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剛茶店掌櫃父女的對話他全听在耳里,耳力不錯的他當然也听到了掌櫃的呢喃自語,若他猜想的沒錯,雪女之說應是他傳出的。
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阻止他人上山,但這與他何干?他是不想讓人上山取靈藥?還是怕有人會受不了嚴寒的天氣而凍死在這兒?
想來也不可能,若他只是單純的怕人凍死在這兒,他就不會想殺了他。
那掌櫃的是在怕什麼?怕雪女的報復?
突然一聲細碎聲響傳進他耳里,听來像是什麼東西掉在雪地上頭似的。
當下不及細思的他便馬上使出輕功往那聲響來處奔去,但眼前看到的不禁令他有些失望。
不是他以為的那位姑娘,只是場小雪崩罷了!
站在有些高度的崖壁前,他無聲的嘆了口氣,往上看去仍是散發著淡淡銀光的皚皚白雪;他該慶幸這樣的好天氣才是,他卻更希望此時飄些雪,當時他遇到她之際,就是正刮著大雪。
那時剛從雪堆里冒出來的她,絕美純淨得仿佛雪姬般,他記得當時的她鼻頭還有撮小小的雪花,發上也還有積雪未弄去……就在此時,面前突然落下一小撮一小撮的雪,他抬頭往上看,一個雪白的物體正從三丈高的崖上飄落下來。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將那雪白物體接住,定楮一看不禁大喜。
她又出現在他眼前了,而且這次他還用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抱著她、確定她的存在。
預期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出現在她身上任何一處,反倒有種騰空感,這讓她不禁好奇的睜開緊閉的美眸……「姑娘,咱們又見面了。」極少對外人露出笑容的聿靈楓此刻對她笑得溫柔極了,而且也沒打算放她下來。
「呃……」
如子夜般的黑眸瞬間盈滿恐懼,慌張的縮著身子推拒著他,擺明了寧可掉下去摔疼了身子也不願再讓眼前的男人這麼抱著。
很明顯的,她怕他。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這樣的小泵娘會是令人害怕的雪女?簡直是無稽之談,他們是用這說法嚇退了多少人,還好他……等等,若所有人真因為害怕雪女而不敢上山,也就不會看到她,不會看到她就不會……難道那茶店掌櫃的是要保護她?若真是這樣的話,他讓所有人害怕雪女而不敢上山的作法確實合理,但為什麼?
她搖著頭費力的推拒著他,恐懼無助的神情教他一時不舍的只好輕放下她。
才一落地,她便急著想逃開他,但才剛跨出一步就跌坐在雪地上,右腳踝疼得讓她不禁低吟了聲。
「怎麼了?我看看。」他蹲在她身前撩起她的裙子就要看她的腳,卻被她給縮了回去。
她害怕得頻頻後退著,黑眸似在乞求他別再靠近她般。
他豈是那種讓人拒絕了便乖乖听話的男子,只見他一把抓住她退卻不及的腳,馬上就踫到了傷處。
「呃!」她發出個單音,完全不知道他想對她做什麼,只覺得腳踝痛得似要斷掉般。
「別怕,等會兒就不疼了。」她只是扭傷了腳,等一下他就會讓她完好如初。
疼……真的很疼,可是她怎麼也無法將腳自他手上抽離,而且他的眼神雖柔和,卻有種無法讓人拒絕的涵義在,她到底是踫上什麼樣的人?他可會傷她?
「已經沒事了,不過最好是讓你的腳休息幾天,沒事盡量別走動。」
她似懂非懂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要對她這麼好,她根本就不識得他。
正確來說,她不識得任何人。
「你听懂我說的話嗎?」
她看來好似听不懂他說的話般,水瀅瀅的靈眸里依然有著恐慌,對他,她還是無法放心。
她防備的看著眼前這個出現了兩次的人,若可以的話她想盡快逃離他,逃得遠遠的。
他第一次有想擁有一個人的沖動,想保護她,想永遠將她的純真、美麗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任何人傷她一絲一毫。
「看來,要我丟下你是不可能的事了。」她將會是他的寶,一個最心愛的寶貝。
看他突然傾身過來,她有些害怕的閉上眼……
第二章
當一種溫溫熱熱的東西踫到她的額頭時,她馬上又睜開緊閉的眼,水眸里盈滿不解的看著他。
「這是親吻,要記得,只有我能吻你。」他要先宣告所有權,他是要定她了。
她的眼里還是布滿了納悶與不解,不了解他的舉動,也不了解他所說的話。
「你一個人嗎?一個人住在這雪行山上?」聿靈楓柔柔的輕撫她凝脂般細致冰女敕的臉蛋,感覺到指月復下的肌膚瑟縮了下。
唉,她還是怕他。
「你……懂我在說些什麼嗎?」他一字一字慢慢的對她說得相當清楚,不排除她可能听不懂他話的可能性。
若她是從小便生長在這雪行山上的話,她可能極少接觸到人,一直沒有人可說話的情況下,她可能會忘了該如何開口說話。
她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對他似乎不再那麼害怕,也不再那麼防備,他的笑容奇異的安撫了她的恐懼,她只覺得他好像不會傷她,也就自然而然的讓他靠近她。
看來他猜想的沒錯,她真的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來,說一……」聿靈楓引導著她開口,像是在教個小嬰孩說話般。
她眨著茫然不解的美眸看著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再不開口我就要吻你了哦,來,張開嘴巴,跟著我說一……」他輕揉她下巴,輕聲誘哄著,幾乎忘了他和她還身處在寒冷的雪夜中。
她還是不了解他的意思,但看著他的樣子讓她不由得朝他漾出甜美純真的笑容。
「真栽在你手上了。」他感到無力,明知她這笑是無心的,卻莫名的令他感到滿足,好像只要這麼看著她就好,他什麼都不要也沒關系。
她頑皮的也笑著輕揉他的下巴,好似要跟他玩似的,也跟著嘆了口氣。
「看來要弄清楚你是不是練家遺孤還有得等,要到何時,你才會告訴我你是誰?」他不在乎她是誰,但想知道她的名字,總不能一直叫她姑娘吧!
她晃晃頭看著他,「練……」她突然開口說出一個字,然後又朝他綻放一抹甜笑。
「練?」聿靈楓驚喜的看著她,想不到她會突然說出這字,是湊巧的?還是她對這字較有感覺?她會是練家人嗎?
她再晃晃腦袋,動手模模他的臉,「君……」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許久沒用的嗓子一次只能發出一個音。
「嗯?」他等著她再說出其他字來,想讓她多說些話。
「君……君……」她也不讓他失望的再開口,這次她能說的字又增加了。
「君?」還是這個字,這字是有著什麼涵義不成?是她的名字?
她突然笑得燦爛極了,「君君。」她記得,有些事慢慢的又回到她腦海中了。
「君君?你叫君君?」真是這樣嗎?
「君君。」她指著自己,她記得她叫君君,君……看來她越來越清楚該怎麼說話了,那麼他所說的話她也該听懂了些才是。
「君君,你……」
突然一道銀白的光劃過他面前,令他不得不放開手中的佳人,才退了幾步馬上又有不少的雪朝他襲來,和上次一樣,可他不想再讓她消失了。
他提氣躍上十尺高處,凝神一看終于明白那道光從何而來,而接下來的飛雪也自然有了解釋。
聿靈楓迅速的欺近,以迅雷之姿將她抱進懷中,而後又退了數步,與那只一副生人勿近的銀狐保持一點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