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維!」紅衣女子哭喊的撲向床上的武昭維。
「小姐,請你不要大聲喧嘩,以免影響到別人,你先到門外等,等他醒了我們自然會通知你。」白衣天使制止她。
林宜蓁揉揉困眼,錯愕的看著拉扯的兩人,「你們在干麼?」
「那她為什麼可以在這?」紅衣女子倨傲不平的睥睨著林宜蓁。
「病患需要人看護,而我們醫院人手不足……」白衣天使捺著性子解釋,卻被無禮的打斷。
「那她出去,我留下。」紅衣女子毫不客氣的抓起一頭霧水的林宜蓁。
「小姐,你想做什麼?」莫名其妙被像抓小雞一樣拉扯,林宜蓁掙扎著,眉黛微顰的想,哪來的瘋婆娘?大吵大叫也就算了,還動手動腳?
「不是你叫我來的?」
不會吧?「你是馬麗小姐,武昭維先生的未婚妻?」有這種跋扈蠻橫似潑婦的未婚妻真夠可憐。林宜蓁不禁同情起病床上的武昭維,長得還不賴,可惜啊!不過她卻沒發覺床上的人眉頭微微擰動,轉身面對頤指氣使的馬麗,心想,虧面孔姣好、身材不錯,那氣焰真教人不敢恭維,但她仍客氣的打聲招呼,「你好,我叫林宜蓁,我是……」
「誰管你是誰!這里有我就可以了。」馬麗吊高眼的越過她,走到她原本坐的位子霸道的坐下。
「我不管你們誰要留下,總之這里是醫院,請不要大聲喧嘩。」白衣天使撂下話的離去。
「我不能留下,」林宜蓁皺眉,她可沒那麼多時間陪這肇事者,她只要拿回自己的錢。
「正好!你可以走了。」馬麗甩甩手,眸底閃過一抹狡獪。趕走這救命恩人,她順理成章取而代之,到時候武昭維一醒來,因感激她說不定武家大少女乃女乃的寶座就是她的了。
呵、呵!愈想愈是得意。冷不防瞥見礙眼的林宜蓁,她嫌惡的冷哼一聲,「你還想做什麼;這里已經沒你的事了。」
「我是想走,不過呃……」這傲慢無禮的女人無視于自己的存在也就算了,也不想想自己可是她未婚夫的救命恩人,本打算只拿自己的損失,現在嘛……「掛號費加門診,加其他雜七雜八費用,一共是一萬一千元。」不敲一筆對不起自己。
馬麗睜大了眼晴,「你坑人啊?」
「他撞了我的車,還害我的車被拖吊,光修理費和拖吊費,以及先前我替他支付一些醫療費用,收一萬一不為過。」還沒加上工作的薪水呢!她在心里補了一句。
「他身上沒錢嗎?」馬麗想,一定是這小女生想藉機敲竹桿。
「他的皮夾和所有物品全在這。」林宜蓁拉開抽屜。枉費她還好心替他保管,居然懷疑她的人格。
她林大小姐再怎麼愛錢也不至于那麼無恥沒品,竊取他人財務,頂多……頂多拾金而昧。不是常听人家說台灣錢淹腳目嗎?奇怪的是她就是撿不到一個銅板。
馬麗一面清點東西一面用眼尾余光懷疑的打量林宜蓁,讓她原本不耐煩的火氣升到最高點,但仍壓抑著怒意。
「小姐,麻煩你快一點好嗎?」
「誰知道你說真的假的?」
林宜蓁氣憤不已,「你……」息怒、息怒!她是文明人,不屑跟這種瘋女人一般見識,「那你是他的未婚妻,由你付錢不為過吧?」她很佩服自己還能微笑著。
「我沒錢,你找武先生要吧!」話月兌口而出馬麗才意識到說溜了嘴。
「武先生不是你未婚夫嗎?」哪有人這樣稱呼自己的親密愛人?瞧馬麗目光閃爍不定,林宜蓁直覺不對勁。
「你管那麼多干麼?我愛怎麼稱呼我未婚夫是我家的事,你管不著。」馬麗逼近她,一副要吃人的神情,且突然推了下她。
林宜蓁腳步一個不穩,身子往後傾,卻沒像預期中一般撞到東西,而是跌人某個溫暖結實的物體身上。
她仰起小臉蛋,不期然望人一雙深邃如子夜的幽瞳外,戴著金邊眼鏡的那雙眼眸銳利得仿佛可以洞悉人心,全身上下流霹儒雅高貴的氣質,隱約又有某種說不出來的神秘。他是誰?她怔怔的看著他。
「你還好嗎?」他笑得溫和。
「還好,謝謝。」意識到自己仍在他懷中,她耳根子一陣發燙,不好意思的退開。
「武……武昭訓先生。」馬里則象活見鬼,舌頭打了結,嬌靨猛然刷白。他……他該不會听到她們的談話吧?
