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淇默默地看她一眼。
「真是不得不說,比起這一屋子腦滿腸肥的有錢人,還是咱們陰大人器宇軒昂,爾稚瀟灑。」明琇贊嘆道。「淇淇,你說我們要不要主動認人?嗯,我想還是不要好了,人家是大哥級人物,可能也不想跟我們這種小蝦米半路亂認親。」
淇淇默默地再看她一眼。
「你覺得陰大人來這里做什麼?一定是有飯局,不曉得是跟哪個重要人物踫面。」明琇繼續觀察。「嗯……他往我們這個方向看過來了,我們要不要打招呼?好歹你也采訪過他,你們兩個應該比較熟,你跟他揮揮手好了。」
淇淇繼續無言地看她一眼,真的跟他揮揮手。
號稱「器宇軒昂,爾稚瀟灑」的男人微微一笑,邁步往她們的方向走過來。明琇受寵若驚,回頭看看。他是在跟哪一桌的人笑?
「喂,他真的朝這個向走過來了耶!是不是要跟後面那桌的人踫面?喂喂,他越走越近了,他真的越走越近了,他……」
停住了。
明琇呆呆看著站在她們身前的英挺男人。
陰大人伸出手,淇淇軟綿的柔荑立刻放到他掌心,他微一施力,將她拉起,順勢站在他身旁。
「明琇,我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夫,陰岳。」淇淇指指身旁的男人,對張口結舌的好友介紹。
「淇淇平時承蒙你照顧了,請多多指教。」陰大人對她微微點頭,俊朗地含笑。
明琇石化在當場——
番外一︰幼稚園的秘密
沈淇淇很苦惱地翻著字典。
旁邊某個一回到家就變成大懶蟲一枚的家伙拿著本期刊,心情愉快地翻著。無論老婆的雷射眼他注意到沒有,很明顯他是不打算理會的。
「喂!小孩到底要叫什麼名字?」他老婆決定還是不能讓他的日子太舒服,既然他不主動理會,她去就山也一樣。
「隨便,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陰大人悠然道。
「名字是很重要的!取錯了名字,害小家伙被朋友笑不打緊,要是一輩子倒霉怎麼辦?」她重重地說。
「不會那麼嚴重。」期刊後面的人明顯心不在焉。
「哼!」淇淇拍拍圓滾滾的肚子。
結婚第三年生小孩是兩個人一開始的計劃,而任何計劃一落到陰大人手上,都會被切實的執行,所以,現在是他們結婚第三年,她也懷孕六個月了。
淇淇把字典一丟,拿起抹布和雞毛撢子,再去大掃除。
最近她突然特別愛洗洗刷刷的,根據孕婦指南的說法,這叫「築巢意識」,就像母鳥要生小鳥之前,也會開始清理巢穴,迎接小生命的降臨。
「你不要隨便搬東搬西,就不能有一刻安靜嗎?」
身後的大老爺發現她竟然想搬那張大理石幾,雜志一扔連忙過來制止。
「那我坐下來要取名字,你又不幫忙,我要打掃你也不準,到底還能做什麼?」
陰大人嘆了口氣,提醒自己不要跟荷爾蒙大亂的女人計較,畢竟,讓她荷爾蒙大亂的元凶是自己。
「我播種,你收割,所以讓你取名是應該的。」他把妻子拉回沙發上,穩穩地抱在懷里。
「這是什麼歪理?」淇淇瞪了瞪黑白分明的眼楮,那模樣怎麼看都可愛,他沒忍住,含著她的櫻唇深深地吸吮。
淇淇一下子就被吻得兩眼迷蒙。
荷爾蒙大亂的另一項副作用,是她的身體變得十分敏感,……也很奇怪的特別旺盛。
抵在股間的東西硬邦邦的,她回頭瞪他一眼,神情似嗔似笑,他益發忍不住,從身後緊緊摟住她,一手捧住一只豐盈,在她耳畔低哄。
「先睡個午覺吧。」
哼,他想做的,怕不是睡午覺吧?
