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瓦加抖了一下,眼中狡黠一閃。「我是來為真主掃除腐敗世界的根基的。」
「這位‘腐敗世界的根基’有名字嗎?」
「你很清楚是誰!」
「對,但是你清楚嗎?」他冷靜地回問。
卡瓦加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那個女人的名稱太污穢,甚至不值得從我的口中說出來。」
「是誰派你出來的?賓塞、拉勒、杜瓦哈比?」費森從頭到尾都沒什麼表情。
他講了幾個名字,都是組織里有名的領導分子。對方只是眼神閃爍,持續謾罵著,不願再正面回答。
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濃。
綁架翡莉的目的是向全世界宣告他們手中有了一個名人,然後順便念一堆「為真理而戰」、「消滅西方有毒思想」之類的口號,如果組織最近正好有什麼案子要做,還可以用她的知名度當開路先鋒,所以他們一定會大肆宣揚自己的作為。
在他們心里,為真理和真主犧牲是一種榮耀,被捕也是一種犧牲。如果費森是問他接下來還有什麼計劃,有什麼人要來等等,他不說還有道理。但是這個階段應該是他開始「喊口號」的時候,他卻什麼都不說,這完全不符合他們試圖綁架的目的。
費森把恐嚇信拿出來,巨大的「叛徒」兩個字躍然紙面。
「這些信是你寄的?」對方瞪著那封信片刻,目光更加閃爍。
「叛徒就是叛徒。」最後,卡瓦加終于說。
「她背叛了什麼?她是個美國人,從小在美國長大接受教育,不信奉回教,她堅定的是自己的信仰,她背叛了什麼?」
卡瓦加又停了一下,一絲狡黠的光從他眸中掠過。「她背叛的自然是她父親的信仰。她沒有傳承到她父親對阿拉的信仰,帶著西方世界的毒素踏上我們的土地,自然就是叛徒。」
「從何時起阿拉真主的信仰是靠女人來傳承了?」卡瓦加哼了一聲,「但叛徒的血將洗清通往真主的道路。」
他不是要綁架翡莉而已,而是要殺了她!
費森第一個沖動是沖上去扭斷這個人的脖子!
沒有人可以傷害她!沒有人!
他為自己體內的暴力震驚。
他不是在惱火這些人罔顧勒里西斯的律法而已,他是在憤怒他們竟然想傷害「她」!
自何時起,他把這樁任務看得如此私人呢?
他強迫自己冷靜,拚命壓抑下想殺人的。更多不合理的情由出現,他必須想!
再怎麼樣翡莉安娜的父親是奧古斯塔,在回教世界里仍然頗受敬重的一個人,所以當初發出的是攻擊令,而不是誅殺令。
組織本身並沒有意思殺死翡莉,只是要讓她「得到一個教訓」而已。但這兩個人卻是來殺她的,這完全不合理。
這整件事情都不合理。
費森慢慢將桌子中央的恐嚇信收回來。那個犯人不由自主地再瞄它一眼。他眉心微微蹙起來的樣子,讓費森突然領悟——
他根本不知道有恐嚇信!
「你根本不知道有恐嚇信,對吧?」他疾聲問。
卡瓦加眼光閃爍,雖然不回答,那個神情已經出賣了一切。
「你只是個棋子而已,浪費我的時間。」費森推開椅子,吱的一長聲在房間里刺耳地回蕩。
背後還有其他策畫的人,他必須找出這個人或這些人才行。
費森走出偵訊室,隔壁那間門正好也推開。
「老大,我們訊問的這個人是個勒里西斯人,只是拿錢跟卡瓦加一起辦事,其他什麼都不知道;付錢給他的人是透過海外轉帳,他連人都沒見過,我們得花點時間清查帳戶資料才能有進一步的線索。」兩個手下一走出來,立刻報告。
「他是勒里西斯人……」費森自言自語。
「是的,他叫克其木,是卡瓦加在本地的接頭者。」
一個回教激進組織的暗殺行動,卻找當地的地頭蛇幫忙帶路?這怎麼樣都不像那群人慣有的行事風格,他們向來獨立行動!