「你是床上那家伙的家屬?」同樣姓武!林宜蓁一想到討債有望,早將羞怯拋在腦後。
「你不認識他?」馬麗覺得不可思議,居然有人不知道堂堂武氏集團的總經理。
「我該認識他嗎?」林宜蓁一頭霧水。難道他很有名,可是她真的沒听過。
「兩位小姐,你們好,敝姓武,名昭訓。」武昭訓簡單的介紹自己,行個紳士禮後走到床畔,「大哥,你可以起來了吧?」
「他麻藥還沒退。」林宜蓁皺了皺眉頭。如果他是醒的,那她在這算帳、數錢、抱怨,豈不全教他听了進去?霎時熱辣辣的血液沖上腦門。
「你來了。」被識破的武昭維緩緩睜開眼,粗嘎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艱難的進出,像是被坦克車輾過似的。
武昭訓扶他坐起,並遞上一杯水。
「你……你一直是醒的?!」兩個女人異口同聲。
藉武昭訓攙扶,武昭維坐起身,喝了口水後淡淡掃了她們一眼,「我想我沒有回答你們的必要。」他冷冽犀利的眸光一下子使空調的溫度降到零度℃。.
林宜蓁猛的心跳漏跳一拍,渾身不由得一顫。奇怪,她又沒做錯事,根本不需要怕他,她才是受害者。想到這,她抬起坦然無懼的目光迎視他。
一旁的武昭訓則似笑非笑。「你的品味可愈來愈好。」一個是看似發育未全的小女生,一個是嬌艷動人的模特兒馬麗小姐。回頭看面無表情的武昭維,他唇角勾起一抹戲謔。
「這兩人中也不知道哪一個自稱是你女朋友,又語含曖昧的說可能會成為我未來的大嫂,打電話到公司說你住院的事。然後呢不只是家里,連公司上下都開始謠傳了。待會兒爸媽就會來探望你的‘女朋友’。」本以為至少會看到大哥深晦黯沉的臉色,誰知他連眉頭也沒皺一下,臉上刻板冷硬的線條宛若一筆一筆工整雕刻出來的,沒有一絲變化,讓武昭訓不禁有些遺憾。
自制力過人的大哥無所不能得不像凡人,從照顧兄弟姊妹到一肩打下武氏龐大的家業,行事果斷、精明老練,連他這做弟弟的也不禁佩服。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哥才能恢復成普通人。
而武昭維深沉似兩泓寒潭的深瞳,平靜得不透一絲波紋,靜靜的梭巡著她們。
其實早在手術一結束,他就恢復了意識,只是肌肉麻藥使他無法動彈,而他也從護土們的笑談聲中知道是一個冒失的小女生救了他。
就是眼前這個個頭不高,年紀很輕的小女生,大約二十歲上下,頂著一頭清湯掛面的學生頭,配上清純的臉龐,小麥色的膚色烘托她五官明亮而靈動富朝氣,相對于高瘦慘白的馬麗小姐,她給人的感覺自然健康多了。
憶起武昭訓的話,他唇際彎起詭異的笑,「你們之中誰是我女朋友?」森冷的笑容令人不寒而 。
「是她!」兩個女人相互指著對方。
而武昭訓微笑的冷眼旁觀,不動聲色的看大哥如何處置這棘手的麻煩。
「馬麗小姐,你怎麼……」林宜蓁倒抽一口氣,這個瘋女人居然顛倒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