針札?
「那舒欣怎麼辦?」飛虎停下手邊的研究工作。還以為頑石開竅了說。
「安排紅嚴死亡。」忽略心頭異樣的抽緊悶窒,他沉吟的開口。
「老天,你還真想死?」刀魅拍了下額,前不久為舍棄賽車手身分才死一次。
「你不再考慮嗎?」武閻支著下顎,注視天地門最忠誠耿直的劍影,寧願他頭腦簡單,四肢也簡單,「一旦紅嚴消失,所有資料也必須銷毀,包括紅嚴的過去,你不了解嗎?」
劍影淡淡的搖頭,搖去那令他心口不舒服的影像。他是天地門的劍影,一張身分或數張證件都只是游走世界各國的通行證,沒什麼好留戀。
「夏子龍算什麼?找鬼夜派人去宰了他。」刀魅懊惱也後沒得吃,難得站在「紅嚴」這一邊。
「有本事你去干!」劍影反唇相譏。會叫的狗只會裝腔作勢,叫人送死。
「魅,你別小看夏子龍,據我手邊僅有的資料所示,他跟日本龍族關系匪淺。」
「和天地門一樣的神秘組織?」武閻挑了桃眉。
「就是擁有很多死士、忍者,曾是幕府天皇的東廠?」簡稱爪牙。刀魅也略有耳聞。
「它可不啻控有東廠,目前日本政經幾乎都有它的勢力。」劍影冷冷的一笑。
能不對峙是最好,龍族和天地門自古是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在日侵華的戰爭中雙方都有死傷外,這段血淚歷史天地門的人都謹記于心。
「但舒妹妹是舒妹妹!」這顆冥頑不靈的臭水溝石頭,刀魅真想拿刀劈開他腦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