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喜歡「夜晚的雪」,是說喜歡她嗎?
下課了,何老頭離開了教室,顏烈的身影已從籃球場上離開,夜雪卻回不過神來。
「夜雪,夜雪!」好友唐詩喚著失神的夜雪,「你怎麼了?一天到晚恍恍惚惚的。生病了嗎?還是因為大受打擊?!」唐詩調侃的語調里,透著對好友的關心。
看了唐詩一眼,夜雪無力地嘆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有點悵然若失地看著籃球場,看著顏烈離去的方向。
「其實晨曦也太不應該了吧。」唐詩是夜雪眾多好友中,唯一知道她家情況的人,「反正她都有那麼多人寵著,疼著,犯不著和你爭個杜逸霖吧!」
「晨曦她什麼都不知道的。」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紀晨曦和杜逸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了,那麼你呢,你算什麼?!」
「我?天知道我算什麼!其實我算什麼,根本就不重要,從來,在晨曦的面前,我都是可有可無!」
是啊!她算什麼?!在杜逸霖面前她算什麼?!在晨曦面前她算什麼?!在父母和所有親戚面前她算什麼?!
那在顏烈面前,她又算什麼……
「你至少也應該向杜逸霖告白吧!雖然他目前不會選擇你,但至少可以讓他知道,還有一個你喜歡他啊!」
「沒有用的,向他告白只是自取其辱,你沒有看到他看晨曦的眼神,那是一種覺得晨曦‘獨一無二’的眼神,他的眼里,他的心里,根本容不下別人插足的余地。況且,晨曦是我的姐姐,我不能這麼做。」
「唉,早告訴過你近水樓台先得月,要把握機會,現在,真的給別人捷足先登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只想可以盡快釋懷,但是談何容易?!
「那麼顏烈呢?」
「為什麼提起他?」
「你不覺得顏烈也不錯嗎?我甚至覺得他比那個‘該死的’杜逸霖更好!」唐詩義憤填膺地說。
「你不用那麼嘴毒吧!」夜雪失笑道,「唐詩,謝謝你!」夜雪感激地看著唐詩,她很慶幸自己在失落的時候,仍然有死黨在身邊支持她,鼓勵她!
「唉!你不要用那種語氣說那種惡心吧啦的話,害我雞皮疙瘩掉一地!」唐詩作勢抖了抖自己的手臂,仿佛真的能抖出雞皮疙瘩。
她豪氣干雲地拍了拍夜雪的肩膀,「走!明天是星期六,今晚我們去喝個不醉不歸!我舍命陪君子了!」
夜雪看著唐詩一臉豁出去的表情,「好!不醉不歸!」
「嗚,好痛苦!」夜雪暈暈呼呼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原本清涼的晚風,此刻卻吹得她五髒翻攪。
早知道就不和唐詩拼得那麼凶了,夜雪扶著小河邊的路燈,昏黃的路燈似乎把她照得更加悲哀。
夜雪自嘲地扯了抹嘴角,雙腿無力地跪坐在草地上,她真的有夠背的了,喜歡的人不喜歡她!借酒消愁,愁消不了,自己卻先掛了!
「嗚!」惡心的感覺從胃部涌上來,夜雪在河邊吐得稀里嘩啦。
夜雪抬起頭看著天,只覺得所有星星都在繞著自己的頭旋轉。失去意識之前,她只記得一雙寫滿了焦慮與擔憂的藍色眼眸。
「頭好痛!」被清晨的陽光喚醒,夜雪不知道睡了多久,宿醉的感覺真難受,她發誓下次再也不會去喝酒!
「昨晚到了河邊就沒記憶了,還好,還能自己回家,衣服也換過了,如果沒有換衣服就睡就糟糕了。」夜雪看著身上的睡衣想著。
奇怪!這里是哪里?夜雪環顧四周,突然發覺這並不是她的房間!
