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決方法,是把你送回天機身邊去。」天權安慰地按住她肩膀。
那就快送我回去啊!她用眼神吶喊。
「可是一送你回去,主上便知道了。」天權的眼神一沉。「主上若知道『她』對你出手……後果只怕非常嚴重。
所以呢?
她的眼神迸出怒氣,拼命射他銅鈴。千變萬化的眼神讓他又想笑。
「別鬧脾氣,讓我想想。」他安慰道。
……可惡,怎麼變成她在鬧脾氣?而且,被他這麼一說,可可還真的有點氣餒。
天權並不曉得主上是如何在這一世又和天璇聯系上。除非他能二十四小時守在她的身邊,否則皇後非置她于死地不可,到時候後果更加嚴重。
他不曉得現在的天璇是如何轉生的,既然主上放手了,方法必然和他們不同,如果有個閃失……即使天不怕地不怕的天權都打了個寒顫。
還是送她回去吧!
皇後那頭的怒氣,他安撫得住,但主上的,他承擔不起。
「算了,走吧!」
天權彎身將她抱了起來。
可可眨了兩眨,不懂他為何突然想通了。
無論如何,她總算要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她松了口氣。
隨看天權一路走出去,她也看明了自己所在的方位。
他們應該還是在詹寧集團的總部,他帶她走的密道是一條粉白色的長廊,一樣沒有任何特征。
南集團的總部也有一堆這種密室暗道,瑤光帶她走過其中一條,這些人真的連喜好都很相近!
長廊中安靜無聲,只有空調系統隱約的嗡嗡響。他抱看她來到一座電梯前,調整一下她的姿勢,讓他能伸手按向電梯旁的掌紋感應器。嘀嘀一響,電梯開始運轉。
不對,他不是南集團的「叛逃者」嗎?可可忽然想起,他就這樣帶她走到天機面前,會不會有問題?
她莫名其妙的擔心起來。
炳?喂!她拼命轉眼楮,想吸引他的注意。天權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一直沒有看向她。
電梯門終于打開,他抱看她走了進去,門關上,一回眼,就發現她一直盯看自己。
「怎麼?」他問。
請問「我怕你被打到斷手斷腳」這種問題要怎麼用眼神傳達。
天權又想笑。他已經很久沒有笑這麼多次,他久違的小妹妹比以前更可愛。
「放心,沒事的。」他安慰她,眼神又回到前方。
電梯門打開,外頭是一座安靜的地下停車場,和大樓的公用停車場是分開的,已經停妥的幾輛車全是百萬名車。
天權抱看她走向一台黑色的賓士。
「你想帶著她去哪里?」一陣陰森森的冷語在他們身後響起。
天權的臂肌一緊,可可的心跟著揪了一下。
詹寧!她到死都認得他尖高的嗓音!
「我送她回去。」天權穩定地轉頭,直視看他宣誓效忠的女主。
「我有說要放她走嗎?」詹寧冷冷地走近,眼神寒涼無比。
天權注視了「她」一會兒,終于嘆了口氣。
「你不要鬧了,趁現在事情還沒驚動主上,讓我送她回去。不然,只怕連我都收拾不了。」
詹寧突然敘過來,啪!重重賞了他一個耳光。
「主上、主上,叫得可真親熱!你可別忘了,他是你的主上,我卻是你的主母!既然你的眼里只有那一邊,為什麼不回他身邊去?」詹寧尖利地道。
這一段他們用中文說的,可可听不懂,但天權挨的那一巴掌讓她一陣氣往上沖,多想跳起來巴回去。
你還手啊!你還手啊!你不是說他功夫不如你嗎?她在心里吶喊。
無奈天權和她默契不足,只是定定盯看眼前氣紅的容顫。
俊麗秀致,充滿中性的陰柔之美,這張臉孔,無論生在女身或男身,都是上上之姿。是怎樣的怨怒,竟然讓她寧可舍棄自己最喜愛的女身,只為了對抗一個已經不再愛她的男人?
