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嘆口氣,「為什麼要偷溜?」難道她還在害怕什麼?
雲向悠也嘆氣起來,而且還嘆得又長又久。
「我需要靜靜的想一想。」
「在這里難道不能讓你想清楚?」他說過要給她時間慢慢想,但可沒同意讓她離開這里。
「我想……跟你分開幾天看看,一直住在這里的話我會受到干擾,而且我也好久沒回去了,所以……」
「干擾?什麼干擾?你傷都還沒好,在這里有人照顧你不好嗎?」讓她回去自生自滅,他辦不到。
「不好,我會覺得有人情壓力,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到底我愛不愛你、我不想騙你,也不想欺騙自己、可是看到這里的每個人都對我那麼好,我根本就不想讓他們失望。」
大家原本就對她夠好的,現在又因為聶天魎對她更是呵護有加,不過,他們這樣只會令她喘不過氣來,若是接受,怕會傷害到他也傷害到自己;可若不接受,她所傷害的人便更多了。
她听說他爸爸要回來了,為了看她而提早將美國公司的年度會議縮短時日。她的罪惡感好重他並不知道,若不現在溜的話,她怕會鑄下不可挽回的大錯。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說愛對她來說真的那麼困難?
「明白什麼?」好麻煩,感情的事真的好麻煩。
他看著她,深深的看進她眼里,或許,對她來說一切都是那麼陌生,陌生到她看不清也听不到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算了,你去休息,我明天再送你回去。」他會給她時間思考,也會給她獨自的空間;但,只有這麼一次。
「我已經打電話叫人來接我了。」她要休息也不行,因為那人現在說不定已經快到這里了。
「誰?」他警戒心升起,腦海里突地浮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我鄰居。」他的臉色好象很不好,是因為她嗎?
「上次那個男的?」那個膽敢抱她的家伙!
「嗯,是他。」雖然他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但她為何可以明顯的感覺出他在生氣?而且生氣的對象好象是她。「你在吃醋嗎?」戀愛的標準癥狀,他都已經是成熟人了還會吃醋。
「沒錯。」看得出來他在吃醋,那就表示她還有救。
「是因為小恩恩?」
「小、恩、恩!」聶天魎逼近她。她居然敢在他面前這麼親昵的喚著另一個男人的小名。
「嗯,大家都這麼叫他……你別誤會,我不可能會愛上他的,他不是我喜歡的型,頂多當姐妹而已。」他的樣子好恐怖喔!
「姐妹?」可他是男的,他相信他的眼楮不會看錯。
「對,因為他說話很肉麻,而且個性很好玩,所以我們都當他是姐妹。」奉至恩不會娘娘腔,但卻很像小白臉,而且他自己也說過,他立志當小白臉。
「你對他真的只有這樣?」在他眼中,那男人看起來似乎很正常。
「對,你放心,我要愛的話一定會先考慮你的。」她保證。
要愛的會先考慮他……這樣還敢說不愛他嗎?她都已經把他給放在第一位了,這女人真是夠遲鈍的!
「三天,我給你三天好好想清楚,三天後我會去接你。」到時她非得給他一個明確的答復不可。
「三天太短了啦,我光是回去打掃一下就要一天,好一陣子沒回去大家一定會跟我聊個不停,三天怎麼夠?我看就……」
「三天,再討價還價就縮短為兩天。」早晚都要面對現實,他就不信多給個幾天她會多愛了一些。
把她給拴在身邊,就算她再怎麼遲鈍,遲早也會發現她自己少不了他。
「你很小氣你知不知道?」三天真的是太少了。
「對你太大方沒用。」反而落得自己吃悶虧氣死的下場。
「哼!」她會愛他嗎?她又不是頭殼壞去!
第十章
「大倌倌,你愛他嗎?」看著正在玩耍的小倌倌,雲向悠有感而發的詢問坐在身旁的楚綾倌。
「愛誰,小倌倌嗎?」沒頭沒腦的,誰知道她在問什麼。
「小倌倌的爹。」
「我只愛我女兒。」
哦,就知道她會這麼說。雲向悠無奈的聳肩。
「那你當初愛小倌倌的爹時有什麼感覺?」不知道是否跟她現在腦海里淨想著他的情形一樣,她是因為愛他才會想著他嗎?
「我沒愛過那男人。」楚綾倌只是聳了聳肩,撇撇唇,擺明了不願再回答那相關問題。
「那你也不懂愛了。」唉,誰能告訴她呢?
「又在想他了?」一回來就像變個人似的,成天一副失神的樣子,說她不是在想男人誰會信。
「我在想他問我的問題。」想他們相處時的點滴,他對她真的很好,她那時怎麼會沒發現呢?有好多次都覺得他的笑很奇怪,可她就是沒有多問,也不深想,一味的認為他是在算計她。
「很深奧嗎?」
「嗯,非常非常深奧。」她想得腦細胞都要打架了還是想不出來。
「如果明天那男人來接你時,你還想不出來怎麼辦?」楚綾倌倒很想看看雲向悠要是回答不愛他的話,他會有什麼反應?
說到這個,她的頭就開始痛——
「我不知道,還沒打算要見他。」說不定分開久一點她就會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究竟如何。
「你小心喔,別讓自己事後後悔。」
「我就是怕這樣。」
小倌倌笑得很可愛的將小球拿給雲向悠,然後又回去拿了一顆,一顆接一顆的來回拿著。
如果,他的愛就像這些球一樣,一顆顆的塞給她,而她要是就這麼不知情的隨手收下;等他的愛越給越多時,她會不會被淹沒?可他若是不再把球給她了,她會不會覺得奇怪、覺得難過?
「去找到瑪瑙吧,或許她能幫你也說不定。」
「她年紀比我們小。」而且看起來就像張白紙。
「愛人是不分年齡的。」這是常識。
「是嗎?」
「不然你看著。」楚綾倌將女兒給喚到面前,「小寶貝,你愛的人是誰?」
「媽咪,還有姨姨、叔叔。」小倌倌笑得甜蜜蜜的。
「拜托,這不一樣好不好。」這女人根本是五十步笑百步,她會比她還懂愛才怪呢!
★★★
301室,站在雲向悠房門口的聶天魎寒冰罩頂,四周的低氣壓仿佛隱隱打著雷。
「別瞪我,向日葵她逃了。」奉至恩趕緊澄清,免得他迷人的俊臉上出現淤青,那樣可是不能出去見人的。
「你怎麼在她的房里?」這男人居然三番兩次出入雲向悠的私人空間,就算是鄰居他也干涉太多了吧!
「我來借她的影音設備看DVD。」
是嗎?看看這男人,雖長得好看卻稍嫌秀氣了點,跟自己一比,不管是哪個女人肯定都不會選這小白臉,以雲向悠的性子應該也不會看上他才對。
或許,好真的不當這男人是異性。
「你說她逃了?」她居然敢逃!
「對,你被她騙了,她根本就不敢面對你,以我對她的了解,向日葵每當遇到愛情時一定是先裝傻,然後再偷跑,除非她能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礙,否則她肯定不敢面對你的。」兩人認識也幾年了,光是看她偷跑躲人的多次紀錄就夠他出一本「逃愛經」了,她跟大倌倌都一樣,怕死。
「什麼心理障礙?」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他騙她,害怕自己……難道……是因為……
「就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她怕失戀嘛,」這麼簡單也看不出來,枉費他還敢說自己愛向日葵。
丙然!
「她在哪里?」那笨女人。
「她在一個你不能去的地方。」除非是這公寓的住戶或所有人,否則他要去那里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