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情況失去控制,四季飯店迅速對歐洲區副總裁嗑藥及召妓的丑聞做出回應——將湯普森召回美國,留職停薪,靜待內部調查。
而之前一直謠傳了許久「玻璃迷宮有意挑選湯普森接任下一屆的執行總裁」的消息,記者也一窩蜂擁到董事會主席的辦公大樓外面,等著听听他的說法。
「玻璃迷宮的現任掌舵者汪迎鎧是個極為稱職的人選,我們沒有任何撤換執行總裁的計畫。」老董事長被一堆記者堵到時,匆匆丟下一句便遁入門里。
所以,現在是各方人馬都在和湯普森切割關系。
琬琬看著新聞台不斷播放的那段影片,越來越奇怪。
「阿鎧,阿鎧。」她輕推頭枕在她大腿上悠哉看報的汪迎鎧。「你看那個人!」
「嗯?」他心不在焉地哼一聲。
美好的星期天早晨,難得他這只夜貓子也起得大早,最後兩人決定哪里也不去,就待在家什麼事都不做。
「你看那個人,他長得跟那天和你一起從『那個地方』走出來的人好像。」琬琬遲疑地指著螢幕。
汪迎鎧只瞄了一眼,就懶洋洋回去看自己的報紙。「應該不是吧,長得不太像。」
琬琬一听,又很認真地看了一下。他索性拿起遙控器,幫她轉台。
「妳不是最喜歡看『湯姆與杰利』嗎?今天電視台連播三個小時的特別節目,還不如來看這個。」
琬琬盯著螢幕上夸張的卡通,湯姆貓一次又一次嘗試要抓住杰利老鼠,卻總是被反將一軍,自己不斷地被火燒、被水淹、掉到懸崖底下,她腦子卻無法從剛才看到的畫面移開。
想了一想,她拿起遙控器轉到新聞台,又在其中一台看到努力放送的丑聞影片。
「阿鎧。」她忍不住又搖搖他。「我怎麼看都覺得他們兩個應該是同一個人耶!」
「我的朋友,難道我會記不住嗎?他們只是長得很像而已,但不是同一個人。」
「可是,你剛剛不是才說你覺得他們兩個長得不太像嗎?」
汪迎鎧頓了一下。「美國白人看久了,長得都一個樣,不過我朋友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會計師,跟著我去結清幾筆飯店賭客留下來的帳而已。好了,我們中午要吃什麼?」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蕭琬琬從小有閱讀障礙,所以她的替代補償是擁有絕佳的圖象記憶能力。只要是她特別留心過的臉孔,她很少會忘記。
琬琬非常確定影片中的男人是那天和她老公在一起的人,可是他卻不承認,為什麼?
是不是這整件事情和他有關?或者他只是單純不想蹚渾水而已?
她腦中一直想到剛才的電視畫面,一個淺金色頭發的晚中年男人,倉皇躲避媒體;一間豪宅門外擠滿了采訪車,女主人每次出門接送小孩上下學,都逃命一樣地開車離去;兩個小學程度的孩子,對于父親為什麼突然變成追逐的焦點而感到驚惶不解。
這本是一個和諧的幸福的家庭,只因為一張光碟,一切都變了。
她莫名地感到困擾。
「琬琬,妳又發呆了……」熱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他高跪在琬琬身前,鼻尖親昵地磨著她的鼻尖。「琬琬?」
琬琬走掉的神全回籠。
「沒有啊!你要做什麼?」
他本來要抓她去吃飯,轉移注意力,可是她羞女敕的模樣如此可愛,汪迎鎧心頭一蕩。
「琬琬……」他低低地喚,將羞澀惶恐的她拉進懷里。
他品嘗她粉粉的臉頰,女敕紅的嘴唇,甜蜜的深吻,連每顆晶瑩白透的小牙齒都是那麼可愛。
唉,怎麼辦?他本來就不是一個適合過禁欲生活的男人,也不喜歡老是和自己的手交朋友。再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會獸性大發吞了她都不知道。
「琬琬,妳不用為任何事情煩心,我在這里。所有的風風雨雨我都會為妳擋住,只要有我在,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妳。」他溫柔地看進她眼里。「我從來沒有給過任何女人這樣的承諾,連我的初戀女友都沒有。只有妳,因為現在只有妳是我最重要的、千金不換的寶貝。」
一陣暖意浮漫過琬琬心底。
雖然她一直不懂汪迎鎧究竟看上她哪里,但是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真誠,都是無庸置疑的。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懷疑他很不應該。
琬琬對他綻出一個熱烈燦爛的笑。
「嗯,我們出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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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點回來,玻璃迷宮『水晶廳』上星期上的那檔魔術秀很刺激,我陪妳再去看一次。」早上她出門的時候,汪迎鎧突然醒了過來,睡眼惺忪地告訴她。
「真的嗎?好。」琬琬高興地說。
這檔魔術秀從上檔的那天起她就很想去看了,可是首映場那晚有一堆的媒體和名流來造勢,她一想到自己要打扮得像個女圭女圭一樣站在汪迎鎧旁邊,接受全世界的仰望,就覺得恐怖到極點,所以那天她死也不肯答應他一起去。
「你自己答應過,不跟別人講我是你老婆的喔!」她竟然拿這點出來堵他。
「妳自己不是已經說溜嘴了嗎?」汪迎鎧啼笑皆非。
「說溜嘴的人是我啊,可是我們的約定是『你』不能講,所以……咳,我不跟你去。」
就這樣,他只好讓「艷彩廳」歌舞秀的首席女星陪他出席,順便連「艷彩廳」一起打廣告。可是當琬琬事後看到雜志的報導,她就後悔了。那個首席女星站在鎧的身邊好得意的樣子……
不是啦!是那檔魔術秀好像真的很好看的樣子!她為什麼這麼笨,就不會想到一個人混進去偷看呢?
結果阿鎧今天要帶她去看了,他當然一定有最好的位子,真好!她喜孜孜地去梳洗。
最近他又忙碌起來。每天回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算算他們兩個好久沒有坐下來吃個飯。
有幾次,她听到員工們的耳語——
「听說老董勃然大怒……」
「本來就不是善與的人……」
「湯普森不是已經……」
「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湯普森……」
這些耳語足夠琬琬明白,汪迎鎧近來的忙碌一定和這件事有關。
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麼忙都幫不上。可是阿鎧總是說,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夠了,那……她就努力待在他身邊吧。
想到今晚下班的魔術之約,她上工之後,好心情持續下去。
「琬琬,琬琬,妳听說了嗎?」湯尼從外頭收了一迭髒盤子進來。
「听說什麼?」琬琬和他一起把沒吃完的食物倒進廚余回收桶,再把髒盤子一一放入清潔槽里。
「班尼的事。」湯尼邊幫她洗碗邊說︰「菲依剛才在講,昨天她和男朋友去威尼斯飯店慶祝交往兩周年的紀念日,結果看見班尼在他們的餐廳端盤子。」
「班尼?他不是到米高梅飯店當領班去了嗎?」琬琬大吃一驚。這都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了。
「對啊,可是菲依就是看見了。」湯尼用力點頭。「後來老板看見我們聚在一起聊天,走過來趕人,一听見菲依的話,沉默了一下,突然告訴我們︰其實他早就知道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班尼是個爛人,琬琬還是止不住必心。
「老板說,班尼才去了兩個多星期,米高梅飯店突然就以他『經驗不足』為由,把他給解雇了。老板那時候知道了好生氣,跟班尼講,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回來美好旅棧,可是……可是班尼寧可去威尼斯飯店重新開始,也不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