天權的心頭澀澀的。
在她心里,念茲在茲的,終究還是那個男人吧?無論是恨是愛,那人才是她的中心點。
那,自己又算什麼呢?
「從來到你身邊開始,我便答應,永遠不會背棄你,我向來說話算話。但我也說過,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答應,只有一件事不許——就是傷害我的弟妹。」他輕輕地,一字一句地道。
在他懷中的,是他的妹妹。
皇後恨得咬牙切齒。他寧可保護那女人,也要違逆自己!所有人都寧可選擇天璇,違逆「她」!為什麼?
「她」身形一閃,一掌劈了過來。天權不閃不避,只是直直看進「她」眼底。掌風來到他的眼前,頓了一頓,這一掌終究劈不下去。
忽地,白掌化指為勾,直直剜向他懷中人的心口。
天權到底是絕頂高手,在他們幾人中功夫僅次于主上,和開陽在伯仲之間。雖事出突然,卻毫不慌亂,足尖一點,整個人平平往後滑了開來,正是一招「草上飛」的上乘輕功。
可是一停下來,他就發現不對。
一道強烈的氣機從身後強壓而至,凌歷冷肅,充滿殺氣。他不暇細想,將懷中的人往前一拋,分手應戰,轉眼間天羅地網的招式殺至!
可可重重摔在地上,滑了幾尺,在一輛BMW跑車的輪子旁停住。她全身沒有知覺,摔這一記並不感覺疼痛,只是她的臉是向看車子的底盤,根本無法轉頭看著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隱約只感覺拳風呼颯,人影晃動。拳風掃過之處,灰塵碎石如子彈般四射,身後的戰況一定相當激烈。
「不!」
驀地間,詹寧淒厲地喊了一聲,可可的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發生了什麼事?
身後,天權運氣全身功力,硬生生打下雷霆而來的一擊。他的眼前一片血紅,腦門轟然一響,所有腦漿仿佛從耳朵迸射出去。
胸口「砰」的重重一掌,他的氣息中斷,隱約中一陣「啜」的爆裂音,他的肋骨盡斷。
「喀喀喀喀!」一口艷紅的鮮血噴了出來,龐大的身體往後飛起,砰!撞上一台保時捷,再如布偶一般軟軟滑到在地上。
「住手!住手!我殺了你!」詹寧飛撲過去,吶喊的嗓音已經傳出苦音。
可可完全無法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天權,天權!你怎麼樣了?」詹寧卻是撲去查看天權,而不是進攻。
可可急得滿頭大汗。天權還好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關心,只是想到天權有可能出事,一陣熱熱的淚水頓時沖了出來。
她不想要天權死掉……嗚……天權,拜托你一定要沒事……
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抱起。
她全身一僵,腦袋軟軟地側過去,想趁勢看清楚偷襲的人是誰,將來好替天權報仇。
懊死!那家伙竟然像扛布袋一樣的將她扛在肩上,她只看得見他的腰和包裹在黑色褲子下的長腿。
她多想狠狠咬他一口。放我下來!我要知道天權好不好!
「乖。」那人輕拍她臀部一下。
可可如遭雷擊。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的男人膝蓋微曲,突然間飛躍起來,一口氣跳過四部車子,飛向停車場出口。
匆匆一眼,她只來得及瞄到天權躺在地上,口鼻出血,似乎已經失去意識。詹寧蹲在他身旁,兩手抵看他的胸口,拼命想灌氣給他,清俊白暫的臉龐全都是淚痕。
他還活看嗎?
轉出停車場,外面是大太陽。
銳利的光線刺入眼中的那一刻,她的眉心一陣劇痛,整個人又失去意識。
第7章(1)
「命運對你已經很仁慈了,你應該心存感激。」天機的嗓音透出絲絲寒氣。
這是一間理論上知道是二十公尺乘而是公尺,除了一張祭壇和法器以外別無長物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