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玉衡斂去所有的不悅,偏頭盯著她。
他的眼神好亮,亮得甚至讓人開始感到危險,一些新生的意緒漸漸充斥于他的黑眸中。
「你似乎以為自己很了解我。」他的語音慢慢的。
「比你想象中的了解。」她怒道。
「是。」他點頭。
真的比他想象中了解。而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被人這樣直截了當的數落。
突然間,心頭一輕,仿佛她毫不容情的揭示將那些重擔也一一取走,他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看著她氣跳跳的神色,他突然意動。
「說啊!反駁我啊!」猶不知死活的雌狐狸沖到他面前來。
他順應心性而為,一直鐵臂扣住她的腰,將她放倒,他整個人隨即壓上去。
「噢!」她肺里的空氣全沖出來。
背部是軟墊,其實不怎麼疼痛,但他沉重的軀體令人心慌。
接著,他的氣息迎唇而來。
「不……」她嗚咽著,無助地甩頭,他完全控制住她的動作,不讓她再躲。
堅硬的唇覆了下來。
她像只發狂的野貓,爪子狠狠地叮進他的臂肌,他的鐵軀一抖,唇依然覆住不移。
驀地,那薄弱的抗拒變了調,她用力推開他,讓他翻開來,改坐到他的身上。她開始惡狠狠地撕咬他,把他的襯衫粗魯地扯開,扣子掉了一地。
他眼底的光彩亮得驚人。
第一次,當他吻她,看她的時候,他的眼底不再有算計的神彩。
他的瞳孔放大,體溫 高,男性腫脹,他的每一絲反應終于月兌出理性的掌控,開始讓身體誠實地反映出它的需要。
他的動作比她更粗魯,一個彈指便抓破她胯間的布料,再一個動作她的長褲連同底褲被撕扯下來。
他的拉鏈裂開,下一秒鐘,他深深地沖進她的體內。
這是粗獷原始的,如動物一般,互相拉扯撕裂,兩方都想將彼此壓倒,卻又無比興奮。
他用力的沖撞,讓她必須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才能穩住自己,不跌在地上。
一次,兩次,三次,極致的高chao涌來。她喉間迸出申吟,兩腿之間激烈收縮。
他最後一個奮力的上挺,幾乎將她摔了下來。感覺屬于他的熱流沖進自己體內,她輕喊一聲,再度攀上高峰。
抵死纏綿。
原來,這真是一種接近死亡的感覺。
她癱軟在他胸前,感覺他和自己同樣激烈地吸著氣,努力讓維生的空氣重新灌飽肺腔。
香娜不知道他們躺了多久,甚至自己是不是有睡著。
神智稍微清醒一些是因為她感覺到身下的男人在移動。
他舉著她的腰,輕輕將她移開,然後站起來拉好長褲。襯衫紐扣已經沒救,隨便扯下來一丟,轉身走進那間裝滿辦公設備的房間。
香娜慢慢從地上坐起來,突然覺得有點冷。
機械性地尋找自己的長褲,最後發現它根本不可能再被穿回去,她只能撿起他丟掉的那件襯衫,綁在腰間做為臨時的長裙。
雖然腳步無聲,這一次她感覺到他走了回來。
她站起來,兩腿之間酸軟,一陣濕濡的感覺流出,她下意識夾緊雙腿。
辛玉衡遞給她一張白色的紙。
支票。十萬美金。
「這數字不是我們說好的那個。」她直接推回去。
他不接,退開一步,表情空白,讓人看不出所以然,仿佛半個小時的激狂完全沒有發生過。
「你應得的。」他淡淡說。「交易完成。香娜,你隨時可以離開。」
強烈的屈辱貫穿她。
第9章(1)
後來送他們回家的是一個年輕人。
香娜不認識他,那不重要,他不過就是龐大集團里的一顆小螺絲釘,過著听命行事的日子,和他們姐弟差不多。
坐在後座里,香娜的體內有一股燒疼的火。
如果真的問她,她會說不出自己在氣的究竟是什麼。只是其他情緒太過復雜,包括驚慌,包括痛楚,包括茫然,包括羞辱,于是憤怒似乎是最安全的一種。
山姆和她一起靜靜地坐在房車後座,很奇異的對這一切變化沒有任何疑問。
在其他時候,香娜會很奇怪他的安靜,但現在她太忙著處理自己的情緒,暫時顧不得弟弟。
她茫然地看著窗外,街景漸漸往她熟悉的哈林區而去,他們的家……家!
