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剃腿……」閉嘴!蕭琬琬妳閉嘴!
汪迎鎧抱著她拚命笑。
「琬琬,真是可愛的琬琬,永遠這麼老實。」
琬琬覺得再不離開,一定會尷尬死。
「我去洗臉了。」她飛快跳下床,沖進浴室避難。
天哪!真是糗死了!
……慢著!她望著鏡子里那張血紅色的臉蛋,再瞄到身後上鎖的門。
他們才剛談完上大號的事,她就直奔浴室,阿鎧該不會以為她是沖進來蹲馬桶吧?
啊啊啊——
為什麼會這樣?她還想要一點形象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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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琬那張關公臉,到了美好旅棧都還未退。
不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大早氣氛就超乎尋常地熱烈,一群人擠在接待櫃台前,連老板夫婦都在。
「哈,我錯過了什麼嗎?」她踏進大門。
被圍在中心的人是班尼。一見到她,他愉快的笑容先是一淡,然後再慢慢地揚開來,只是添上了幾抹淡淡的嘲諷。
這個人真詭異。明明兩人年齡相當,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她自認不是個難相處的人,他卻老是對她有奇怪的敵視情結。除了自己阻攔他對湯尼惡聲惡氣之外,琬琬真的想不出他們還有什麼仇。
「琬琬,班尼被米高梅飯店挖去當領班了!」酒保擠過來說。
她瞪大眼楮。「米高梅?」
「那可是拉斯維加斯最大的旅館之一,而且還是一進去就當領班呢!」老板與有榮焉地說。
以班尼二十六歲的年紀,目前經歷只是一間私人旅館的領班而已,這一跳可是大大的一級。
「太好了!」她笑了出來。「雖然剛開始過去壓力一定很大,但是班尼十九歲就在餐廳工作了,我相信你的經驗一定不輸任何人。」
班尼那雙褐眸不自在地轉開。
「好了好了,大家回去工作吧,今天晚上餐廳打烊後,大家留下來為班尼開一個歡送派對。」老板娘拍拍手。
班尼走開兩步,突然回過頭說︰「老板,昨天有一排高腳杯打破了,我今天再去『炫彩』挑幾個回來。」
老板一听,立刻從櫃台後走出來。「我前天訂的一個水晶花瓶也做好了,你一起幫我載回來吧。」
「這些東西都是易碎品,得有個人跟我一起去比較保險。」班尼自動往她身上瞄過來。
琬琬本來正要進去內進的工作間,被他一瞄,腳步自動停下來。
她和班尼真是每次踫上了面就要吵,不過人家已經快要離職了,她幫他最後一次忙應該不會怎樣。
「老板,不然我陪班尼一起去炫彩拿花瓶和酒杯好了。」琬琬自告奮勇。
不過上路五分鐘她就後悔了。
她不是沒有試著聊天沖淡車內的沉默,但是那個陰陽怪氣的人要哼不哼的,根本不想理她。
算了,不講話就不講話吧,她也不是那麼愛講話的人。琬琬把臉轉向窗外,陪他一起演默劇。
車子從繁華的拉斯維加斯大道轉進比較僻靜的角落。
「炫彩不是在前一條巷子嗎?」她看著窗外說。
「這里是後門,上貨比較快。」班尼回答得很簡潔。
「噢。」
車子在炫彩的後門停下來,琬琬一下了車就看到街道兩側都是其他店鋪的後門,整條小巷即使在白天也顯得安靜。
不過有一間店特別不一樣。
那家店的正門竟然設在這種荒僻的小巷里,出口處只看得見一道往下的樓梯,門旁有個泊車小弟和一個高頭大馬的保鏢,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招牌。
「嗨,你們來了。」炫彩的倉管人口貝打開後門,走出來和班尼握了握手。
「我們來拿一箱高腳杯和水晶花瓶,我老板剛才應該已經先打過電話了。」班尼平穩地說。
兩人的手松開時,倉管人員隨手把某樣東西塞進口袋里。
「我們已經收到通知了,兩位請進。」
「好。」琬琬轉回頭。
「那里以前是『海瑟夫人之家』,專門提供客人玩SM的特種場所,後來海瑟夫人把它轉手賣給別人,現在叫做『春城』,是全拉斯維加斯最有名的地下艷窟。」倉管人員發現她在看什麼,立刻對她眨眨眼,「妳不要看它的店面不起眼,這里可是許多拉斯維加斯的名人愛來『放松一下』的地方。」
「我只是好奇多看兩眼而已,我們快取貨吧。」琬琬一听是妓院,臉一紅。
三人正要進入炫彩的倉庫後門,工作人員突然叫︰「咦?那是誰?」
琬琬和班尼自然而然回頭。
一行三個人慢慢走上來。其中一個是即使隔了這麼長一段距離,都不會讓人錯認的絕代美女,金發燦亮,蜂腰圓臀,隨便一個扭動看起來都誘人無比。一個中年白人雙手緊緊攬在她腰上,不過她的手是搭在第三個人身上。
吸引琬琬他們注意力的,也就是第三個東方人。
他的身形特別高大挺拔,走姿有一種豹般的優雅。
汪迎鎧。
琬琬的手心一緊。
汪迎鎧和那個中年男人握了握手話別,金發美女的手在他肩上留戀不去。他的眼光不經意一掃,停在琬琬臉上一秒。
琬琬不知道自己深呼吸了一下。
他若無其事地轉開,表情沒有任何改變。
「啊,我想起來了,那個人是玻璃迷宮的總裁汪迎鎧,旁邊那個美女,不是之前和他緋聞傳得沸沸湯湯的歌蒂嗎?」倉管人員彈了下手指。「我還以為歌蒂到巴黎去了,原來她和汪迎鎧還有來往。我最近是滿常看到他在春城出出人人的,難道就是為了她嗎?」
「那種名流艷事跟我們無關,我們還是去拿貨吧。」班尼迅速瞄了她一眼。
琬琬的嘴角一緊,沒有多說什麼。
場面頓時有點冷。
「哈哈,你說得也對,那種大人物的艷福我們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班尼似乎對她無動于衷有些意外,在點收玻璃杯時,算了好幾次才算對,從頭到尾琬琬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旁邊等而已。
終于點完了貨,班尼抱著一箱杯子,她抱著那只水晶花瓶,兩個人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琬琬讓他把瓶瓶罐罐收好,自己開了車門坐進前座。
氣氛比剛才來的時候更詭異了,不過這次換成班尼試圖打破僵凝的氣氛,而她並不領情。
回到旅館,班尼停下車卸貨,她經過他身邊時,只是冷冷地丟下一句——
「你以後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就好了,不必那麼辛苦安排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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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琬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窗台前,雙手抱著自己的腿,望著窗外的夜景。
斑斕的沙漠之珠,在寂寂的夜幕下,也掩不去一城的空虛。
她的心思是單純一點,卻不蠢笨,該注意到的事她一點也不會錯過——包括班尼和倉管握手時遞給他的綠色鈔票。
班尼會玩這些小人步數來打擊她,她並不意外。
汪迎鎧擁有她所不知道的那一面,她也不意外。
整件事最讓她意外的是,當她真的看見時,竟然有心痛的感覺!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汪迎鎧只是比朋友更親密一點的友情。
當初他勸她留下來,她迷迷糊糊就被說服了。他勸她搬進來,她又迷迷糊糊搬進來了。他提議他們可以結婚試試看,她最後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太大不同,就同意結婚了。
他總有法子讓一切听起來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于是她告訴自己,她的接受只是因為天性不擅于拒絕別人。
看到汪迎鎧從春城走出來的那一刻,她的心重重一擰。