這中間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他必須弄明白這些人在玩什麼玄虛。
他必須去見一見他們的老大。
她想念他!
老天,他才離開第二天而已,她已經想念到不行。
她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體溫、想念他們做完愛時佣懶地蜷在一起,他躺在她背後,頎長堅硬的身軀像把湯匙一樣貼在她背後,全身暖得像火爐一樣。
她喜歡他的陪伴,她願意和他上床就是因為喜歡他而已,不為別的。
以往在感情上她都是被動的,人家追她,她覺得OK的就交往看看,覺得不OK了就分手,分手之後也不怎麼難過。可是現在她已經在想,一個月後和費森分手該怎麼辦?
她很少對一個男人有這樣的感覺。這也是她第一次對感情這麼沒有把握,以前她起碼都可以確定對方對她很著迷。
當然費森對「她的身體」是很著迷,可是對她這個人呢?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最嘔的是,她在這里想他想個半死,那個堅持「只有女人才兒女情長」的家伙可能從頭到尾想都沒想過她一次!
仿佛情況不夠惡劣似的,工作上終于來到她最討厭的部分——她和杰瑞的床戲。
一大早翡莉就臭著一張臉,杰瑞嘲諷的表情也沒好看到哪里去。他們兩個人不和早就是整個片組公開的秘密,一堆人等著看好戲。
導演火大,一口氣下令清場,把一堆遺憾的無事人全掃到旁邊去。
「我的好小姐,你就忍完這一天,我保證到下一個景點,第一件事就是放大家三天假,讓大家好好逛逛消消氣,你覺得如何?」導演進了她的拖車,軟言相勸。
「這點基本的職業道德我還有,該拍的我會認真拍完,不過導演你最好一次就搞定。」她郁悶地道。
導演松了口氣。
翡莉穿著她這一場的戲服——其實還是那件白襯衫和黑長褲,只是有不同程度的污損——就定位。
謗據劇情,他們剛從壞人的手中逃出生天,正要跟著游牧民族回他們的大本營,在中途有綠洲的地方停下來,男女主角就在水邊翻滾了起來。
翡莉看著劇組細心布置出來的綠洲,以及人工挖出來的一個小黃水池;想到自己待會兒就要跟最討厭的人滾進那池髒水里……唉,這錢真不好賺。
「好,五、四、三……」
女主角蹲在水池旁,用一條擰吧的濕布擦拭臉上的灰塵,髒污干熱的環境,讓她無瑕的肌膚更喚發美麗。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細細的聲響,女主角回頭——英勇的男主角就站在身後。
兩人的視線火熱相接,激情一觸即發!
男主角大步走過來,一把拉起女主角,用力的印下一吻——
翡莉陡然推開他,捂著鼻子大叫︰「他吃大蒜!」
「噢,可能是早餐的大蒜面包吧,我想拍完了這一幕再刷牙也不遲。」杰瑞得意大笑。
「幼稚!」
「就是幼稚你怎樣?」
這兩位當紅巨星吵起架來簡直不忍卒睹。
「卡!」導演簡直想拿腦袋撞劇本。「你們兩個就不能好好合作一次嗎?整個劇組每一天都是薪水,我拜托你們兩個行行好可不可以?」
翡莉懶得再說了,她只想趕快把這場戲拍完。
她忍著那家伙滿口的大蒜味——可惡,她應該先想到的——和他「盡情」在池塘旁翻滾。
杰瑞很清楚她討厭他踫她,故意真的把唇貼在她的肩胛骨上。她熱情的手探進他的發叢里,其實是用力抓著他的頭發往後扯。
杰瑞吃痛,不甘示弱地把手探進她襯衫後面。翡莉黏蜜地吻上他的耳垂,其實趁鏡頭看不見時用力狠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