顏烈!突然門被推開,夜雪吃驚地瞪著推門進來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里?!」
「早!你醒了啦。精神還不錯嘛,你昨天還醉得一塌糊涂!」他笑著道早晨,沒有理會夜雪的驚訝,顏立若無其事地坐在床上。
「你是誰?!」夜雪狐疑地看著顏立,雖然眼前的人有著和顏烈一模一樣的臉,但她直覺覺得他並不是顏烈。
「你很不錯嘛!醉成那樣還分得清我和我哥!」顏立聞言,朗聲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很陽光,毫無保留。
「你和你哥?!」
「有必要那麼驚訝嗎?我和我哥是雙胞胎嘛,我是弟弟顏立,只比他晚出生五分鐘而已!真不公平,這樣就莫名其妙地被當成弟弟!」
「其實我是因為你們眼楮的顏色,所以才分得出來。」
「你看過我哥的眼楮嗎?藍色的眼楮?!」顏立驚訝地看著夜雪。
「有必要那麼驚訝嗎?」夜雪學著顏立的口氣,拿他的話來反駁他。
「從很小的時候起,我哥就從不讓別人看到他藍色的眼楮。」
「為什麼?」夜雪不解地問道,每一次她見到顏烈的時候,他都好像沒有戴隱形眼鏡啊!
「他說他曾經答應過一個人,他的眼楮只給她看!」
「只給‘她’看?」
「嗯。」
「那個‘她’是誰啊?」
「我不知道。」顏立搖搖頭。其實,他有種預感,夜雪就是那個「她」。
「是嗎?」對于顏烈來說,那個「她」在他心里一定非常重要。
第6章(2)
「為什麼顏烈會有一雙藍色的眼楮,而你的不是呢?」
「這我怎麼知道?因為我們的媽有一半的英國血統,可是,她生孩子的時候偏心!害得我沒有藍色的眼楮,少了不少的妹妹追呢!」
夜雪看著顏立不服氣的模樣,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你和你哥簡直是截然不同的類型嘛!」顏立身上,充滿了陽光的氣息,讓人覺得活力四射,和他在一起,也會變得很有精神。和他交談,讓她暫時忘記了不安。
「很多人都這麼說!」顏烈一臉早已習以為常地笑笑。
「對了!我為什麼會在這里?!」忙著和他聊天,讓她差點忘了,自己為什麼會睡在顏烈家中。
「這是我哥房間,昨晚是他抱你回來的,你還吐了他一身呢!」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顏烈如此緊張的神情。
「是他抱我回來的?」夜雪試圖回憶昨晚的情形,她唯一有印象的是她閉上眼楮前,那個溫暖的懷抱,和藍色的眼楮。
「是的,這里是他的房間。你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從來都波瀾不驚的臉上,流露出那麼多的感情。他很擔心你!」
顏立直視著夜雪的眼楮,收起了剛才的嬉皮笑臉,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認真。
「我……」夜雪下意識地閃躲著顏立的視線,「呃,顏烈呢?」
「他去醫院了。」
「醫院?!為什麼?他生病了嗎?」夜雪緊張地追問。
「沒有,例行公事而已。」顏立輕描淡寫說。
「哦,還好。」夜雪突然覺得一陣不安,感覺就像上次在顏烈的衣服口袋里翻出的藥瓶一樣。不過听顏立的口氣,應該沒有什麼大礙才是,而她也選擇不再追問下去。
就在這時候,樓下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他應該回來了。」看了一眼房門口,顏立站起身,他若再待下去,難保不會被他哥的眼光射穿幾個洞。
「你說顏烈嗎?」夜雪突然感到一陣緊張。
「嗯。」顏立剛想開門出去,卻踫上迎面而來的顏烈。
「你在這里做什麼?」顏烈一臉冰冷地問道。
「來看望嫂子啊!」顏立嬉皮笑臉地答,趁著顏烈的一陣錯愕,趁機溜出房間。
「砰!」的一聲,顏立把門帶上,房間只剩下顏烈和夜雪兩人。
夜雪有一剎那的怔忡,因為顏立說的「嫂子」。而她竟然沒有排斥的感覺。
她抬起頭看向顏烈,突然,夜雪想起自己昨天醉得稀里糊涂的樣子。哇!昨天她一定丟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