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哭了……不是假哭,更不是在博取同情。她只是掩著自己的臉,不讓他看她流淚的模樣,激動地,無聲地劇烈哭泣。
「妳……妳哭什麼?」汪迎先粗魯地將她攬進懷里,拚命吻著她的玉頰。
「你如果結婚……我們兩個人之間……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細細的哭聲從緊掩的指縫間溢出。
「為什麼?」
「這樣太不道德了!」她終于露出一張哭得淚漣漣的臉蛋。
「道德?那是什麼東西?」他冷笑一聲。
「……」她哭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準哭!听到沒有?」開始有點色厲內荏的味道。
「……」臉埋回手里繼續哭!
「笨蛋。」汪迎先咕噥一聲,重重地拉開她的手吻住她。
明明是她自己跑去跟別的男人約會,被他逮個正著,她竟然還敢哭!
此刻這位大爺完全沒想到他自己也跟別人訂婚了的這種雞毛蒜皮小事。
「我們之間要不要叫停是由我決定,不是由妳!」他凶狠地道︰「妳絕對不準跟其他男人再有牽扯,听清楚了嗎?」
不管她哭得聲嘶力竭,他的話語如立誓一般,狠狠地飄蕩在夜風里——
「我不放手,絕對不放手!」
第五章
「……後來我跟我主管講,這已經是我這個月第四次加班了,我們主管終于覺得不好意思了!今天晚上才放我出來跟妳們吃飯。」美爾憤憤不平地塞一大口義大利面。
「那是你們老板有良心,要是換成我家老板,誰管妳這個月加幾次班?該留下來做事就乖乖留下來,沒做完想走?門都沒有!」琴音說完,眼光瞄向旁邊默默用叉子翻動面條的元清綺。
「喂,妳干嘛?」琴音忍不住頂她一下。
「什麼?」她猛然回過神。
「妳最近老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干嘛?失戀了?」
「我有清綺的八卦喔!」美爾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
「什麼八卦?」琴音立刻轉向,所有精神都來了。
「听說黃兆雲被拒絕了!」美爾深深看一眼坐在對面的元清綺,拿起水杯啜了一口。
「什麼?」琴音大叫。餐廳里四面八方的眼光霎時聚集過來,元清綺困窘地拍她一下,琴音馬上降下音量,嘶聲問︰「妳拒絕黃兆雲這種好貨?為什麼?」人家可是年紀輕輕就已經百萬年薪的高階工程師了耶!
「我們現在才二十六歲而已,還那麼年輕……我想等過幾年再考慮感情的事。」元清綺微咬著下唇,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這種話是那種事業心很重、忙到沒時間交男朋友的女人講的話吧?」琴音怪叫起來。
「我的工作也很忙啊。」她分辯道。
「但是妳不是那種事業心很強的,或不婚族的女生啊!就算是不婚族,也會享受一下談戀愛的樂趣,又不是說交往之後就一定要結婚之類的。」
元清綺被問得答不出話來。最後她煩悶地把叉子一放。「琴音,我有我的考量,妳不要問那麼多嘛!」
「清綺,妳大概是我見過最謎樣的女人了,明明生活圈子很單純,交往也不復雜,偏偏做起事來讓人沒個準兒!」
元清綺也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
那夜汪迎先撞見她和黃兆雲道別,還可以說是湊巧,但是他竟然知道他們每個禮拜都踫面吃飯,只代表一件事——這男人真的派眼線盯著她。
她不曉得他還可以做到什麼程度!如果她再和黃兆雲見面下去,以汪迎先的善妒和強烈的佔有欲,他真的會對黃兆雲不利!
餅去這一個多星期以來,她覺得自己仿佛游在北極的冰海里,心底和身體無時無刻都是冷的。
她終于讓自己走出天真的假象,正視一個事實︰她是永遠擺月兌下了汪迎先了。他們兩個人之間,只有他能叫停……
元清綺突然覺得非常、非常疲累。
「既然如此,妳不介意我接收吧?」美爾忽然說。
「什麼?」琴音傻了一下,元清綺也跟著側目。
「黃兆雲啊!他那一型的男人正好是我的菜,如果清綺沒有意思,妳不介意我打電話給他吧?」
元清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對黃兆雲無意嗎?其實……她對他是有些感覺的,只是還來不及發展起來,就被硬生生拔掉了。
比起汪迎先,黃兆雲雖然沒有雄厚的家世背景,沒有顯著的財經地位,外表不若他搶眼有型,但是黃兆雲也是個優秀的男人。他斯文,開朗,具有專業能力,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憑自己的實力得到的,最最最重要的是,她跟他相處得開心愉快。
如果可能的話,她寧可選擇黃兆雲而不是汪迎先。但,選擇權從來不在她手上。
「美爾,妳不是跟你們客戶公司的一個業務在交往嗎?」琴音看得出來好友的掙扎,連忙轉開話題。
「分啦!」美爾怏怏地道。「自了,反正也不好『用』。」
「不好用?」琴音曖昧地問。
「他每天在外面跑業務,一下了班就累得半死,十分鐘就不行了,根本無法賜給本姑娘『性福』,所以早分早好。」敢愛敢恨的美爾握拳道。
話題開始轉向有尺度的方向,元清綺呆掉。
美爾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看妳听得都呆了,清綺一定還是處女對不對?」
元清綺根本無法與任何人討論這種問題!連她和汪迎先……的時候,她都害羞得不敢直視他的身體,而她們竟然能在餐桌上若無其事的聊起來,老天!是她過度保守了嗎?
「其實現在的男人,十分鐘應該算OK了吧?」琴音曖昧地道。
「也是啦,台灣男人都不太懂得調情,一上了床就想速戰速決,做完一次就累得翻過去打呼了。」美爾心有戚戚焉。
「我們、我們聊點別的吧!」元清綺局促地道。
「清綺,妳要多听一點經驗之談,以後才不會被那些臭男人騙了。」美爾握緊她的手。
她沒有什麼可以比較的對象,不過從那「唯一」的經驗談里,汪迎先每次絕對不只十分鐘,每晚也絕對不只一次。每次他都把她整得死去活來,幾乎下不了床。
她一直以為男人正常就是這個樣子,原來不是嗎?
「那……那……什麼樣的男人可以……可以稱之為『厲害』?」元清綺以幾乎像蚊子鳴的音量打听。
「每次從前戲到結束撐得了半小時的男人就算合格了。」
「一個晚上能兩次的人已經可遇不可求!」兩個同伴搶著發言。
「什麼?」元清綺的臉色發青。搞了半天,原來汪迎先天賦異稟?難怪她每次都被他搞得這麼累!他還叫她去學瑜珈呢!原來根本不是她體力不濟,而是他體力太好!
「這女人的臉色很值得玩味。」琴音指著她道。
「我……沒、沒事!」她的臉再紅下去就要昏倒了。明明前一刻鐘還在哀怨那個霸道男人的事,為什麼突然轉到這個話題?
「妳不會跟黃兆雲已經……」美爾瞇起眼打听。
「沒有啦!妳們不要亂說!」羞愧欲死的她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我想妳也不可能!清綺一定是那種守身如玉,結了婚才肯讓男人踫她的保守女生。」琴音道。
元清綺不敢再看她的朋友們。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她的心會為黃兆雲那樣斯文溫和的男人觸動,身體卻會因為想到汪迎先以及那些熾烈激情的夜晚而發熱,她……她是不是那種天生很……很婬亂的女人呢?
元清綺呆呆地盯著水杯,覺得自己就快要錯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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