其實身體已經軟了,可是不甘心的她依然想堅持立場。
「沒有把小孩的名字想出來,我好苦惱好苦惱哦!」她撫著額,不勝嬌弱的搖搖頭。「我苦惱到睡不著,午覺陰大人自己慢慢睡吧——除非你要幫我想。」
陰岳盯著她狡黠的笑容,微微一笑。
「一覺解千愁,睡醒了就更有精神慢慢想。來吧!」
于是圓滾滾、韻味十足的女人,就這樣被抱進去「解千愁」了……
※※※
「我想到了,你們家有沒有論族譜排行?如果有,我們照著族譜來吧!」
這樣起碼第二個字有著落,少煩惱一個字。老婆大人很開心,下巴抵著他赤果的胸瞠提議。
陰岳微振起身子,確定沒擠到她的肚子才又躺回去。
蹦著一顆大肚皮,雙手雙腳巴在他身上的女人,其實看起來很像一只青蛙——然後他才發現,原來青蛙是這麼性感美麗的生物。
「不用。」他閉目養神。方才精力發泄完畢,正是睡懶覺的好時候。
淇淇知道他這兩年真的辛苦了,難得有個周末可以這樣什麼都不做,懶懶地睡一頓午覺,她也不想吵他。
婚後他們又在台北待了一年,接著,與癌癥搏斗七年的婆婆終究不敵病魔,撒手人寰。她陪著陰大人一起回台南奔喪,正好孫總在台南的事業正式啟動,于是陰大人索性離開已經穩定下來的「瑜亮」,請調到台南來,兩人就此長住下來。
這兩年陰大人過得並不輕松,因為台南的這份生技事業極有前景,只是一些專利技術和設備等等,甚至包括種植、養殖的農漁業知識都牽涉在內,這些他都是門外漢。
淇淇也由此看見了丈夫的毅力,他從一個完全不熟悉的新手,在最短的時間內吸收必要知識,站穩腳步,贏得員工的信任,進而統領整合整個產業。
兩年的時間不算長,但一切總算步入常軌。
說是讓他安睡,可是想想又不甘心,一根玉指戳了戳他的腰際,硬把他叫起來。
「為什麼不用?」
「嗯?」他微抬了下眉,沒有睜眼。
「族譜!」她加強語氣。「你們家是沒有族譜排序嗎?」
「我隨的是母姓,母親家沒有這個傳統。」陰大人這時睜開眼楮,神色冷靜,睡意全無。
「那王家呢?」
「……不用了,女孩子不必照族譜。」
「為什麼女孩子不要?難道女生就不是你們家的後代?我最討厭這種男女不平等。我不管,兒子要排名,女兒也要排,你們家是怎麼排的?」淇淇固執地道。
陰大人定定盯著天花板一會兒,終于開口︰「王家是依照‘日月經緯過,江河天地流’的排行,可以同音異字。」
「真有學問,那你就是……」
「‘月’字輩。」他面無表情說。
「我覺得‘險’字輩更合適,不過沒關系,‘月’字輩接下來就是‘經’,那我們女兒就叫陰……經……」
夫妻倆同時安靜下來。
半晌,淇淇也面無表情︰「我想,女孩子還是不要照排行好了。」
「是。」
為什麼跟他有關的名字就是擺月兌不了那個奇怪的諧音呢?淇淇真無力。
「說底到就是你姓不好!」
什麼不好姓,偏偏要姓陰!她氣結地嗔他一眼。
※※※
名字問題在女兒呱呱墜地的那一天依然未有定論,但新為人父母的喜悅暫時沖淡了這個小煩惱。
淇淇恢復得極快,幾天後便下床慢慢地走動。
陰岳半摟半扶地攙著她,小倆口散步到育嬰室看女兒。
站在巨大的玻璃前,兩雙眼楮一起熱切地搜尋著愛女的蹤影。
生下這個女兒著實讓淇淇松了口氣,並且充滿了強烈的驕傲。
終于讓她一雪前恥,先祖的榮光再度閃耀!
可是……她偷眼看一旁的男人,不確定他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
護士問明白她的資料,把她的女兒推到大窗戶前,讓新手爸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