「啊!」她猛然想起來。
「怎麼了?」山姆回過頭問。
「我們不能回那里去!」她握住山姆的手,連忙拍拍隔開後座和前座的那扇窗戶。「哈羅?停車!」
電動窗戶滑了下來。
「女士?」年輕的司機從後照鏡看著她。
「我們不能回那間屋子,請你隨便在路邊停下來,讓我們下車就好。」
現場突然沖擊回她的腦子里,那里死過一大堆人!
直到現在還沒有警察沖上門把他們抓走已經讓她很驚訝了,他們回去那間屋子不是自投羅網嗎?殺死那些人的「凶手」又沒跟他們一起回去。
「女士,我的雇主要求我直接載你們回去。」司機禮貌地點點頭。
「你瘋了嗎?警察說不定正在樓下等我們。」
「女士,我必須遵從指示。」電動窗戶升了回去。
香娜焦慮起來,這輛豪華房車突然變成一輛囚車,而且他們馬上就要換進一輛真正的囚車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對辛玉衡的指控——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放他們自生自滅?
天哪!她不會真的惹毛他,他決定付諸實行了吧?
她看著山姆平靜的表情,突然又想了起來。
「你回學校的那幾天有沒有警察去找你?」香娜連忙問。
「什麼事都沒有,你不要擔心。」山姆拍拍她的手。
「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忘了問你。」她申吟一聲。
「你問了啊!」
「我只是問你有沒有壞人去找你,我完全沒想到警察的部分。」她罪惡感地道。
「沒關系。」山姆臉上竟然帶了一絲笑意。「你每次談戀愛的時候都是這樣。」
「我沒有談戀愛!」她先用力反駁,然後頓一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每次都這樣』?」
山姆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譴責,不如說是好笑。
「你每次跟某個男人『有牽扯』的時候,都會這樣。」他換一個比較中性一點的說法。「艾立爾斯說你是母雞性格,只有心里一在意起某個人,就會全心全意都在他們身上,忙著把每個人納入你的羽翼下,以至于甚至會忘了你自己的事——我想他真是說對了。」
「我才沒有……我有嗎?」
「有。」他肯定的點點頭,然後拍拍她的手。「所以從前我對你的男朋友很壞,因為我很怕你有一天關心他們超過關心我,然後把我丟下來,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山姆,我才不會!」她驚駭地說。
「我現在知道了。」山姆露齒一笑,臉上有著以前沒有出現過的了解神情。「抱歉,我以前是個難纏的小表。」
「你現在依然是難纏的小表。」香娜把他勾到面前,用力親他一下。「但你這個年齡的男生就應該是這樣。我的山米漸漸長大了。」
山姆窘困不堪。到底是成長中的男孩子,這種肉麻兮兮的表白讓他們最不自在。
可是問題依然沒有解決。香娜盯著那扇電動窗,開始考慮有什麼方法可以安全的離開這輛車。
「香娜,別擔心,我相信艾立爾斯都安排好了。」山姆制止她蠢動。
「你對他可真有信心。」她酸溜溜地道。
房車轉進他們家的那條街。
遠遠的,兩個人,一男一女就站在街口的馬路邊,看似在等人。
他們一看就是警察。香娜想。
男的那個年紀比較大,接近五十歲,微帶著灰影的深棕色頭發,一臉的冷峻嚴肅,看起來就很不好惹。女的那個二十出頭,一頭金發,從她站在男子身後半步的姿態來看,應該是個剛畢業的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